老太太坐在那里，不出声，似乎没有要和我们打斗的意思。
“让他们统一穿上麻布衣服，就是为了掩饰他们到这里的时间。你在这里应该很久了，久到该你入土的时候了。”
老太太因我的话看向我，目光变得渐渐凌厉。
我笑了一声：“想让她做你的接班人，简直是做梦。”
就算我们答应，凌仁也不答应呀。
“等等，话不要说得太死。”祁思妮好像不同意我这句话。
“那个……冒昧的问一句，你多大了？”祁思妮看向地台上坐着的老太婆。
老太婆好像觉得她有点心动，于是说道：“三百岁了。坐我这个位置，看守毗沫城边界，能长寿，你喜欢吗？”
“不喜欢……”祁思妮斩钉截铁的应道，“能青春永驻还差不多，老成你这样，我不知道每天多嫌弃自己。”
因她的话深深的刺激了老太婆，老太婆突然站了起来，身上的破毯子也翻了面，变成了羽毛披风。
同时她的身形也发生了变化。
头上蓝布包裹着看不清脑袋，但是她的鼻子和嘴变得尖尖的。
手指变得如鸡爪，指甲长到卷起。
没有穿鞋的脚也一样。
我思索着这家伙是秃鹫还是雕鸮时，就听见祁思妮说道：“这么丑还想让我接你的班，他俩答应我也不答应。”
祁思妮的拒绝对老太婆是一种强烈的激怒，她挥了挥满是羽毛的斗篷，那一男两女包括鱼拨都站了起来，各有目标的向我们发起袭击。
“看穿我的目的不要紧，这个女人没有法术，我跟本不放眼里，而你们昨晚用了我的药人，今天法术会在你们身体里慢慢失效。我这个村子又能多三口人。”
老太太发出怪笑。
“打他们的关节，打断畀丝，这些生儡子就没用了。”
沈凡抽出金属棍，一棍敲在袭击他的女人手臂上。
打的正是她肩膀关节。
这一棍下去，法力不轻，女人的手突然就像里面断掉了似的，挂在肩膀上一晃一晃的。
我面前这个女人比较好解决，用正皓剑刺向她的脖子，划破他脖子上的皮肉后，畀丝也断了。
女人失去拖拽力，头耷拉了下来，不过身子还没倒下去。
解决她后，面对鱼拨我有点犯难。
尽管大家没有真的沟通过，但鱼拨的身形还是个孩子，我有点下不去手。
祁思妮那边就比较狠一点，直接用短刀砍断了男人的双腿。
她虽然没有法术，但凌仁送她的这把刀上有。
鱼拨龇牙裂嘴的向我袭来，我闪开躲避他。
老太太见一下子损失了三个生儡子，非常生气。
“你们的法术正在消失，我看你们能坚持多久？”
这时，她将脑袋失去拉拽力的生儡子踢到外面那口大缸里，然后又从外面招来了更多的生儡子。
我感觉陷入了丧尸的世界。
这些生儡子行走的速度并不快，但靠近我们后，几乎都是一跃而起，其身影步伐就像有人刻意为他们输入过功夫程序似的。
并且因为知道我们要打他们的关节，过招时候他们都刻意不让我们碰到他们的关节。
第129章
边界
鱼拨被我一脚踹去了很远的地方。
看样子这些年到这里来寻宝的人不少，老太婆把他们统统留了下来。这些寻宝的人里居然有像鱼拨这样孩子，真是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我踢开一个男的生儡子后，一个女的生儡子又向我扑来。
这个女的好眼熟。
对了，她就是刚才被挑断喉咙的那个。
她不是被老太太踹缸里去了吗？
因为进来的生儡子比较多，我刻意往外移了移。
这个时候我发现了异常。
我们仨在这边让他们失去战斗力，而老太太就把那些没用的一个个踢进那口大缸里，过一小会儿他们就又能纷纷从里面站起……
这不就进入恶性循环了吗？
我要奔出草房子，老太婆似乎发现了我的意图，指挥十来个生儡子阻止我。
因为他们都还活着，不能使用毁灭性招数，我一时就被困住了。
“老太婆在消耗我们体力，把门口的大缸砸了。”我冲沈凡和祁思妮喊了一声。
反正他俩不管谁得空，去一个都行。
沈凡有法术，老太婆亲自跳到那边阻止他。
两人才交手一回，门口的大水缸就炸了。
是祁思妮趁其不备往那边弹了一颗霾弹。
大缸炸开，奇臭的浑水流了一地。
老太婆非常生气：“我好意留下你，你坏我的阵，我要用你的灵做缸。”
见老太太向自己飞来，祁思妮节节后退。
我疾步上前，挡在她前面，正皓剑的剑气划下她不少羽毛。
老太婆更生气了，嚎叫一声斗落斗篷上的羽毛。
