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说沈凡是一孩子，今天就叫上了大师。
村长也不在意自己打脸。
“七天之后自会去它们该去的地方。”沈凡应道。
“好好……”村长很高兴，“你放心，这个洞以后再也不会让他们挖开了。”
沈凡斜眼看向他：“这个洞穴有多离奇你也算是亲历者，凡是对这个洞有企图的，必定全家不得安宁。轻则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重则不死不活，不人不鬼。”
这样的威慑，真狠。
“是是是。”村长一个劲儿点头。
“一切我已检查妥当，你们好自为之。”
沈凡说了这句话就想走，但村长还想留住他。
“大师，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
“一个月。”沈凡心平气和的说道。
“啊？那农作物还不得给呛死。”村长大惊。
“27天，这是极致了。”沈凡说道。
见这位大师级的人物也无可奈何，村长只得叹息了一声。
这时治安队长拎了两只老母鸡进来，要给沈凡拿回家敖汤。
沈凡只看了一眼，并没有接。
“这两只鸡你们好好养着下蛋吧，为以后多留点。”
沈凡说完这句话就往外走。
村长不知其意，向治安队长使了眼色，治安队长拧着这两只鸡走了。
见我要回住的地方，村长一把拉住我：“刘主任的意思你知道了吗？”
“什么？”我不明白。
村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秦校长，你是个好人，我就不瞒你了。你们进去的人死了九个，刘主任的意思是事情发生在你的学校，这个责任都得由你来承担。”
我气不打一处来：“是我让那些村民进去的？要不是他们把祁老师也抓进去，就算发生天大的事我也是交给别人处理，怎么我进去了一趟什么锅都扣我头上了？”
“没办法，死了九个人，怕是上面的上面也要惊动了。刘主任还有三年才退休，他不想晚节不保。
我劝你赶紧去镇里找找他，兴许他的报告还没交上去，你和他谈谈还有回转的余地。
还有，他的意思是还有两个月放假，如果没有合适的老师，现在起就不上课了。昨天离开时听他的口气，这个学校可能会尽快拆掉，你留在这里的东西也拿走吧。”
我心里面是很生气的，毕竟在这里工作了一年多，就这么一下走了，感觉好像是被撵走的。
但是迅速冷静下来后，我还是去了自己住的那个房间，收拾了一下东西。
我的行李非常简单，一个旅行包全都装了。
最后在雨中再看了一眼这个学校，我急匆匆下山而去。
这个时间赶去镇上，兴许刘主任还没下班回家吃午饭。
走到公路边上的时候，沈凡还撑着个伞站在雨里等车。
圭山村是没有车站的，要去镇上的村民都是站在路边等路过的客运班车。
他看了一眼我的行李，会意一笑。
“被撵了？”
“发生这种事，谁还敢住在学校里……我换个地方住。”
沈凡不说话了，也不知道他信没信。
车来了，我和他一前一后上了车。
这趟班车上的人不算多，但大家都在讨论圭山村怪异的天气。
周围相邻的乡村都天气晴好，唯独这里大雨滂沱。
我们默契的找了两个连坐的座位坐了下去。
“回家？”他问道。
“都出来工作了，回什么家？”我硬着头皮说道。
“那你现在去哪里？”沈凡反复要打破炉缸问到底。
“去镇上找个人。”我直言道。
“找昨天那个刘主任？”
我点头……
沈凡默了默，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嗯？”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去人家的地盘，要是打起来的话，你一个人会吃亏。”
我：“……”
到了刘主任办公的地方，沈凡突然站在楼下不上去了。
“你上去慢慢说，打起来我再出现。”
我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朋友值得深交。
我出现在刘主任的办公室，他一点也不惊奇，仿佛就知道我会来。
而且也不等我开口说明来意，他先发话了：“小秦呀，你是我们镇几个村小里最年轻的校长。年轻嘛，经验难免有些不足。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上面很不高兴，我可一直在给你想办法哦。”
我要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伙子，就信了他这番哄孩子的话。
