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小爷我自己手里的东西还卖不出去呢,还收你的东西,我有钱没处花了是吧?”牛仔青年拒绝道,我听后直接说不卖,只是让他看看,随即我便从口袋中掏出了奶奶给我的那块玉牌。
此时牛仔青年刚想离开,但当他看到我手中的玉牌时猛的一震,连忙将脸上的墨镜给摘了下来,他极力瞪大两只花生米般大小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过了一会儿轻咳两声,说道:“小兄弟,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我奶奶给我的,这东西值钱吗?”我看着那牛仔青年好奇问道。
牛仔青年将墨镜一戴,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说道:“不值几个钱儿,这东西在我们村子有的是,你要是真缺钱的话我倒是可以收了,不过先说好价钱不高,十块钱。”
闻听此言我冷哼一声,这玉牌是奶奶留给我的遗物,是无价之宝,我本就不想卖掉,只是好奇才让他说个价,如今既然知道了价钱,自然是准备将玉牌收起。
可就在我收手之时,牛仔青年突然慌了神,连忙一把抓住我的手,问这价钱是不是给低了,还说能够再加价,我说这不是钱的事儿,但这牛仔青年不依不饶,说可以用他怀里所有的古物换我手中的玉牌。
“大哥,这玉牌是我奶奶留给我的遗物,而且其中还浸染了我奶奶的血,所以无论你出多少钱我都不会卖的。”我看着面前的牛仔青年坚定的说道。
“一千块!这是最高价格了,只要你把玉牌给我,我就给你一千块,这可是普通人一两年的工资,你想好了,玉牌在你手中只不过是个纪念品,但换成钱可是够你好几年不用愁!”此言一出整个车厢里的乘客都震惊了,他们纷纷起身走到座位旁围观。
“小兄弟,这可是发财的大好机会,我们一个月才几十块钱的工资,要想攒下一千块还不等到猴年马月啊。”人群中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冲我喊着,而人群中其他人也纷纷让我将玉牌卖了换钱。
我哪里见过这阵势,一时之间也有些慌乱,正在这时牛仔青年趁我发愣突然一把将我手中的玉牌夺了过去,我刚想抢过来,牛仔青年却将他身上的牛仔外套脱了下来,说道:“这些东西要是卖的话可比一千块多得多,你占大便宜了,行了,玉牌我收下,先走一步。”说着牛仔青年就要挤出人群。
牛仔外套上的东西再值钱哪有奶奶留给我的玉牌贵重,我见他要走,刚想起身去追,突然一个黑影挡在青年面前,还未看清模样,便听那人有些玩味的说道:“人家不想卖你偏要买,这可不是买卖,而是强抢,再说你这衣服上挂的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厂子里拿货,王水一浇就想当地下的东西卖,你可真会做买卖,识相的东西留下人走,不识相的东西留下你进局子!”
听到这话我抬头一看,才看清了那人的模样,这人看上去年龄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身穿一件黑色中山装,身材匀称,但个头不高,脸庞清秀,双眼炯炯有神,一张脸上最特别的就是他的眉毛,漆黑细长,有力的上扬,快到顶端时才弯成形。
此时他双目紧紧盯着面前的青年,好似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而牛仔青年见状似乎是毫不惧怕,说道:“你小子糊弄谁呢,小爷我不是吓大的,这些围观的都看到我给钱了,我这可不是抢,是买!我劝你赶紧躲开,要不然别怪我不……”
牛仔青年话音未落,那男子抬手便是一拳,直接打在了他的腹部,这一拳势大力沉,牛仔青年一阵吃痛,直接弯下腰,好似虾状,男子从青年手中拿过玉牌,冷声说道:“赶紧给我滚,要不然的话下手可就没这么轻了!”
牛仔青年听后刚想起身逃走,男子一把将其抓住,抬手将桌上牛仔外套拿起,直接盖在了他的头上,青年吓得连滚带爬的逃离了车厢。
“小兄弟,俗话说财不外露,以后这些贵重的东西可要收好,车上鱼龙混杂,除了这些坑蒙拐骗之辈外还有扒手,你可要多加小心。”男子走到我面前,拿起我手后将玉牌放入其中。
第三十一章 猫耳胡同
车厢中围观的人见好戏结束,脸上略带失落之情,不多时便各自散去,很快车厢中便恢复了安静,而我接过玉牌后连忙道谢,又问了这人的姓名,毕竟他是我出村之后认识的第一个人,而且还帮了我大忙,日后若是再相遇连姓名都不知道岂不是太过尴尬了。
经过一番交谈后我才知道这男子姓徐名清安,今年二十六岁,也是前往北京城办事,路遇不平才出手相助,我们二人一见如故,好似多年故交一般。
谈论片刻之后徐清安突然话锋一转,谈起了我手中的玉牌,开口道:“陈兄弟,你虽出身乡野,但手中玉牌可不是一般之物,实话告诉你,若是那青年在你这拿走玉牌,转头卖出可就是一两千张大团结,这东西果真是你奶奶留给你的?”