这些羽毛无风自飞，擦过我的正皓剑，居然划出了火花。
我躲闪不及，手臂上的衣服被划出一条口子。
“不要碰到她的羽毛。”我喊了一声，提醒和生儡子纠缠的两个人。
老太婆斗篷上的羽毛已经抖光了，但她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随着她的抖动，天花板上飘下更多的羽毛。
这些羽毛是敌我不分的，落在那些生儡子身上，也给他们划出道道口子。
但他们没有痛感，甚至袭击我们的动作都没有因此受到影响。
但沈凡和祁思妮都不可能像他们一样忽视这些羽毛了。
两人的衣服皆有破损。
“没有一个活人会逃过守城人的阻拦进入毗沫城，你们也不会例外。”
老太婆的斗篷掀起气旋，无数的羽毛将我们包围。
地上已经躺了一大片生儡子，估计全村人都在这里了。
“风化水生天禽，她在这里要风得风，事事如意。不过今天碰上我，运气就不好了。”
我拿出刚在卷轴里学的本事，布了个阵。
早就没了明火的火堆突然燃烧起来。
老太婆睁大眼睛向我跳过了来，我一剑划伤她的膝盖，又跳开。
她生气了，恢复还能动弹的双手，用风在空气凝聚更多羽毛。
我知道她是要把这些羽毛向我砸来。
可是她没有料到，火堆上的火焰接着她使出来的风，变成了一个火旋风。
这些羽毛虽然锋利，但是怕火。
不多时羽毛上的火苗就开始在空中传播开来。
加上老太婆自己推波助澜，着火的羽毛又点燃了生儡子身上的衣服。
这些木偶没有灭自己身上火的意思，烧着烧着就不动了，最后成为灰烬。
“快出去……”
我对他们喊了一声，又躲过老太太嘴里飞出的尖刺，确保她也在这里面出不来后，才跑去了屋外。
等我出去后，整个草房子被火焰包裹。
因为全村的生儡子几乎都在里面，所以外面安静极了。
老太太惨叫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们充耳不闻。
而包裹住草房子的火焰也非常奇怪，虽然燃烧的猛烈，但是没有烟。
我们看向里面好多生儡子已经变成灰烬，而老太太也更是一动不动。
“得确保万一才能走。”沈凡说道。
我明白，火能毁尽一切，但又预示重生。
如果这次不把老妖婆给弄死，下次我们要对付她就难了。
沈凡念了一段口诀，又对着燃烧的草房子轻轻一弹，只见火焰毁灭的速度更快了。
“他怎么办？”
因为祁思妮的声音我们才留意到，广场上还躺着个鱼拨。
应该是被我最后一脚给踹出来的。
腿上的畀丝已经断了，他站不起来。
“魂魄破损也是活人……”沈凡说道。
“如果没人管他，他会不会一直躺在这里，直到干枯。”祁思妮问道。
“干枯了他还是不会死。”沈凡应道。
“刚才的火焰，是借助老太太的法术而起的，那是老太太杀了里面所有的人，如果我们要对他动手的话……”
其实我们对鱼拨还是有点好感的，但是他现在变得这个样子，在他与不杀他之间，我们三个都没有主意。
“残破虽然不全，但到底进入轮回还可以修复，他若一直这样，就没有修复的机会，这个一个坏人我来做吧。”沈凡说道，“不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你不能自损修为。”我说道。
“我来吧，我普通人一个，顶多留下一笔孽账，也要死后才会算，就算要下地狱，我不信凌大哥不管我。”
祁思妮不给我们考虑的时间，一把推开我，从鱼拨身后踹了他一脚，鱼拨飞入火焰中。
一会儿后整个草房子化为灰烬。
地上没有一点草木灰，只有那些生儡子留下的灰烬，仿佛刚才那种草房子根本就不存在。
而老太太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石子。
“磨成粉，做霾弹怎么样？”我看向祁思妮。
“好主意……”
小妮子拿出她的书，放出纸人，把那堆黑色石子收进了书里。
我的视线围着广场扫了一圈，微微蹙起眉头：“那老婆子没指路，这片地方四周都是山，没有路的痕迹，怎么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