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族长的家要这样才能找到，所以昨天我散步的时候，怎么也没转到这里来。
草房子前面有一口大缸。
非常大，里面是些不用视线判断的液体，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绕过那口大缸，鱼拨走到草屋门口时，突然停下了脚步，直到里面发出一个老太太的声音：“进来吧……”
鱼拨这才像得到指令似的继续往里走。
这间草屋内里的陈设也很原始，但是它中间有一个火堆。
火堆冒着青烟，表明他们的族长夜里也是生火取暖的。
这就证实了我们的猜测。
“你们随便坐吧。”
老太太苍老的声音响起，我们才留意到正上方的地台上，看似破毯子的堆起的小山其实是个坐在那里的老太太。
老年人不抗冻，在这样的环境里穿得贼厚。
这就令我感到有点奇怪了，会法术的人多少会有点御寒的本事，她怎么全靠厚度过冬呢？
老太太把自己整个人缩在破毯子里，也看不见她的脸。
我们仨在熄灭的火堆旁坐了下来。
火堆是刚熄的，下面粗粗的木炭还是红的。
“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老太太好像要和我们拉家常。
“我们要去毗沫城。”沈凡直接说道。
老太太不计较他的答非所问，说道：“毗沫城消失好多好多年了。”
“所以要找遗址。”我说道。
老太太笑了一声：“我坐的这个地方就是毗沫城的边界，你们是来找寻宝的。”
“找药。”我说道。
“我不信。你们是不是听说毗沫城内黄金做墙，砖石铺地，想来挖点什么带走啊？”
“我们是来找若玕的。”沈凡直言道。
这回，老太太顿了顿，然后才轻笑一声：“怎么又听传闻这里有若玕了？”
“我们找若玕是为了治病，不做它用。”沈凡不理会老太太的欲盖弥彰。
那老太太一点也不信：“别打什么治病的旗号，若玕是长生不老药的药引，你们也是一群寻长生的。”
沈凡闭了闭眼睛：“我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自己已经拥有，所以也不觉得有多珍贵。
“看来知道若玕的人很多。”我说道。
尼玛，若玕的位置地图都是我们花了大力气才找到的，这个地方竟然被那么多人所熟知，这不科学。
“这些年来毗沫城寻宝的人不少，我也热情的款待他们，还给他们指了进去的路，但是没见过一个人出来。也有些零零星星的人来找若玕，我也给他们指了路。”
“知道若玕这种东西的人肯定不是什么江湖术士，他们找到了吗？”沈凡说道。
普通修炼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能来这里的都应该是高手。
老太太听了沈凡的话，这才从那堆破毯子里伸出头来。
那张脸，不算特别干枯，有皱纹，但也有脂肪。
只不过肤色是灰褐色的，可捱摩州内的人肤质普遍偏黑，所以也不能说她这种面色就是不正常的。
“普通不普通我不知道，反正就连上一拨来找若玕的人，直到现在也没回来。我这里是必经之路，他们也不可能从别的路离开。”
“上一拨是什么时候啊？”祁思妮好奇问道。
老太太可能记性不好，回忆了一下才说道：“日子记不清了，不过他们穿的都是长衫，脑袋上还留一长辫。”
因她的话，我再次打量这位老太太。
说实话，老太太虽然老，但也看不出来有一两百岁。
“我劝你们别去找了。”老太太说道。
“我们找若玕不是为了长生，但是非要找到它不可。”沈凡说道。
这次，老太太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给你们指路倒也可以，但我这里有条件。这个条件我对所有进去的人都说过，只可惜他们没办到。”
“什么条件？”我问。
“我们这里的人食物短缺，当然是想解决大家的口粮问题。”老太太说道。
“这还不简单吗？看你们这里虽然闭塞，但山珍野味也不少，让村民们拿去外面换钱买粮食呀。”祁思妮故意肤浅的说道。
“小姑娘，这里的人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老太太对祁思妮说话的口吻带着亲昵。
“他们身体构造不一样，去了外面会被当成妖怪。而且他们的主食是葵草和櫰沙。櫰沙毗沫城里有的是，但葵草因为对生长环境很挑剔，这几年快被他们吃光了。”
