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前面骑着摩托,姜初雪就坐在后面。
有很多次,姜初雪的心里都有一种冲动,想从后面抱着他,将头和身子都靠在他的背上。
她甚至想象着,那辆摩托车就像是一只神雕,带着她和李八斗一起,在广阔的空中翱翔,那种感觉,一定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吧?
李八斗先将姜初雪送回去睡了,才回自己的住处。
因为熬夜,而且怕惊动姜初雪,就那样一直抱着她的体能消耗,李八斗很累,倒头就睡着了,可迷迷糊糊的,电话一直响着,他很不情愿很不情愿地拿过电话看了看,是孙四通打来的。
既是跟案件相关,他必须得接电话才行。
“你们昨晚对唐白家的监控情况怎么样?”孙四通问。
李八斗说:“没有情况,一切如常。”
“真的没有情况,一切如常?”孙四通问,“你们是一直盯着的,还是有走神,或者离开过?”
“孙老师这话什么意思?”李八斗似乎听出了某些不对来,“难道有什么状况发生了?凶马又出现了,作案了?”
“是的。”孙四通说,“今早警方接到报案,有一男一女被杀死于尚武院,警方赶到现场发现,男性死者是曹连城,而现场有马蹄印。”
“什么,曹连城被杀了,还是凶马干的?”
李八斗的睡意一下子被惊醒大半,一翻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反应强烈,“怎么可能,我一直盯着唐白家的门,他们母子俩进去睡觉了,那扇门整晚没有打开,我的视线也一直没有离开过。
而且,他们家的矮马关在猪圈那边,和他们住的房子隔着有大约五十米距离。
无论他们母子谁出来冒充凶马,都不可能逃得过我的眼睛,这事我敢拍着胸脯保证,我盯了一整晚,视线离开那扇门的时间最长不超过五秒,那扇门一直紧闭,没有任何动静。天亮了唐白妈先开门来,唐白随后起床洗脸,去牵着马遛弯,一切都很平常!”
“可曹连城被杀了是事实,死状和夏东海、吴国晋及赵飞虎一模一样,也是被砸头而死,加上现场留下的马蹄印,可以肯定是凶马作案。”孙四通说,“难道说凶马案不是他们所为?而是另有其人?”
李八斗说:“我先去现场看看吧。”
“你熬了通宵,不要休息吗?”孙四通还是挺关心他。
李八斗说:“这样一搞,我也睡不着了,我得看下现场,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孙四通说:“也行,你来吧,我正在赶过去的路上,之前是刑侦二科的人去的,发现是凶马案后交接到我们这边。”
挂断电话,李八斗匆匆地洗了把冷水脸,风风火火地就往尚武院去。
他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不可能发生的。
可到现场后,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无论是曹连城和另一名女性死者的死状,还是在现场留下的很明显的马蹄印,都能证明是凶马所为。
而且,找到了凶马进院子的入口,那个缺口的地方有一些泥巴比较湿软,所以凶马进来时脚上沾了一些泥土,留在现场的好几个马蹄印都一目了然。
或者说,如果说死者不是曹连城,而是另有其人,李八斗也还可以认为只是跟凶马案疑似的特征,但恰好曹连城就是警方认定的跟一条狗的死引发的凶案相关人。
所以,这个案子肯定跟之前的夏东海、吴国晋及赵飞虎之死,是同一个案子,是同一个事件引发的血案。
第225章 离奇
“你确定你在唐白家盯紧了吗?”孙四通又问了一遍。
李八斗非常肯定地说:“这个绝不会有半点问题,我自始至终都盯着他们的屋子,和那扇门,直到天亮。对了,现场勘查受害人的死亡时间是多少?”
孙四通说:“十二点左右。”
“那就不会错了。”李八斗说,“如果说受害人的死亡时间为十二点左右,唐白家的门有动静,就应该是十一点或者更早一点,那个时候是我和初雪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的,不可能我们两个人都会疏忽。她是盯到凌晨三点多才打了会盹,后面由我一个人盯。”
“而且,不只是唐白母子从屋里出来会有动静,他们要去牵那匹马出来也会有动静。做完案子回去,也会有动静。这都不可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进行!”
“然而,这里又怎么解释呢?”孙四通说。
李八斗说:“难道,他们的房子和猪圈都有后门?或者,他们的魔术手法已经具备了让自己凭空消失的水平?”
