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站大脚那些苦力,大多都帮他们工厂卸货,有人在谈天,说来了何家捞尸人这里抬棺材,还有阴阳先生。
他听了就晓得是我在这里,所以就赶紧赶来了。
我恍然大悟,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和许德昶说了我还有要事在身,
就只在这常平临时停一下,也是为了解决点儿事情,现在事情已经解决完了,正准备立刻离开,都已经在叫车了。
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情,会主动来找他,罗智建的事儿我没忘记。
许德昶赶紧摆手,说他不是来催促我的意思,就是来见见我。我帮了他那么多忙,他也了解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索性我们要叫车走,他本来过几天也要去内阳市解决事情,提前几天去内阳市也没问题,所以刚好可以给我们当司机。
我其实不太喜欢随意接受一些人的好意,即便是和许德昶打了不少交道,他人也不错。
因为人情接的太多,届时要还的时候,就会太复杂麻烦,沾染不必要的是非。
结果刘文三却笑呵呵的说了句:“既然是顺路,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心头苦笑,刘文三性格大大咧咧,倒是没想那么多。
也好,许德昶开车,能省了我们不少时间。
离开的时候,免不了何先水又是一通千恩万谢。
上了回内阳市的路,开车路上我也和许德昶聊了两句,问他罗智建的情况,修补巨鳌骨之后,状况是否有所改善。
许德昶明显是来了兴致,连连点头说好啊,比以前更好,简直是鸿运当头了!
我心中微惊,脸色没多大变化,让许德昶仔细说说。
许德昶沉凝了一下,车速也慢了不少,同时开口和我讲述过程。
当时他们从医院离开之后,罗智建的反应就愈发的慢了,他也不敢耽误太久,直接就带人去了内阳市一个整形医院,取的是罗智建的肋骨去垫巨鳌骨。
和主刀医生叮嘱了要求,他将罗智建的巨鳌骨,垫的就和小鸡蛋那么高,看起来都有点儿不协调了。不过当天,罗智建就恢复了一些神智,说话明显没有那么磕巴,反应也快了不少。
没等罗智建出院呢,上头就来了消息,恢复了他的职称,说是在某些调查方面出了问题。
甚至罗家其他吃公粮饭的,也被恢复了工作。
不光是这些,罗智建家族的生意也是蒸蒸日上,阴差阳错的获得了很多资源,甚至不该是他们这个层级能接触到的资源,都到了罗智建手里头。
许德昶也长叹了一声,说道:“罗先生,您真的是神人,您给罗智建的,可比当初他让我带给您的那笔钱多了太多。”
“他也和我提过好几次,说想去见您,风水之事看不看都无所谓,主要是想感谢您的出手,让他感觉再世为人一般。”
虽说还没见到罗智建本人,但许德昶的话,却让我心中惊涛骇浪。
尽管这是我早有准备,也是尝试的行为,可我也真的没料到骨命能改!
同山水一样,可以后天人为改变骨相,改变人之命运。
这层窗户纸被我这样阴差阳错的点破,就如同推开了另一扇门。
我沉默之间,许德昶也没有多说话,而是继续专心的开车。
我沉思了良久之后,才抬头说道:“许家主,我必定会再见一次罗智建,在这之前,也请您给他带一句话。”
“这骨相被改之事,不能再和任何人提起,以前说过的尽量去淡化,否则的话让有心之人注意到他,他可能会有危险。”
我没说的,同样还有另一个原因。
改骨命太过重大,也会有人盯上我!
这种事情,若非是亲近或是必要之人,绝不可能出手帮忙改命。
我也未可知做这种事,是否会有什么反噬。
令我想到更多的,则是骨相的另一处利用。
骨命可以改,可以破,若是我再遇到命硬的对手,真打不过他,找机会打破他的骨呢?
就如同老鳏夫,王家傻子,还有徐白皮,我再遇到相同棘手的人,破他们其中一处关键的骨相,是否也能够破他们的命,以另一种方法置胜?
手里头摸着雷击木哭丧棒,当头一棒我用的已经有几分娴熟,击骨若是能击破,再加上本身哭丧棒惊魂的作用,绝对是如虎添翼。
一棍子打下去,惊的不只是魂,还能破了命格!
身手要长年累月的练,本没有捷径可走。
若是这种招式有用,那就不失为我的底牌,也算是我的捷径!