“那些去石阵找草吃死的人，都是你派去的？”祁思妮说道。
“小姑娘你误会我了，石阵是我布下的，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出去，也顺便阻挡外面的人进来。
我怎么会下令让他们去外面找吃的？那些是饿的受不了，自己偷偷跑出去，结果死在半路上的。”
“出去就是一个死，你这也太残忍了。”祁思妮说道。
“这些人的身体条件只适合在这里生存，离开这里到外面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并且死后还有可能被当地人开膛破肚做研究，如果你是族长，你愿意看到他们被这样折磨？”
老太太这么有人情味的一问，倒是把祁思妮给问住了。
“我想你们也看得出来，他们脑子笨，四肢也不怎么灵活，在这里可能没什么，但是一旦到外面去就会被看成异类，我也是在保护他们。”
我和沈凡都垂下眉眼，不说话了。
祁思妮若有所思，不接老太太的话。
气氛一下安静下来。
“你们还没吃早饭吧。我老婆子平时只吃野果，你们不嫌弃的话也可以尝尝。”
说完老太太就向鱼拨吩咐了一句，鱼拨站起来就往屋外走去。
刚才我们和老太太聊天的时候，这家伙也是坐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就像个待机的机器人。
老太太身上看不出什么异常，可是对放在面前的果子也不敢动手。
老太太倒是看穿了我们，先拿起自己面前的一个野果，张嘴就吃。
“哦，对了，看我这记性，聊了大半天，大家也渴了。我这里还有爽口的茶，别处喝不到的。”
第128章
守城人
说罢，老太太又对鱼拨吩咐了一句。
鱼拨又走了出去。
说起老太太的茶，我们昨晚已经领教过了。
这次鱼拨出去的时间有点长，他回来时，身后跟着昨夜我们见过的一男两女。
这是闹哪出？
昨夜在祁思妮跟前跪下的男人又跪到了小妮子跟前。
但小妮子似乎受不住他如此大礼，又往后挪了挪。
而我旁边这女的，也是昨晚那个。
“这位大哥，我不需要跪式服务，你坐着就好。”祁思妮似乎对老太太的热情款待十分排斥。
老太太却发出了笑声，我撇了她一眼，心中的疑云渐渐变淡。
笑声在，但看不见笑脸。
她装的很辛苦。
我看了一眼沈凡，他好像也明白了。
“放心吧，这不是昨晚的茶，你们一会儿要进毗沫城，这些茶能提升你们阳气，让你们在路上百邪不侵。”
“哦，这路上还有什么阻挠吗？”沈凡好奇问道。
“看样子你们果然是来找药的，对毗沫城的事一点也不了解。毗沫城是一夜之间没的，里面的人一个都没出来。”
“被埋了？”祁思妮都问题脱口而出。
“半夜起了一阵怪雾，所有人都死了。整座城荒废后就被植物覆盖，后来就是今天的样子。”
老太太说话还真是善于总结，一句话概括了几千年的事。
“几千年的魂魄困在这里，是应该去解救他们。”沈凡说完，又看了我一眼。
我做好了战斗准备。
“如果你们着急进去的话，喝了这杯茶就让他们三个人带你们去吧。我看昨晚你们也很喜欢他们三个，路上还可以解闷。”
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平静。
她一直不露痕迹的劝我们喝茶，我们就是不喝。
“昨晚族长的款待很热情，我们今早起来神清气爽，茶就不喝了，为我们指路吧。”
在沈凡话音应还没落下时，老太太当场就变了脸。
在我们面前的三个人，突然向我们伸出了手。
因为大家早有准备，就连祁思妮也跳开了。
并且，她拔出了短刀。
“我对你们不好吗？把什么都告诉你们，特别是中间那个小姑娘，我给他们用了药人，可没有对你用药，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老太太坐在那里没动，在地上的一男两女，手没有放下去，但也一动不动。
“你的这些木偶还真是别致，或者应该叫他们生儡子。”沈凡说道。
生儡子，顾名思义就是类似傀儡却又和傀儡不一样的人。
他们是活人，有气息，但魂魄以残，没有了主观意识，用畀丝掉着，控制他们的每一个动作。
而这些畀丝是用咒语驱动。
“他身上有人的气息，所以再有法术的人，不会对他们有怀疑。被带到这里后，你热情款待，最后用两杯茶将他们留在这里，变成你的木偶，我分析得对吗？”沈凡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