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懵了,忍着难过问她爷爷和大伯为什么不让她爸妈入土为安,得到的回答却是说她爸妈只是睡着了。
她就觉得爷爷和大伯是在安慰她,她说自己能接受现实,可大伯和爷爷还是不愿意送去安葬,坚称她爸妈没死。
好端端的两个人刚到退休的年纪,每个月有那么多退休金拿,怎么可能就死了?!
甚至于她大伯还动手抽了她耳光,让她不准乱说话,哪儿有女儿咒自己爸妈死的,早知道就不抢救她,让她死了一了百了,家里还少口人吃饭。
当时她很难受,住在家里面也精神恍惚,甚至是她大伯夜里头还偷偷爬她的窗户,猫上她的床,说夜里头冷,给她暖被窝子。
吓得她连哭带喊把大伯赶出去,之后反锁上门窗,却一整宿都不敢睡觉。
并且她大伯是个人渣,一整天游手好闲的,不干点儿好事。
爷爷也是有点儿脑子不正常,她爸妈好端端工作上班,得不到半点好脸色,还经常被骂,大伯却从小到大被惯坏了,一直到大几十岁了,吃饭还要人端到面前。
再加上家里头爸妈的尸体不埋,她都来不及悲伤,只剩下害怕。
第二天就去了学校住校,她一直有存零用和红包的习惯,攒了一点儿钱,再加上平时去打零工,端盘子,吃学校食堂完全能够活下去。
这么些年,她就从来都没回去过!
之后等她懂得东西多了,才觉得大伯和爷爷,肯定是不想她爸妈的退休金泡汤。
人只要不死,每个月退休工资都会打到卡上,加上她爸妈的年纪也不大,根本不会惹人怀疑。
之后她考了警校,毕业当了警察,也托人打听过,他爸妈每个月的养老金还是正常发放,甚至找过社区的人侧面打听,他爸妈一年到头还是会出来溜达几次,也来过社区,就是给人觉得精神不太正常,木讷木讷的。
她本身是不信鬼神的,觉得肯定是大伯和爷爷在搞什么蒙人的把戏。
再者说,都十年了,她爸妈的尸体早就该腐烂。
可前段时间去过小柳村之后,她就开始觉得,这事儿,恐怕和她想的不一样。
这世上要真的有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那她爸妈岂不是死了这么多年,都还在被一直折腾?
两口子苦了一辈子没享受到什么也就罢了,死后还被折磨了十年,估计还会被她大伯一直啃下去。
她找我,就是想要让我和她去一趟她家里头,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可能的话,就让她爸妈入土为安!
第239章 凶宅之居
徐诗雨话音落下的时候,她的眼眶已经是红了一圈,不过她却没哭。
我心里头不寒而栗之余。
忽然却觉得,徐诗雨的坚强,似乎是坚强的过了分。
一个女孩儿独自生活十年。高中大学完全靠着自己,其实那也是最需要家人帮助的日子。
我不由得回想起来自己读大学的那些年,因为我性格的原因,只能够靠着奶奶给我打钱过日子,哪儿去打过什么零工,更觉得这一切对我来说太困难。
以至于毕业了,我那二十年的书都白给,最后端上了这碗死人饭。
“菜都凉了,罗十六,快吃菜。” “对了,你喝酒么?我看刘文三很喜欢喝酒,你是他干儿子,会不会也喜欢?我帮你要一瓶酒?” 徐诗雨不留痕迹的擦了擦眼角,笑着给我递了一双筷子。
我回过神来,摇摇头,也回应了一个笑容。
心中却轻叹,徐诗雨看似外表这么坚强,实际上心里头的事儿不比我少。
她还是个女孩儿,和她相比,我却有几分相形见绌了。
“偶尔喝一两杯,不过今天不喝,吃过饭,去你家看看。”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徐诗雨眼中惊喜一闪而逝,她很真诚的说了谢谢,然后才低头吃东西。
桌上的都是些家常菜,回锅肉,醋溜土豆丝,虎皮辣椒,还有一碗萝卜汤。
出院了之后,在冯家吃的是珍馐佳肴,住院那段日子,何采儿给我送来的都是汤饭一类补身体的,我反倒是觉得这餐家常菜,是最让人吃着舒服的。
吃了快三碗米饭,撑得肚皮溜圆儿,又顺了一碗汤下去,浑身都暖洋洋的。
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徐诗雨又和我闲聊了两句,大体还是说小柳村的事情,还是没什么结果。
不过她大致说了一些,内阳山下顾家宅子塌了的事儿,大致知道当天我在场。
这件事情冯家活动过,再加上市内本身冯家的关系。
把我和冯家摘得比较干净。
事实上我们去顾家,其实比较倒霉,因为顾家本来就会塌陷,顾老爷子也本就会死,我们就和这件事情无关。
而这么大的事故,肯定会被调查。李德贤和消失的顾天良,就是很值得怀疑的对象。
冯家在用各种关系打探李德贤的消息,不过他们警方或许能够另辟蹊径,先找到李德贤。
这最后一件事情,更让我心头一惊!徐诗雨的心思果然缜密!
