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安话音刚落,戏台上的声音突然停下,抬头看去,那青衣女子作揖离去,而看台下则是传来了任镇长和那位官爷的交谈声,官爷望着青衣女子离去的背影,淫邪笑道:“任老爷,这小娘们儿不错啊,身材好,容貌也俏丽,恐怕整个任家镇都找不出第二个来了,您不是已经娶了四房姨太太了吗,我看不如将她也尽数收下,天天让她给您在床上唱戏,岂不美哉?”
任镇长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说这可使不得,他已经年过五十,这灵秀姑娘才不过十七八岁,这悬殊有点大,这不是耽误了人家,官爷一听这话不禁大笑,说任镇长宝刀未老,莫说是十七八,即便是十五六又能如何,任镇长听后嘴角微启,并未回应,而是直接起身朝着戏台走去。
登上戏台,任镇长朝着戏台下方观众说道:“在下任元成,是任家镇的镇长,今日我过生日,承蒙众位看得起我,戏台搭建三天,所有吃喝我任某人全包,您们尽情享用!”此言一出,看台下的观众皆是拍手叫好,任元成说完之后退下戏台,不多时戏曲声再次响起,而叫好声连连,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看样子这任元成为人倒是不错,刚才那当官的让他收那名女子为妾,他竟然没答应。”我看着一旁的秦羽安说道。
秦羽安听后冷哼一声,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任元成嘴上是君子,私下却不一定,很多事情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
秦羽安正说着,看台后面的更衣室位置突然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听声音是一男一女,而这女人的声音倒与刚才戏台上的灵秀声音差不多,听罢我抬手一挥,示意去后面看看,二人点头后我们便小心翼翼的朝着戏台后方走去。
行至后方,只见戏台后有两个人影闪动,火光之下我看的清楚,其中一人便是刚才唱戏的灵秀,此时她已经褪去了妆容,果然是姿色出众,柳叶弯眉樱桃小口,明眸闪烁肤如玉脂,这种女子的确是少有,进城之后一路上见到众多女子,却不及她半分之貌。
另一名男子我也识得,就是刚才在一旁给灵秀伴奏的二胡乐师,这男子看上去差不多二十出头的样子,身穿一件藏蓝色衣衫,长得倒是十分精神,而且五官分明,虽说不是很帅,但也给人一种极为舒服的感觉,此时二人手拉着手,看得出来二人的关系暧昧。
“宇哥,唱完这三天咱们就退出戏班子吧,这两年来咱们赚的钱也不少了,已经够嫁娶之用,等咱们成了婚就用剩下的钱做点买卖,就不用整天这样东奔西走了,你觉得怎么样?”灵秀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子,眼神中似乎很是殷切。
男子听后将灵秀搂在怀中,低声说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等咱们唱完这三天就去一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然后安稳过日子,到时候你再给我生几个孩子,那我这一辈子也就知足了。”灵秀听后面颊绯红,慢慢倚靠在男子的怀中,说道:“谁要给你生孩子,你虽然现在对我好,但成婚之后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万一你要是出去勾搭别的女人怎么办?”
男子不禁一笑,说道:“这世间女子谁能比得上你,秀妹,你放心吧,我这一辈子只会对你一个人好,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灵秀听后噗嗤一笑,二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听了片刻后荆无命率先离开,而我和秦羽安则是紧随其后,荆无命性格本就孤僻,更看不了这腻人的场景,而且别说是他,连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这一对到也算是佳偶天成,若是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固然是幸事。
回到看台前时戏台上的戏子们已经收场,而任元成也在恭送两侧陪客,我见曲终人散,便看着一旁的秦羽安问道:“秦大哥,现在咱们怎么办,目前还没有见到邪祟的身影,难不成今晚咱们就在这任家镇游荡?”
“先前咱们虽说吃了点东西,但目前腹中还是饥饿,而且晚上也不能睡在外面,总要找个客栈歇脚,要是休息不好如何对付邪祟?”秦羽安看着我沉声说道,闻听此言我不禁一愣,问秦羽安拿什么吃饭住客栈,我们身无分文,总不能吃霸王餐吧?
