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毁没露出什么意外的神情:“你们今日站在一起时,我就看出来了。小姿,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不是被他所逼才答应他的吧?”
夜泽一掌拍了过去,云毁弯身闪开,夜泽冷笑道:“你这么想知道我有没有用手段,不如你就来体会体会我的手段。”
我啪的一声墩了一下杯子:“夜泽,你再这样对待云先生,我们今日的话就当没说过!”
“你说什么?!”夜泽顷刻脸上布满黑云。
云毁鼓掌:“小姿说得好,就是要这样说,才不会被他欺负了。”
我抚额,云毁每次和夜泽在一起都会像变了个人,总是想方设法激怒夜泽,似乎看到夜泽怒发冲冠,他才开心。
这两个人就是所说的那种生来的“欢喜冤家”吧?
我又对云毁道:“云先生,夜泽并没有逼我(虽然我确实是被他逼了),我和他是男女之间的正常交往。”我说完,低头捋着头发。
听得云毁叹了一声:“真是女大不中留。”
再抬头,云毁已经不见了,夜泽坐在了我正对面。他板着脸看着我,很显然因为刚才我那句话还不开心呢。
我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捏着他的脸:“还生气呢?谁叫你总是和云先生吵架啊?我都没法儿劝你们了。云先生是好人,他会那么问,还不是你前段时间一直在欺负我?换做是张俊,他也会这么问的。”
夜泽将我拉到他怀里,让我坐在他腿上:“可你为了他竟然要把我们的关系变回原点,娄姿,在你心里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当然是你重要。”我说,夜泽脸色稍缓,我又后缀了一句。“云先生也很重要。”
咵,夜泽的脸又挎了下来,我无语道:“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幼稚吗?就像我问你,如果我和你妈一起掉河里,你先救谁一样。你是我男朋友,你当然重要;云先生是我朋友,也是你朋友,当然也重要。”
我以为他会就此作罢,谁知道他更问出了新高度:“我和云毁一起掉河里,你先救谁?”
我擦,不带这么问的!
“我会谁也不救。”
夜泽挑眉,我笑道:“因为你们掉河里根本淹不死啊,我要去救你们我就先淹死了。”
夜泽也察觉出自己的问题的幼稚,失笑起来。他的嘴唇又靠近我的嘴唇,我伸手捂住,他眼中冒出不满,我看向窗边,示意云毁在那儿呢,说不定正看着我们。夜泽也看了过去,忽然一笑,抱起我道:“去你房间总可以吧?”
到了我的房间,夜泽将我放在床上,便压在了我身上。他伸手抚着我的脸庞,一寸寸地往下走,我感觉他眼冒绿光,心中警笛顿时大作。刚想说话时,我便被他吻住了。一开始是轻柔的吻,后来逐渐加重,似要将我拆入他腹中。同时,他的手也在我腰际游走。滑进了我的衣服里。
“夜泽夜泽”我推着他,他吻着我的颈子,伸手便扯下我的外衣,“嗯?”
“别”我微弱地喊出一声,他骤然停下,眼中还染着丝丝的情欲,他抵在我身前,摸着我裸露的肩膀,声音低沉地问:“还不能吗?”
我平稳着呼吸,认真地对他说:“可不可以等你恢复了记忆,我们再做”
夜泽眸色骤然一沉,他靠近我的面庞:“为什么?”
我微微咬住唇:“我不想你后悔”
若是你想起了一切,也许就会后悔此时与我做了,更会自责自己没有对我负责。我不想,给你这样的包袱。
“我不会后悔!”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后悔?你还是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我抬手摸向他眉:“我相信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可是,夜泽,人生的变数太多,有很多,是你、是我无法预料的。你现在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来的话唔”
我的嘴巴再次被他堵住,他将我的手压在床上,用力地吻着我,随后带着一股子决伐之气:“原来你一直担心的真是怕我恢复记忆就会抛弃你!本王现在就告诉你,去掉你的鬼担心,为了你,本王愿意一辈子都不会恢复记忆!”
