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说的那个蠢货是我吗?
“他……战斗力不行。”沈凡说道。
男人眼中飘过一抹不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在他转身的时候,风吹起他的头发,我看见他头顶也有一小撮金黄色的头发。
果然是师徒,连染发都用一个色号。
一眨眼功夫,人已经走到出口那边。
他怎么做到的?
“糟了,还有二十秒。”
沈凡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在这里花时间骂他了。
“我去背祁老师。”
刚才危险的时候,祁朝阳被我放在对安全的石缝里,不能把他留在这里呀。
沈凡一把拉住我:“跑吧,他早把人带出去了。”
他说出这话后,我俩拼了老命往出口跑去,前脚踏上石板通道,背后已经下起了蝙蝠雨。
前面这条通道来的时候七弯八拐,费了不少时间。
现在跑出去,连一分钟也没用到。
等我踏上厨房的地面时,身后的洞内传来石块轰然落下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里面塌方了。
等我回头一看的时候,整个洞头已经被乱石头堵住。
“师父离开时肯定施了阵法,丘白墓被重新封上了。”沈凡说道。
我点点头正要往外走,沈凡挡在我跟前,低声道:“刚才看见的,听见的,烂在肚子里。”
我深思片刻,试探的问道:“你说的是他对你说的那番话?”
沈凡表情有点不自然,但是很明显我猜对了。
我忍不住,笑道:“那你灭口吧。”
厨房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
刘主任他们早就转移到了旁边的教室内。
周霞在向他的两个同学说着里面经历,特别是那些人的死相,她说的特别惨,村长也在一旁听着,一会儿深呼吸,一会儿憋住了气。连刘主任也端着领导架子把耳朵竖得尖尖的。
高教授不停的给最后进来的那男人道谢。
那个男人仍然把双手放在身后,微昂着头,似乎不管高教授谢多少次,他都受得起。
“凌大哥,你怎么来了?”
祁思妮出来后一直想和男人说话来着,但高教授一直把人占着。
她借用高教授他们的无线电设备联系好救护车后,见高教授感谢来感谢去也就那几句话,她终于插嘴和男人聊了起来。
高教授见他们很熟,于是识相的找刘主任沟通去了。
“沈凡这小子办事不靠谱,跟过来看看。”
“不愧是他亲哥,太了解他了。”
“有没有吓到?”
“没有,又长见识了。不过我二叔他……”
男人向她使了个眼色,摇摇头。
言下之意在这里不好说。
祁思妮点点头,不再问了。
沈凡拉着我冒雨走进教室,把我的双手呈现在那个男人面前:“哥,只是擦伤,他的会不会变异?”
教室里所有人都看见了我,刘主任和村长还往后退了几步。
男人看看我发黑的手背,眉毛一挑:“准备后事吧。”
我:“……”
所有人:“……”
教室短暂的安静后,刘主任开始向村长发号施令:“赶紧找人把厨房那个洞给糊上,别再让那些村民又进去送命。这次进去的七个人,只有祁老师一人生生还,一定要有人为此负责。哦,还不止……”
村长听得额头冒汗,直点头。
祁思妮去到了祁朝阳那边,他被人放在长桌上,身上盖了块毯子。
两个多小时后县城里的救护车才赶来。
我因为发黑的手背,也被推上了车。
上车后护士要给我输液来着,但是怎么扎都扎不进去。
针头弄弯了好几根,最后连医生都放弃了,对我说道:“你的情况很严重,医院可能要对你进行封闭治疗,跟家人朋友打个招呼吧,你应该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们了。”
我脑子一片空白,木讷的问道:“你们要找人研究我?”