“不可能。”孙四通说,“就算是大卫,把自由女神像变消失,那也是经过很长时间准备工作的,毕竟,魔术不是法术。”
“也是。”李八斗思考着。
“有一点我没有想明白。”包古说,“不是说凶马案是因为一条狗引出来的复仇嘛,那如果真是这样,凶手就没必要滥杀无辜啊。夏东海的老婆儿子,吴国晋的情人,还有今天这个女的,她们是无辜的吧?”
“这你就不懂了。”李八斗说,“凶手的目的并不只是复仇泄恨,还有一个主要的目的,是让对方恐惧,或痛苦。
所以,他要杀夏东海的儿子,让他感受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包括一开始将凶马弄得和黎东南的铁将军一模一样,然后又将铁将军杀死。
伪装成铁将军,是想让警方多找黎东南的麻烦,杀死铁将军,则是让黎东南感受失去心爱之物的痛苦。”
“可是,吴国晋的情人呢?”包古指着地上的女性死者,“还有她,穿着睡衣,很显然,她昨晚和曹连城睡在这里,应该也是情人关系。吴国晋和曹连城之流,不会为这种只是找来玩玩的情人痛苦的吧?”
“是的,杀她们,不是为了给吴国晋或曹连城制造痛苦,而是,凶手觉得,她们该死。”李八斗说。
“凶手觉得她们该死?”包古不解,“为什么?”
李八斗说:“因为,唐白母子到今天这个悲惨的地步,一是他那不负责任的老爸,二就是让他爸做出抛家弃子之事的小三了。所以,无论是唐白还是他妈,都特别恨那种跟有家室的男人不清不楚的女人。”
“那这么说来,凶马案铁板钉钉是唐白母子做的了?”包古问。
“你以为呢?”李八斗说,“作案动机和作案能力都具备了,还能是谁?”
包古说:“可问题是,你整晚都盯着唐白母子,他们都没动静。”
“对了,不是安排了刑侦二科的人盯着曹连城的家吗?他没在家,没人汇报吗?”李八斗问。
孙四通说:“他们跟我汇报了,大约十点多吧,我也没当回事,觉得曹连城可能在外面喝酒或者什么的没回来,让他们盯着就行。
毕竟,凶马要杀人,肯定是去他的住处杀,不可能是大街上或别人家。
而且,最主要的不是你和初雪在唐白家盯着嘛,你们那里发现动静汇报过来,这边准备收网也来得及,哪知道……”
“而且,还有个关键的问题。”孙四通说,“曹连城这个尚武院,除了他和他养的几个死士之外,是没人知道尚武院跟曹连城有关系的,黎东南都不知道。所以,凶手怎么会知道这里的呢?”
李八斗说:“重点还不是凶手怎么会知道,而是虽然这里和曹连城有关系,但事实上曹连城极少时间到这里来,一年难得来两次,为什么昨晚他刚好在,就被杀死在这里,凶手是怎么知道的?”
“是的,这是个重点。”孙四通说,“而且,我相信曹连城来这里,并不是早有计划,而是临时决定。既然是临时决定的东西,凶手怎么会知道?”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李八斗说。
“什么可能?”孙四通问。
李八斗说:“曹连城告诉凶手的。”
“曹连城告诉凶手?”孙四通皱眉,“这,不大可能吧?”
“就是,斗哥你这脑回路也太清奇了吧。”包古一脸嘲笑,“曹连城是什么人,可是谋划十年,想要捅黎东南刀子的人,他明知道凶手的下一个猎杀对象就是他,他会傻到自己告诉凶手自己的信息吗?”
“自己告诉肯定不可能。”孙四通也说,“或者,是凶手跟踪了曹连城?”
“对嘛,孙老师这种说法才有说服力嘛。”包古说。
“跟踪?”李八斗说,“能怎么跟踪?唐白白天在上班,晚上一直被我盯着,他妈的话就更不用说,他家里唯一的交通工具,那个电驴儿,是唐白骑着的,她能用什么跟踪曹连城的车子,大白天的骑马跟踪吗?毕竟晚上的时候他们母子都在家,我盯着的。”
“那这么说来,就可能不是他们母子干的呗。”包古说,“你一晚上都盯着他们,他们根本没有出门。而且,他们又没法跟踪曹连城,不可能得知曹连城临时换地方睡觉的信息,那这样一分析,铁定不是他们母子干的啊。”
李八斗说:“如果不是他们母子,那你还能找出更好的作案动机吗?还有什么比那条大黄狗的死跟案件的契合性更大呢?死者的死状,所牵连的人物,如此高度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