秦羽安听后嘴角微启,说无妨,他自有本领可以赚取到吃饭住宿的钱,说完秦羽安便带领着我和荆无命朝着前面街道走去,一路前行秦羽安不住的朝着两侧观望,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我心中疑惑,正要询问,秦羽安突然停下脚步,而面前便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我抬头一看,这面前竟然是一个店铺,店铺右侧上方挂着一个牌匾,上面用黑墨写着四海赌坊几个大字。
看到赌坊二字我瞬间恍然大悟,原来这秦羽安是准备靠赌来赚取今晚的吃住之用,不过我先前并未听他说过他还会赌术,这倒是让我心中有些没底。
第四百六十九章 四海赌坊
此时四海赌坊之中人满为患,叫声连连。
我侧身看去,发现这内部不光有衣着光鲜的达官贵人,而且还有身穿破衣烂衫的穷人,看样子他们也想凭借自己的运气来赚取些许银两,好让自己的生活有些许改善。
不过常言道十赌九输,一般仅凭运气根本无法赌赢,最终依靠的还是赌术,也就是所谓的出千。
我正看着,赌坊中突然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喊声,不多时数名人高马大的汉子抬着一名男子从门中出来,用力一扔,这男子直接摔落在地,满身沾染泥土,而且在落地之时我依稀看到血液甩出,仔细一看,这男子的右手大拇指竟然被砍断了,鲜血汩汩从中流淌出来。
“欠我们赌坊五两银子竟然还敢继续赌,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这根手指算是利息,那五两银子三天之内要是还不上,莫说是一根手指,我把你两只手掌全给你剁下来!”
说话之人是一名光头男子,身上满是纹身,而且脸上还有刀疤,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倒地男子听后挣扎起身,冲上前去喊道:“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你们不能抢啊,还给我,快还给我!”
光头男子冷哼一声,抬起就是一脚,直接踹在了倒地男子的胸口位置,这一脚势大力沉,仅听撞击声便知道疼痛无比,倒地男子被踹飞数米远,挣扎几下再也站不起来,而光头男子则是啐了一口,随即带着其他几名男子进入了四海赌坊之中。
我见男子口中吐出血沫,连忙上前将其扶起,说道:“兄弟,你这是何苦,既然赌不赢不赌就是了,干什么非要赔上自己这根手指。”
男子抬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双眼中浸满泪水,说他赌输之后本想要离开,可那赌坊的人见他手上戴着一个碧玉扳指,便强留他在赌坊之中继续赌,后来输了之后他们就将那扳指给抢走了,那是他娘留给他唯一一件遗物,他曾发誓要将那扳指留在身边。
“如今我连我娘留给我的最后一件遗物都输了,我还不如去死!”男子伤心欲绝的说道,这赌徒固然可恨,可他刚才已经收了手,最起码还有些自制力,若不是赌坊中的人强留他于此,也不会将这扳指给输去。
见状我站起身来准备冲进赌坊帮他要回扳指,可刚走了没几步秦羽安突然将我拦住,问我要干什么,我冷声说道:“自然是要帮他拿回扳指,我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当初来四九城的路上若不是徐大哥帮我,或许我奶奶留给我的遗物也被人骗走了。”
秦羽安听后面色一沉,说道:“陈兄弟,咱们在此人生地不熟,若是你强取扳指,恐怕会惹火烧身,你看这牌匾上写着一个任字,说不定这赌坊就是任元成开的,他在任家镇一家独大,而且与那当官的关系甚好,咱们本领再高能与那拿枪的相比吗?”
“秦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强取豪夺,咱们视而不见?”我看着秦羽安反问道,秦羽安嘴角微启,说道:“凭借武力肯定不行,但咱们可以进去赌两把,赢了不就可以将这位兄弟的扳指要回来吗?”我听后一愣,问道:“秦大哥,难不成你会赌术?而且咱们现在身无分文,你又拿什么当赌注,你不会是想空手套白狼吧?”
听到这话秦羽安不禁一笑,说他虽说不会什么赌术,但别忘了他是红彩门出身,这红彩门最精通的便是戏法,若想变个花色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至于赌注更是简单,说罢秦羽安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牌,据他所言这玉牌是了尘长老给他的,他一直留在身边,如今倒是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听到这话我心头一震,问若是输了怎么办,秦羽安冷哼一声,说在他的字典中就从来没有输这个字,说罢他将腰间的龙骨凤羽扇抽出,轻摇两下之后便朝着四海赌坊中走了进去。
见他进入赌坊,我和荆无命将那名男子扶到一旁墙角,让他在此先休息一会儿,若是我们将扳指赢回来自然会还给他,男子听后连声道谢,我点头示意后便快步与荆无命进入了赌坊之中。
此时赌坊之中有数十个人,围站在数张桌前赌博,旁边还有一排床铺,上面正躺着数名男子,他们手中拿着烟袋,一脸享受的神情,看样子是在抽福寿膏,而且还有打扮俏丽的女子在一旁服侍,看衣着打扮这些应该都是达官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