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琴就摆在他的身边,熏香也早已焚燃,可现在他再也没有扶琴的心情了,相反还心乱如麻。
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江上飞每一次单独出去行动都 会在约定的时间给自己联系,可这一次却出现了不同寻常的情况。
约摸又过了半小时左右,殷天玄终于坐不住了,他顾不上与江上飞之间的约定了,主动拿起电话与江上飞联系,但电话里传来一阵阵的盲音,接下来便是语音提示,告诉他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这样的情况更加证明了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他心里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上飞一定遇到了重大的危险,现在他不能再这样被动地等下去了,要不然错失了时机,想再去营救江上飞就更加困难了”。
离开了江上飞和哑伯,他一个双目失明的残疾人真的是寸步难行。自从收留了江上飞以后,这些年每次外出都是江上飞陪伴在自己身边,哑伯也自然而然地转变了身份,不再和自己一起出去抛头露面,面是专心地在家里搞好后勤,烹饪美食,他已经很久不闻江湖世事了,所以他对外面的情况也不熟悉,即使就算他再次和自己一起联手出山,对这件事也不会有太大的帮助,因为时间已经 等不起了,不容许他再去适应外面的形式了。
所以,为了拯救江上飞,他不得不求助于掌门师兄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选择。
于是他拨通了掌门师兄的电话:“师兄,上飞失去联系了,他可能已经落入对方的手中了,你能不能组织人营救一下他啊!毕竟他是为了我们门中的事务才去的香港,你可不能不管不顾,更不能见死不救啊!”
“天玄师弟,你就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先让人去探听一下消息,如果真的是东瀛人下的手,我找人去和他们交涉理论,估计现在他们还不敢和我们翻脸,如果不是东瀛人干 的,我们也没有必要主动暴露我们的想法!”对方说完后便挂断 电话,但殷天玄心中却一直无法释怀,这倒不是说他不相信掌门师兄,而是他的心里不知道对方要干些什么,对方既然敢对上飞下手,那肯定是准备好后手了的,没有十足的证据,对方肯定不会承认的,要不然在这种节骨眼上,对方确实是不敢贸然反脸的。
越是这样想,他的心里越是没底,越没有底就越感到后怕,他现在深深地感到懊悔,当初自己的决定太过于草率了,也低估了对手的能力。
但既然发生了这件事,也间接从另外一个侧面证明了自己调查的方向是正确的,可能上飞已经 掌握了对方某些重要的信息,或者说已经无限接近事情的真像了,触碰到了对方的核心机密。对方可能也是被 逼急了,现在是狗急跳墙,所以对方才不得不对上飞痛下杀手。
如果情况真的如自己所想的话,那上飞现在的处境可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破冢门门主接完了电话,心里也是忐忑不安,江上飞的行踪只有极少的几个人知道,为了查找香港那边的线索,他上次给自己安插在藏重省之身边的人联系过,那消息应该就是从那里走漏的,要不然凭江上飞的身手,对方是很难抓住他的。
而江上飞此行的目的是想去查东瀛人的老底,所以从这个方向分析,向他动手的人多半是东瀛人,这样说来,自己安排在东瀛人身边的卧底可能已经暴露了。
如果现在自己公开向东瀛人要人,东瀛人完全可以矢口否认,自己又没有足够的证据。这样一来,自己的目的就彻底暴露了,自己处心积虑布下的局就前功尽弃了,自己的那点盘外 阴招也就不打自招了,那样对于自己太过于被动了,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直接向东瀛人要人。
但他转念一想,东瀛人现在还需要自己的帮助,大家表面上的这种合作关系还需要维持下去,这是大家都 不希望看到的局面,因此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地与自己翻脸,所以自己刚才的想法可能是多虑了。
也许这件事还有另外一种版本,破冢门主自我安慰地想道。
或许江上飞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出现了某种意外,也有可能是有其他第三方势力参杂在这件事情当中,比如寻龙门的报复,或者寻龙门有意要他东瀛人与自己之间制造一些矛盾,加重双方的猜忌与矛盾,从而达到离间大家的目的,可能殷天玄的想法太多虑了,他把事情想得太糟糕了一点。
其实这件事儿也很简单,叫“夜叉”去打探一下消息,就什么都 清楚了,免得自己心里不踏实。
虽然这样做有一些冒险,想想也是,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东瀛人干的,那“夜叉”可能已经暴露了,再隐藏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如果不是东瀛人干的,那就证明东瀛人还没有警觉起来,“夜叉”这次去调查,危险也就不是很大。
