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吻，还真像他师娘。
我笑了一声。
沈凡不说话了，又闭上了眼睛。
“没得看就回了啊。”我又启动了车。
等车来到保安室的时候，传闻中那个到了晚上就精神十足的老常出来了。
他脖子上挂着一张毛巾，一边出来给我们开大门，一边擦汗。
（这里啰嗦一句，办公楼和宿舍相隔不远，使用一道大门进出。）
不知道是不是做过大手术的原因，他的气色看上去不怎么好。上面半张脸发黑，下面半张脸才能看出微微一点血色。
祁思妮车里探出半个身子，拿出一袋下午买的饼干：“老常，这个给你，辛苦了。”
老常见有东西拿，乐呵呵跑了过来。
他应该有五十多岁，乡下人到了这个年纪是很显老的。
老常接过饼干，裂嘴一笑，露出几颗钢牙。
“谢谢祁秘书……不，是祁助理。你看，你升得太快，我还改不了口。这两位是严总的保镖吗？很棒的小伙子哦。”
乡下人真是淳朴又热情，我笑着向他打了个招呼。
而沈凡没动。
“祁助理，明天还清理水库吗？”
“这个呀……我也刚回来，白天见到严总的时候他也没说。”
“严董住院了嘛，严总监又失踪了，不晓得是不是死了，这个水库不好清理的，叫他不要动了吗好了呀。”
“我想最近他也抽不出时间管清理水库的事了。”祁思妮说道，“老常，早点休息吧，免得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没关系的，那些东西只在那一条路上，这里不敢来的。严董搞开发前不是找大师来看过了吗？这里是块宝地，宝地旺嘛。”
祁思妮因他的话而笑了。
“走吧，困了。”沈凡无关痛痒的说道。
我再次和老常打了个招呼，把车慢慢开去了停车场。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老常关上大门后，也回了保安室。
“老常在这里工作多久了？”沈凡问道。
刚才一句话不说，现在突然提起老常。
我又一次看了一眼后视镜。
“严董他们开始在这里投资的时候他就被聘用了。严董做事喜欢亲力亲为，听说那时人员还没有全部进驻，严董在这里的每一个夜晚是老常在给他值班，所以严董很信任他。”
听完祁思妮的讲述，我看向沈凡：“他有问题？”
沈凡皱着眉头没有回答我。
下车后，我三个放轻脚步回了宿舍。
祁思妮先去看了一眼她二叔，才回房。
我一到房间就开始忙着铺床，而沈凡则拿上了脸盆牙刷，随便指了指两张床中的一张，丢给我一句话：“我要浅灰色的床单。”
我：“……”
就在我任劳任怨的背对门口，给沈凡铺床的时候，身后的门开了。
我以为是沈凡洗澡回来了，头也不回的问道：“拖鞋颜色没得选，小祁同志买了两双一样的。”
进来的人也没说话，坐到了凳子上。
我感觉有点奇怪，回头一看……咦，刚才推门的是他？
凌仁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此时我的表情有点古怪。
没等他冷浸浸的开口，我先说话了：“凌仁大哥，你看你回来也不说一声，这个房间就两张床，你让小凡哥晚上挤谁呀？”
说话间沈凡回来了。
见到他师父坐在房间里，他也微微惊了惊。
“愣着干什么？他问你晚上跟谁睡。”凌仁冰冰凉凉的说道。
沈凡刚进门，衣服也来不及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慌忙的望向了我。
我收到重托，咬着牙违心说道：“一米二的床，我们挤一挤还是可以睡的。”
凌仁眯了眯眼睛，不悦道：“受限于空间，眼光狭隘。”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低头站在一边。
深秋的季节，山里温度还是挺低的，这个房间没有烤火设备，沈凡也没有穿上衣，但他就那么一言不发的，没有任何怨言的站着。
凌仁也不管，他看向我，问道：“想通了？”
我微怔之后才明白他是问的那件事，忙点头：“请您教我法术吧。”
凌仁的目光傲慢的落在我身上：“教你是可以，不过你这么笨，我怕自己没耐心把你给拍死。”
我：“……”
忽然，我手上多了一个卷轴。
我莫名其妙的拿了起来。
卷轴是发黄的老牛皮纸一样的颜色，非但不大而且很薄。
薄到我怀疑上面没什么内容。