此时,我也终于知道夜泽为何直接把附身在我身上的女鬼直接“灰飞烟灭”,若是从前的他一定会留下“活口”。从其嘴里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现在的夜泽和他失忆后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现在的他不想恢复记忆了,所以就亲手毁了能让他想起过去的一切。
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何,现在的他和过去的他有这么大的反差?那种许久未曾出现的陌生感再次涌上心间,还有那熟悉的痛楚他为了我宁愿不恢复记忆,这让我心中酸甜交加。
我的眼泪迷蒙了双眼,夜泽无奈地从我身上下来,转而将我搂入怀中:“不要再哭了,你一哭,我就心乱我依你。什么都依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也不知道要他怎样我才觉得合适,他说不为我恢复记忆,我心疼他,可是看着他一点点恢复记忆,我又心慌。
翌日,我接到了包玥的电话,她想见一见我。
包玥比我想的要坚强、勇敢。我相信,虞村的可怕经历对一个普通女孩子来说会是一辈子的噩梦。包玥曾看见同伴一个个在自己面前死去,更是知晓了一切都是她曾相信的同学所为,这种打击即使是放到我身上,我也会消沉很久吧。
但自唐元住院之后,包玥就收拾了所有悲伤和难过,尽心极力地照顾唐元。我曾去医院看过唐元几次,他说包玥为了照顾他连工作都辞了。而这次也是唐元出院后,我第一次见到她。
下班之后,我就去了约定的餐厅见包玥,她已经在那里等我了。此时包玥剪了一个短发,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衣裙,倒是显得比从前漂亮了许多。我们打过招呼就坐了下来。点餐之后,我问起她唐元最近在干什么,因为我有段时间没和他联系了。
“他也没有和你联系过?”包玥问。
我摇摇头:“怎么了?他不会又出了事情了吧?”
包玥露出一抹酸涩的笑意:“我不知道。因为,他搬家了,连手机号都换了我现在联系不上他。我以为他会联系你的,所以我还想从你这里知道有关他的消息。”
我微微皱眉:“这小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好好的,搬什么家?你等等,我打他电话试试。”
我打了过去,结果提示对方的号码是空号。
“他这是干什么啊?”我瞅向包玥。“你们吵架了吗?”
包玥摇摇头:“我们没有吵架。”
“那他这是要做什么?”
包玥神情沮丧道:“唐元说他不想再拖累我,他说他当初救了我,就没想过我怎么去弥补他。我辞了工作,让他心中有压力吧,所以他现在才这么想躲开我。”
“唐元是个好男人,他是不想你因为他就有心理负担。这样吧,如果唐元跟我联系,我就告诉你,咱俩一起去找他。”我说。
“谢谢你,娄姿。”包玥感激道。“其实我当初辞职,一半儿是为了照顾他,一半儿也是因为我当时根本就无心工作。我已经告诉过他,等他完全好了,我会再去找工作的,没想到他还是觉得是他拖累了我。”
听包玥发牢骚了一阵,她说她现在已经好多了,心绪平稳了许多,想要再休息一阵,再找个工作。
我以为包玥找我来只是为了唐元的事情。但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觉察出她还有别的事情,便开口询问了:“包玥,你找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包玥迟疑了一会儿道:“娄姿,我确实找你还有别的事情我想请你和张俊先生去我房东家里看看。”
扯上张俊,我直觉是跟鬼有关。
“你房东家?是跟鬼有关吗?”我左右看看,小声问道。
包玥点点头:“我房东姓昌,是个老人家,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了,我喊他昌爷爷。昌爷爷人很好,平常挺照顾我的。但他没有家人,一直一个人生活,最近他病了,我就常去看他。”
包玥说到这里一停,她脸上闪过几丝迟疑:“其实,我不怎么太喜欢去昌爷爷家。”
我好奇地等着下文,她揉揉胳膊说:“因为昌爷爷他是做死人生意,开寿材铺的。”
我听着怎么觉得有些耳熟,却想不起自己在哪里听说过。
“昌爷爷家里经常摆着纸钱、花圈之类的东西,我一直很硌硬这些。所以不太常去。”包玥又停顿了一下,似是接下来说到的事情很可怕,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继续道,“这两日,昌爷爷病得连床都下不了了,我和社区志愿者就一起照顾昌爷爷。我每天都会去给他送午饭。昌爷爷有个收音机,每次我去的时候,它都在咿咿呀呀地唱戏或者说相声,收音机就放在昌爷爷睡的床的一侧。之前我一直以为是昌爷爷自己打开的。可前天我去的比平时稍微早一些,大概是11点多到的昌爷爷家里。那时,昌爷爷还在睡觉(我有他家钥匙),我就没有叫醒他。想等他醒来的时候,我想再劝劝昌爷爷去医院。”
包玥接着道:“说实话,虽然昌爷爷在屋子里,可我还是有点儿害怕。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用手机刷微博,忽然就听见了昌爷爷的屋子里传来了收音机里唱戏的声音。我以为是昌爷爷醒了(当时我还看了一眼时间,是11:30),可当我进去的时候。我却发现昌爷爷还在睡觉”她露出了一些惧怕,“那个收音机它是自己自动打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