医生实诚的点头:“你的情况很复杂,这是我们从未见过的症状……”
第22章
加点绿
说着,他还用圆珠笔戳了戳我硬邦邦的手背。
“听,还有响声,你的手石化了。”
我整个人都石化了才对。
医生大哥也不管我接不接受得了,继续道:“院里会组织专家会诊,我估计连京城的专家也要请来。我们会想尽办法保住你的双手,留住你的命。但是万一无力回天的话,你就把遗体捐给我们,让我们继续进行科学探索。”
我:“……”
祁思妮和沈凡跟车,他们看向我的目光却非常平静。
到底大家萍水相逢,看不见一丝悲伤也是正常的。
我叹了一口气。
医生大哥又戳了戳我的小手臂,探究的自语道:“嗯,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以你尺骨头上受伤的皮肤为中心,当黑色的皮肤在你身上蔓延开来时,蔓延到的地方都会变得像石块一样硬……”
“闭嘴!”我烦躁的向他吼道,“人都变成这样了,能不能让我静一会儿?别惹毛了我了咬你一口。”
医生大哥被我给吓到了,屁股挪到了离我最远的位置上,然后拿出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可能是在记录我的症状和反应。
祁思妮和沈凡互视一眼,两人同时把露目光落在了昏迷不醒的祁朝阳身上。
不知怎么的,我看他们的神色是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很辛苦。
我双手握成了拳头,手指尖竟然发出石头摩擦的声音……
到了县医院后,祁朝阳查不出什么病,被推入了特护病房。
医生的意思是惊吓过度和两天没有吃东西给晕的,后面醒了后就好了。
而我,则被安置在医院角落的一栋木楼里。
整栋楼除了楼梯那里有一个保安外,就只有我。
我被安排在二楼,不过好在房间干干净净的,环境也算安静。
果不其然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医生来告诉我,他们要组织专家会诊,各路专家聚齐要好几天,所以让我在这里安心住下来。
我向他要了本子和笔,准备遗嘱。
不写不行了,两个手臂黑的跟炭一样。
写到凌晨一点,终于写出5个字,这时门被人轻飘飘的推开了。
先走进来的是下午在洞里见到的那个穿着唐装走路带风的男人,他身后的祁思妮和沈凡鱼贯而入。
我愣愣的看着他们仨。
男人进门就扫了一眼房间,然后就坐到一把靠墙的藤椅上。
沈凡自觉站到他旁边,像小跟班似的。
祁思妮走到我桌边,伸头看我在写什么。
看清那五个字,她噗嗤一声笑了。
“你这个呆子。”
她捂住嘴,自己拿了把凳子坐到那个男人旁边,小声对他耳语。
男人听了,微微弯了弯眉毛。
“小祁同志,打趣一个即将离开这美丽世界的人合适吗?”我严肃的问她。
刚才她还捂着嘴笑,现在是哈哈大笑,连沈凡也忍不住了。
“我哥在这里,要死哪那么容易。”
沈凡这句话,算是给我吃了颗定心丸。
“你们上来,保安拦着吗?”
“他没看到我们。”沈凡一本正经说道。
我把写着遗嘱两个字的纸撕了,站了起来,走到那个男人跟前,说道:“沈凡的大哥,我这到底是有救还是没有救?能救又怎么个救法,你倒是跟我说一声呀,看我这日子过的,心都悬到嗓子眼儿了。”
“凌仁。”男人薄唇轻启,淡淡吐出两个字。
我微怔之后才明白这是他的名字。
“凌仁大哥,你看。”
我把双臂的袖子卷起来给他看。
“这么黑呀。”祁思妮惊叹道。
“伸出来。”凌仁平淡的看向我黑乎乎的双手。
手背上破皮的地方早就看不到了,只见他摊开左手,一把剑就出现在他手里。
这不是我在丘白墓里捡到的那把吗?
“这上古的好东西愿意跟你,你却要把它丢弃,这次它救你一命,你要心存感激就别再弄丢它了。”
就在我分析凌仁这句话的时候,只见他拿起那把短剑,用剑头在我手背上轻轻一挑。
一股黑气从我手背上冒了出来,我手臂上的黑色迅速褪去,随后一根极细的黑刺从我手背上的肉里挤了出来。
祁思妮把这根冒出来的黑刺用镊子夹进了一个装有粉色液体的小瓶子里。
然后晃了晃,小瓶子里粉色的液体变成了透明色,那根黑刺也不见了。
我的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正常色,沈凡递给我一颗碧绿色小药丸。
我左看右看,祁思妮那句吃下变怪物的话在我耳边回响。
“这两天的遭遇对于我来说就像做梦一样,现在我就想知道,吃了它会不会变身?”
“兄弟……”沈凡语重心长的说道,“要想生命能延续,还得加点绿,吃吧。”
我一仰头,吞掉那颗绿色食品。
凌仁脸上终于有点了表情,冷笑一声:“太怂,不知道这把剑怎么会选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