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卦心高气傲,拿了方盘就觉得自己多了一样东西,高我爷爷一层,便由他去。
我若有所思,告诉奶奶我知道了,然后才让冯志荣带我去他的书房。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我在一张纸上画下了两道圆,并且依照透地六十龙的风水镇局,用罗盘地纪为根基,画出来了穿山七十二龙盘。
透地六十龙,是用双山五分位的方式,二十四山向内蕴六十仙命。
而穿山七十二龙盘,则是每山排三龙,外对七十二分金,吉凶均有。
镇物并不是越大越好,只要方位正确,即便是巴掌大小的一个物件,也足够成为穴眼核心。
我让冯志荣用铜盘做底,按照我这张纸上的大小,尺度刻度去做镇物。
还要将其上的字刻上去,埋在我点好的地基下面,三天之后,祠堂要和塔一起修好。
做完这些之后,时间都已经快接近五点钟了。
冯志荣拿着纸离开,我则是又找了奶奶,祭拜了一下我爸和我爷爷棺材。
奶奶询问我,什么时候安葬我爸和我爷爷,我沉凝之后回答说阳江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就好好的去找一处风水宝地,选吉壤穴眼。
临五点半的时候,我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出了门。
还有三天时间,即便是我着急,阳江的事情也没办法推进的更快。
只能够期盼天公作美,上游悬河的洪水来的不要那么快。
除此之外,我也打算去见那人一面。
方盘毕竟是定罗盘的一部分,得拿回来!
现在我未必要给他算卦,除了我本身还没有掌握完全外,以及我答应过陈瞎子,第一卦要给他。
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他是谁,跟着我是否还有其它的目的。
面相我看的越来越多之后,心头的直觉也愈发准确了,若此人有恶意,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
按照地址,我到了市里面的老城区,临天黑的时候,到了一家装潢古色古香的茶馆外。
手机刚好震动起来,又是一条新消息。
“三楼包间,无土之山。”
看到无土之山这四个字样,我脸色就微变了一下。
此人恐怕没那么简单。
张九卦就死在了无土之山,尸体也在那里!
可我却至今不知道无土之山是什么地方!即便是宅经上,也没有关于这山的介绍。
同样,我心头也有了几分思索,或许这个人,也能给我一些线索!
茶楼里面是幽静典雅的灯光,装潢也很大气,服务员领着我上了三楼,进了包间。
屋内空无一人,四面墙上则是屏风山水画。
桌上点着一炉香,放着一块铜制的方盘!
心跳略微加速了几分,我走至桌前,将方盘拿了起来。
入手便是一种沉甸甸而又冰凉的感觉。
盯着中间的圆形凹槽,我将定罗盘取出来放了下去。
的确是严丝合缝,边缘似乎还有肉眼没注意到的卡槽,放进去,却没那么容易取出来了。
并且我发现了一些细节,本身我要想指针平稳的话,我必须要稳稳当当的端着定罗盘。
而此刻有了方盘,即便是略有几分倾斜,指针也是平稳的,开始缓慢的转动。
果然奶奶说的没错,有了方盘,新手便更好用定罗盘了。
这人,没多大恶意,否则不会先放东西。
我也坐在了椅子上,将定罗盘收起来,心态趋于平稳。
也就在这时,门又被推开了。
这一次进来的,就不再是服务员,而是一个约莫五十余岁出头的中年男人。
他一张国字脸,四四方方,可脸略有些长,又像是马脸似的。
面相沉稳,眉黑且顺,面肃却不凶。
走至我对面坐下之后,双手搭在了桌上,指间轻轻敲动桌案。 他眼中更是深邃,却没有先开口说话。
我和他对视了两分钟,然后才开口说道:“谢谢你的方盘,至于你的卦,我认。”
“不过我不能现在给你算,第一卦我已经答应了给别人。”
他忽然笑了笑,说道:“让我猜一猜,你想给的卦,应该是将张九卦遗物交给你的那个开阴路的老瞎子吧?”
我眼皮微跳了一下,没有接话。
他深深的看着我,然后才说了句:“我叫马宝义,我不是想强求你的第一卦,而是想要你七天后帮我算一卦,这一卦,我要卜生死吉凶。”
“方盘不是白给你的,而是我的见面礼。我需要一个会阴阳术的人,在一座山上用罗盘定位,取一件东西!你不用现在给我答复,可以七天之后,给我算卦的那时再说你的想法。”
我瞳孔紧缩成了一个小点,额头上也分泌出来了几缕汗水。
他的名字叫马宝义,这和那马宝忠就相差一个字。
在一座山上用罗盘定位,是什么山?!