我将卷轴拉开，一块20公分长，10公分宽的白色绢帛出现在我眼前。
最上方写着《轩顼方术志》的字样，下面就什么都没有了。
“呃……这……”我有些尴尬的看向凌仁。
“只看见得见五个字。”凌仁平淡说道，“你的蠢简直超乎我的想象。”
我还是愣着。
沈凡看不下去了：“用你的天眼看。”
我更迷茫了。
天眼不是我想叫它出来它就能出来的。
沈凡摇摇头，马上又替我解释道：“他现在连天眼都控制不了。”
闻言，凌仁叹息了一声：“我已经做好教幼儿园的准备了，没想到分给我的是托儿所。”
我沉默的站在一边，实力太弱，没法反驳。
第31章
辟邪吉祥物
“卷轴第一页就是教你如何掌握天眼，可是你又看不到……”
凌仁顿了几秒，看向沈凡：“把你的通冥水分给他。”
“师父，我的不多了。”沈凡有些不舍。
凌仁瞟了一眼隔壁方向：“以你的魅力还不能求她给你配一点？”
沈凡没有信心的闭上了嘴巴。
凌仁“哼”了一声，随即一秒不耽搁的指向了我。
被他指了一下后，我的世界突然变得昏天暗地，等到视线清晰起来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雨花石拼成的图案中。
我正要挪脚跳出去，肚子上突然传来一股压力。
这股压力非常强大，我五脏六腑都快被这股压力给挤出来了。
就在我认为自己会被这股无形的力道给压扁时，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冰冰凉凉的声音：“我好看还是严晋好看？”
我迅速回想起了白天在办公楼下和沈凡聊天的场景。
就说了句严晋比凌仁帅，他居然记仇了。
“您好看，您是天下第一帅。”
被挤得喘不过气，我艰难出声。
在我的话音下来后，肚子前后的力道突然松了。
我一下跪在了地上。
“你这小弟我收了，以后学聪明点，别给我丢脸。”
我看不见凌仁在哪里，不过居然让我做他小弟，我有点意外。
“不是拜师吗？”我弱弱问道。
“我改主意了，不想收你为徒。”凌仁声音里透着轻蔑。
是嫌弃我资质浅吗？
“好吧，以后我也叫你凌大哥吧。”
“这些石头是补天落选的，过了女娲的手，都有灵气，便宜你了。”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组成花纹图案的雨花石突然变得凌乱起来，然后纷纷砸向我，将我包裹住。
我脑子又是一阵恍惚。
等到清醒时候，头顶明亮的灯光提醒我又回到了房间。
凌仁还是坐在凳子上，旁边的沈凡依旧光个膀子站在那里，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但是我，突然觉得精神了不少。
那些石头的灵气这么提神吗？
或许是凌仁觉得我脸上的表情太幼稚，看不下去了，他站起来要走。
“就这样吧，先用通冥水看，学会如何控制天眼以后，再继续。”
“等等……”我意识到他话里的问题，“您不教我吗？”
“教你？”凌仁这才少有的笑了一声，“你给我学费了吗？送你一本书，还要搭上我，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词穷……
“师父给你自学成才的机会，好好珍惜。”沈凡在旁提醒我。
就在我要明白的点点头时，凌仁已经往门外而去，路过沈凡时，不悦说道：“她就住隔壁，洗完澡穿成这样出来，像什么话。”
“我以后注意。”沈凡赶忙回应道。
凌仁出了房门，我目送他下楼。但是当我从二楼的窗户上往楼下看时，并没有看到他离开宿舍楼的身影。
“他老人家这是又走了？”
“嗯，齐朝阳的一魂三魄还没找到，他有的忙，这次是专门回来把卷轴给你的。”沈凡一边穿上睡衣一边说道。
沈凡将他的宝贝小瓶子拿了出来，心疼的分了一半通冥水给我。
我问沈凡有关配药水的事，沈凡告诉我，非但这瓶通冥水，连那些小圆球都是几年前祁思妮配的。
原因是会法术的人不能配制这些药，否则会在配置过程中发生事故。
说了事情的原委后，沈凡熄了灯，然后背对我蹲在了窗框上。
“现在的魂儿也是精了，见到我，一个一个比耗子还藏得深。想抓它一两个来炼一炼还得诱捕。”
自语中，他挠了挠头。
对沈凡这种神人来说，我并不在意他睡不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