“我能预料到请假离开两天就出事？是我拿棒槌打着他们进洞的？凭什么这次要我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
第25章
话不要说太满
面对我的灵魂三连问，刘主任脸上的笑容没了。
“出事的地方是不是你管理的范围？就算休假责任也在。我跟你说，本来上面的意思是还要调查你，是我说了不少好话，人家才答应只降你的待遇，你应该感谢我。
不过因为这件事呢，你不适合在学校管理岗了，我给你安排个体育老师的位置，先干个几年……”
“说了半天，后面这句话才是你的主要意图吧？”
刘主任嘴角抽了抽。
“意图？保住你就是我的意图，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别以为我在村里就不知道外面的事，你打算趁这次调整，让你的儿子进入镇中心学校管理班子，刚好我这里出了点问题，所以你就落井下石挤我出去，让你儿子上。”
刘主任被我说中了，脸色很难看，不过他阅历顶在那里，就算吃相难看，为了自己儿子也豁出去了：“事情是不是发生在你管理的学校？九条人命，你能毫无干系？要不是我现场指挥得当，你们能顺利出来？”
“指挥就有点过分了吧。”也许是在楼下等得不耐烦了，沈凡从外面走了进来。
刘主任看到他，眼皮直跳。
“村长他们不会说你是怎么让我师父进来的，难道我师父也不会说？”沈凡歪着脑袋问他。
刘主任的双唇在颤抖。
其实我也有点好奇，昨天刘主任镇守洞口，凌仁是怎么进来的。
“对喽，我师父从来不会与你这种市侩小人多言，他只是……”
沈凡伸出双手，刚要比划动作，只看见吨位扎实的刘主任往后一跳，做出了一个螳螂拳：“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都咨询过行家了，那些都是江湖杂耍，能骗我一次，不能骗我两次。”
“你说我师父是干杂耍的？”沈凡挽起了袖子。
“追到这里来骗我，告诉你，我是吓大的！”刘主任开始脱外套。
办公室瞬间弥漫起了火药味。
我一把拉住沈凡：“算了，这种人不值得你动手。我保证你要是碰到他一根汗毛，他都能睡地上又哭又嚎。”
沈凡还在气头上：“我就想看他嚎成泼妇的样子。别拉我，反正他也算计了你，我帮你一块儿解决了他。”
刘主任见我拉着沈凡，气焰更足了：“好大的口气，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能把我怎么样，就不许出这道门。”
“行啊，你说的。”沈凡要挣脱我。
“可不就是我说的？你刘爷爷我现在天不怕地不怕，就是看见祖宗从坟里走出来，也不会怕！”
沈凡微微一愣：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刘主任叫嚣着抡起了茶杯。
“何必为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我对沈凡说道。
沈凡看向我，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他要给你小鞋穿，你愿意？”
我不屑的笑了一声，沉着的说道：“他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因为……我、不、干、了。”
“想好了？”沈凡不往前冲了，我也松开了拉住他的手。
“嗯，想好了。”我肯定的应道。
刘主任赶忙把茶杯放了回去。
“不干？人家抢都抢不来的工作，你说不干就不干？”他以常人的思维怎么也无法理解我。
“就是不干了。还有，我怎么做上校长的，没打听过吗？你还有三年多就退休，呵呵。”
后面的话我就不说了。
刘主任皱了皱眉。
之前他了解到我是这几个村小校长里面资历最浅的，所以才有心对我下手。
一听我只说了半句话，他心里打起了鼓。
“走吧，别理他。”我先往办公室外走去。
沈凡放下袖子，弹了弹了上面的褶皱，斜睨了一眼刘主任，抛给他六个字：“话不要说太满。”
离开镇里，我有点落寞。
漫无目的的和沈凡坐上了去县城的车。
我这时才想起祁老师今天出院。
走到医院门口，祁思妮正好找了一辆桑塔纳，让司机把祁朝阳抱上车。
没有看见凌仁，只有人家姑娘一人在操持。
看见我提着旅行包和沈凡一起来了，她有点小惊讶。
“你这是……”
“辞职了，人活一口气，不能让小人给憋屈死。”
祁思妮因我义愤填膺说话的样子而笑了：“开窍了……”
司机已经把祁朝阳抱上了副驾驶，给他系好安全带，路上也不会颠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