我听后点点头,说道:“没错,这玉牌跟了我奶奶几十年,一直用她的鲜血喂养,本来是碧绿颜色,后来才成了黑褐色,徐大哥,我不知道你这人信不信鬼神之说,反正这玉牌能够驱邪破煞,我可是亲身试过。”
徐清安闻听此言眼睛睁大,好似对我的话很感兴趣,连忙凑近问道:“哦?陈兄弟还有这等奇遇,你倒是跟我说说这邪祟之事。”
我见徐清安也不像坏人,于是便将陈官屯中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他听后面露诧异之色,好似十分震惊,不过他惊讶的并非是邪祟之事,而是刑玄易。
“陈兄弟,你是说东山荒庙上的那个道士名叫刑玄易?”徐清安的样子好像有些难以置信。
我木讷的点点头,说刑玄易已经在荒庙里呆了二十年,除了打酒以外很少下山,不过我也只是说了这么多,毕竟从徐清安的神情来看他或许知道刑玄易的事情,目前来说还不知道是好是坏,所以不能多言。
“村中之事办完之后刑爷爷就离开了村子,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难不成徐大哥认识他?”我故意开口试探道,徐清安听后面露尴尬之色,摆了摆手说道:“只是听说过罢了,好像以前挺有名气,后来不知道怎么就销声匿迹了,如今突然听到他的消息所以我感觉有些震惊。”
我听后嗯了一声,没说什么,只是从徐清安的回答来看事情绝非这么简单,他如今不过二十六岁,而刑玄易在荒庙住了二十年,总不可能他在六岁的时候就知道刑玄易的名字,这其中必然有出入,我担心此事对刑玄易不利,所以就不再多说什么。
“陈兄弟,这次你来北京城有何贵干,难不成跟那邪祟之事有关?”徐清安见我不再说话继续问道,似乎还想打探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由于刑玄易的事情,所以我没有说出实话,而且这世道人心险恶,虽说徐清安救了我,但我也不能倾囊托付,我沉默数秒,只是说来北京城参观一下,而当我问起徐清安来北京干什么时,他也是含糊其辞,好似有意隐瞒。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我见二人无话可说,便推脱自己赶路有些疲累,抱紧行李就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徐清安已经不知去向,而绿皮车也即将到达北京城站点。
随着拥挤的乘客下车后我总算双脚站在了北京城里,眼望四周,皆是高耸的建筑,先前我只觉县城就是繁华之地,如今看来县城跟大城市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但街道上依旧亮着灯光,行人虽说不多,但繁华街道上还是有不少叫卖的摊位正在营业。
坐了将近一夜的火车,我腹中已经有些饥饿,我摸索了一下背包,此时带来的干粮已经全吃光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前往闹市,找个摊位随便吃点儿东西。
来到摊位前我要了一碗面条,九毛钱的面条满满一大碗,我狼吞虎咽的很快就一扫而光,吃过饭后我刚想走,摊位的老板上下打量我一番,突然开口说道:“小伙子,你这是刚从外地来这儿吧?”
见我点头,老板继续说道:“这大晚上的你也不找个地方住下,总不能睡在外面吧,我告诉你,现在街道上严打,要是看到你这种情况的都给你抓进局子,我知道一家小旅馆,干净便宜,要不然你去那里住一晚,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我听后连忙摆手,说今晚还有事要办,而且还问了老板关于猫耳胡同的具体位置,老板听后挠了挠头,说他在这四九城里住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猫耳胡同,只是东城区西北部有个叫帽儿胡同的地方,他还问我是不是听错了。
即使是名字听错,那么这地址绝对不会错,刑玄易说的清楚,的确是西城区东北部,而且当时我还用纸张记了下来,老板见我没有意愿住旅馆,也就不愿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转过身去便不再搭理我。
见状我叹口气,继续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走了没多久,一辆黄色的怪车在我身边停了下来,我转头一看,这车跟街上开的轿车都不太一样,形状好像是个面包的样子,顶端还挂着一个白色的灯牌,上面写着几个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