我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别的,直接就问他,山是什么山?他要取什么东西?
第238章 死后不报丧,尸体不下葬
马宝义的目光却更深邃了,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耐人寻味。
“山是无土之山,至于东西,我不能现在告诉你。”
“本来我只是想找你卜生死吉凶,可没想到你不但会张九卦的阳算,更会阴术先生的阴术,将阴阳术并兼于一身,我才有请你同行的想法。”
“无土之山是真正的大风水之地,你去了,也绝不会后悔。”
语罢,马宝义却不再多说其他,起身走出了包间。
我坐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无土之山,我肯定得去,我也很想去。
张九卦的尸体就在那里,他算到我会送他归尘。
这也是我拿到了他的金算盘,以及骨相,继承他衣钵之后应该做的事儿!
七天,那时候我肯定已经解决了阳江铁牛的隐患。
可唯一让我犹豫和不确定的,就是他的名字。
这是巧合,他就刚好叫马宝义了,还是他和马宝忠真有什么关系?
他们真要有什么关系的话,那马宝忠被我和刘文三镇住之后烧了,那恐怕就是死仇。
或是他不知道,或是他在引我去无土之山,让我做了他需要的事情之后,再和我算账?一时间,我心头抑抑,这事儿必须和刘文三商量下,他或许会知道什么。
起身走出茶楼,我正准备叫车回冯家。
却接到了徐诗雨打给我的电话,她问我现在有时间么?想和我聊聊,问我一些事情,如果可能的话,还想请我帮个忙。
我却诧异,我能帮上徐诗雨什么忙?
我吃死人饭,她是警察,陈瞎子口中的阳差,两者本质不同,在我家那些事儿之前,她是明确的不信鬼神,之后才有了略微的改观。
不过徐诗雨帮过我好几次,在医院的时候也来陪我聊天,尤其是是关于小柳村的消息,她也和我说了很多。
思绪转念之间,我便回答刚好我在市区的老城区,这两天应该没什么大事,问她想聊什么,有什么能帮她的?
本来徐诗雨的声音有点儿犹犹豫豫,现在却变得清脆起来,问我在什么地方,她也刚好住在老城区,来接我。
我和她说了地址,就挂了电话。
约莫十几分钟后,一辆白色的大众车就停在了我面前,车窗落下来,徐诗雨笑靥如花:“罗十六,上车。” 我上车之后,徐诗雨则是不多说话,又往前开车。
又过了几分钟,到了一家喧闹的苍蝇馆子外头停下。
徐诗雨说猜我也没吃东西,这家馆子是她平时经常来的,味道不错,虽然小,但也干净,一边吃一边和我聊。
我也不拘谨,被徐诗雨一提醒,我还真饿了。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徐诗雨点了菜,然后她才看向我,四目对视了两秒,我挪开了目光,问她说可以聊聊是什么事儿,还需要我帮忙了。
徐诗雨才轻声说道:“你应该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爸妈早就死了吧。”
我点点头。
徐诗雨才继续说道:“他们虽然死了,但住在街头巷尾的邻居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甚至总有人看到他们出来溜达。”
“我有点儿受不了家里头那些鬼鬼祟祟的氛围,更觉得我家人在装神弄鬼,这些年我就一直没回去过。”
徐诗雨这番话,简直是语出惊人。
我也根本没有想过,她让我帮忙的,竟然是这方面的事情……
之后徐诗雨完全说清楚了,我才觉得不寒而栗。
十年前在她刚十四岁的时候,也就是这几天,天冷的不行,那时候还下雪。
她家的老房子没有改建过,也没暖气,就是个平房四合院儿,靠着烧炉子取暖。
结果那天晚上排气的烟筒坏了,炉子里头的烟气没排出去。
她被呛醒过来的时候,他爸妈已经因为煤气中毒断气了。
之后她也昏迷过去,被住在隔壁的大伯和她爷爷发现,把她送去医院抢救,最后保住了命。
她一直很悲伤难过,因为爸妈丧命。
可等到出院之后,她回了家,却发现爸妈的尸体还是躺在之前的屋子里头,没有送去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