不过,冯家都没有能找到什么结果,只能够我在李德贤的家宅用风水术逼他出现,他们能另辟什么蹊径?
一晃眼休息了半个多小时,也差不多八点钟,我起身说可以先去她家看看了。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市区老城区的北城区。
早些年间,内阳市一直都叫做内阳,之后经济发展的起来了,市区越来越大,在官方地图上就划分成了开阳市。可住在老城区的,还是大多都说内阳。
车停在了路边的白线车位里头,这不过八点半的时间,应该是夜生活最为热闹的时候,这老城街道却静谧一片。
零零散散除了一些超市和卖烟酒的铺子还开门,几乎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
而且这里更多的都是老院子,院门正对着路。
路边的路灯,还是那种老式的石头柱子灯杆,上头顶着昏昏暗暗的瓦斯灯。
我呼吸略有压抑,因为这整条街的风水,都有问题!
不但是很多人户住家院门相对,门前栽树,更是比比皆是。
门前有直杆,是为穿心煞,住在院内的人,多有血光之灾,神志不清。
门庭对着大道,几乎家家户户宅子之间的缝隙里头,都是坑坑洼洼的,这也是冲路煞的一种,很容易变成凶宅,不吉利。
除此之外,便是两门相对叫做门冲煞。
家中若旺,旺气会流向对面,若是对面家丧,丧气也会流入自家,往复以来,家中生气财运外溢,反倒是丧气阴晦流入,多以时日也会门丁落魄。
徐诗雨见我停了,诧异的问我怎么站路口了?有什么问题么?
我叹了口气,才说道:“怪不得有的人越来越穷,即便是人好心善,也努力生活,可一辈子始终混不上个体面。”
“有的人分明没做好事,却祸害遗千年,日头反倒是越来越好。”
“风水好了,是一双看不见的手,即便是你不想往前走,气运和机缘也会推着你爬的更高。风水要是差了,那就是一把看不见的刀,不只是割你肉,还要你命!”
徐诗雨茫然的看着我,不自然的说了句:“罗十六,你都在说什么?这条街风水不好么?”
我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说道:“先不管这些了,管不了,去你家看看。”
徐诗雨往前带路,我仔细打量了,倒不是所有家都有栽树或者是门冲煞,还是有几个西四位和东四位这种好风水的院子,不过对比这大量的风水有问题的老房子,那就不值一提。
坑坑洼洼的老公路,走了半截路灯都没了,昏昏暗暗的路面完全靠着月光。
越往里走,更有种说不清的阴翳感觉。
我忽然觉得身边,甚至是后面有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似的。
只不过我没有随便回头,而是脚步加快了两分,驱散那些烦乱的思绪。
那些声音又减少,甚至是消失了。
一直走到了这条街的尽头,这里有一间老院子,大门是掉了漆的红门,门口还贴着对联。
门口两侧则是有几颗老树,树不高,可竟然是招阴的槐树。
便是站在这里,我都觉得一股子一股子的凉意从后边儿直钻。
我脸色当时就变了,咬着牙说了句:“大路直冲门庭,暗箭射人凶!”
王家的宅子,就是这样的大路尽头,加上酉方蛇折腰,家破人亡,只剩下一个人活着!
徐诗雨家的老宅,竟然也是暗箭射人凶的凶宅!
甚至她家这条路,直来直往好几百米,两侧大部分要么是穿心煞,要么是门冲煞,基本上家家户户的腌臜事形成的怨气,都会顺着这条路灌入她家!
得亏了是她毕业了就进了公安局这样正煞之气重的公堂上班,不然的话,怕是早就被冲死了!
也怪不得他爸妈在临退休的时候煤气中毒,暗箭射人凶的凶宅里头,凶的就是让正常人一生灾祸病痛,最后穷困横祸至死,哪儿可能让人过上好日子?!
也就在这时,徐诗雨的脸色也变了,她匆匆走到门前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