常平市距离内阳市本就不远,进了市区之后,我便指路让许德昶进了小柳村。
村口那条路,还是当初被挖断的模样,只是搭了一块厚钢板,勉强能通行。
进村的路上,从车窗外看见不少人。
基本上小柳村的村民,目光都透着凶厉,面容上也格外难相处。
直接就从之前的和善面相,恢复了他们的本质!
第385章 那人是谁?
此前小柳村的风水很凶,大概率是老鳏夫改风水,占了小柳村所有人的命格。
以至于他后代杀猪匠一家,过着富足生活。
大家都艰难活下去,他们家却能宰猪吃肉。
之后我爷爷将风水改回来,和老鳏夫结了死仇,也让小柳村过上了好日子。
可小柳村的人却并不珍惜这一切,对我家里,对我爷爷,更是毫无尊重,甚至还觉得,他在村子里头为恶,是他害的大家过苦日子。
如今我爷爷改的风水被破,小柳村恢复老鳏夫破风水后的原貌。
他们也算是咎由自取。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做这么多恶事,我也不是一个烂好人,不可能再去做什么好事。
并且他们的穿着方面,还有路边的那些家户,明显也不如以前。
分明是年关时节,少有人挂晒香肠腊肉,也没几家人贴对联,丧气充斥整个村子。
我并没有觉得可惜,也没觉得自责。
因为他们本身就不配!
不多时,许德昶的车停在了我家院子门口。
此刻院门是开着的。
下车之后,我们三人一獒也没立刻进院子。
陈瞎子比较镇定,刘文三有几分警惕,我也在保持平稳。
院子里头站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四十余岁,面貌不怒自威。
他似乎一直在这里等着似的。
我抬头,便和他四目相对!
在院子旁侧,则是身材纤瘦的沈髻,她正在拿着笤帚,扫院子里头的落叶。
“阴阳先生住在这样一个凶山恶水的地方,倒是令我惊诧。” “罗十六,你让我等了三天,还很少有人让我等这么久。”阴先生的声音很厚重,中气十足。
我则是很尴尬,进了院子,正要开口。
他又开口道:“张九卦下葬了么?葬在何处。”
阴先生的态度和语气,倒并没有显出来和我的生疏,反倒是直接问话,就好像和我熟络一样。
我也松缓了一些,情绪没那么紧张了。
如实回答,张九卦葬在了一处风水宝地,距离这里并不远,可以带他去看看。
此刻沈髻也抬起头来,她侧目打量我,眸子里不知流淌着什么情绪。
阴先生点了点头,道:“看是要看,不过不是现在。”
他的目光扫过了刘文三和陈瞎子,最后落在我的身上,又说了句:“书,读的如何了?”
“略懂几分。”我晓得他问的是葬影之法。
也不敢托大,做了个保守的回答。
阴先生摇了摇头,深深的看着我,说道:“当初张九卦来各县,上髻娘山之前,他也和我说他略懂几分算命相面之术,然后给我卜了一卦。”
“同为风水师,我精通阴宅风水,自知晓阳算之法的精妙,他不过略懂几分,又能算出来什么准卦?”
“他却在我面前信口开河,还狮子大开口,让我送他上山,他要取髻娘的葬影之法。”
“我本要将他拿下,可他的卦象却开始应验,若非他及时出手,我就命殒在那时了。”
“之后他又告诉我,他上山是髻娘的劫和机会,因为他也给髻娘卜了一卦,若是他取走葬影之法,髻娘可以成功羽化。”
“若是他取不走,他就会死在山中。再等到髻娘所算的百年之际,必定会出变故。他的弟子会带他尸体下山。”
“在他弟子略懂几分葬影之法后,我可以在他弟子身上找到破解这变故的契机,髻娘才有成功羽化的可能。”
阴先生的语速很缓慢,足够让我听得清楚明白。
这也是他在和我解释!
解释他和张九卦的关系,同样也解释放了我的原因,更解释了为什么他会将葬影之法给我!
这也更让我感叹。
张九卦的卦,简直是准到可怕。
他果真早就算到了这一切。
同样令我心惊的是,我本以为阴先生留在山上,就是要等到髻娘羽化成功,毕竟他都拿出来了应对玄女分金大葬的六丁守墓纂文。
按道理,这六丁守墓纂文已经可以破邪祟,镇住本身的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