退后一万步来说,为了弄清情况,就算暴露了“夜叉”也是值得的。反正“夜叉”对自己门里的事务也是知之甚少,一旦暴露,完全可以把她当成是一个弃子,毫不犹豫地弃掉就行了,自己基本不会有什么损失。
第五百二十六章 嫁祸于人
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满身是血的江上飞躺在冰冷的地上,平静地忍受着别人强加在他身上的痛楚。现在只有从他那缓慢起伏的胸口上才看得出来他还是一个活人,要不然都 会以为他是一具经受了无数刀兵洗礼的死尸。
藏重省之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也得不到江上飞口中的一个字,江上飞那不为所动的表情,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所以他整个人都显得 非常地暴躁。
“小子,你好好听着,落到我们手里,你是插翅难飞,你也别指望你的同伴会来救你,现在与我们合作是你唯一的选择,你如果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决对不会为难你,而且还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远走高飞,去欧美任何一个国家,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否则我会让你后悔变成人,让你尝尽人间所有的痛苦!”一个头戴面具的男子俯下身子,在江上飞的耳边恶狠狠地说道。
江上飞早已被他们折磨得没有了一丝的气力,他静静地躺在地上,紧闭着自己的双眼,依然没有开口就出一个字来,也没有睁开眼睛看对方一眼。
“你这次到香港去找那个姓水的,目的是什么?你门破冢门的门主究竟在哪里?他叫什么名字?只要你回答了这几个问题,我们就将兑现自己的承诺!”那个负责询问的人好像已经失去了耐心一样。
江上飞依旧对他不理不闻,紧闭着自己的双眼,好像睡着了一般。
有时候,无言的沉默就是对敌人最大的鄙视。
那个负责审讯的男子,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好像是受到了侮辱一般,他爆跳如雷地站 了起来,对着江上飞那因为受刑 而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左手臂踩了下去,他那一时间还没有愈合的伤口,瞬间崩裂开来,鲜血再一次喷了出来,可江上飞躺在地上依旧一动不动,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丝的变化,仿佛那只罪恶的黑脚 根本就没有踩在他的身上一般,或者说那是有人在给他按摩,他是在静静地享受。
那个人又拿过来一把锋利的钳子,用那钳子的刃口夹住了江上飞左手的小指,然后一点一点的使劲拧着钳子的把手。
紧接着,江上飞的小指皮破、肉裂、鲜血也随之涌了出来,那个人还握着钳子的把手,使劲扭动了几转,直到活生生地将江上飞的小指拧断。
江上飞依旧未吭一声,只是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嘴角也渗出了血丝,脸色也变得腊黄异常,看来身体的正常反应,还是出卖了他的感观系统真实感受。
那人一见这样的情况,心里的怒火不停地蹿升,他气急败坏地在江上飞的头上踢了一脚 ,江上飞在这一重击之下,彻底晕了过去。看样子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可能要出人命了。
其实出不出人命,对于藏重省之来说都无所谓,因为没有人知道江上飞是落入了自己的手中,就算破冢门有所怀疑,他们也不敢来兴师问罪,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见不得人的事,在自己的盟友里面安插暗桩,这显然是不光彩的行为,更不敢拿到台面上来说。
只是如果没有撬开对方的嘴,得到有价值的信息,那就意味着他们 的这次行动是失败的。所以,在弄死对方之前,藏重省之还想尽量多的从对方身上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这样才对得起自己谋划了这么久的一场好戏。
藏重省之现在真的有点后悔动手早了,都 怪自己太心急了,当时就应该配合着对方把这场假戏慢慢唱下去,慢慢套出对方的信息和目的,让对方在不知不觉之间走进自己的圈套,那才是最高明的设局者所为。
可惜时间不允许他放长线钓大鱼了,再加上这小子的警觉性也太强了,他好像已经开始怀疑他所找的人的身份了,所以不得不当机立断,果断下手抓住了对方,要不然放跑以后,不仅再难抓到,而且还会打草惊蛇,给自己下一步的行动带来更大的隐患。
所以才会导致先前设计好的一局棋,做成了这样一锅夹生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