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国的话虽然有开脱嫌疑,但事实的确如此,这些公安的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最小的差不多也有二十六七,这个年龄早就已经结婚生子,在家中的确算得上是顶梁柱,如果他们出事,家里的天就塌了,我沉思片刻后并未着急回应,而是来到徐清安面前,低声说道:“徐大哥,既然咱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万骨坑的位置,我看不如就让秦建国和其他的公安先撤出天险山,此地危险异常,而他们又不会道法,如果真的出了事反而会拖累咱们,你说呢?”徐清安听后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咱们就让他们先撤出去回车上等待,,等咱们追查到线索再离开此处。”
我和徐清安商量完之后我转过身来看着秦建国和其他的公安,沉声说道:“刚才我和徐大哥商量了一下,念在你们家中还有老小,那就先撤出天险山吧,你们出去之后就回到车上等待,见不到我们千万别下车,毕竟这里还有很多危险因素,若是因为你们擅自行动所造成的后果我们绝不负责。”
听到这话十几名公安长舒一口气,而秦建国也面露大喜之色,笑着说道:“放心陈兄弟,我们出去之后肯定老老实实的待在车上,就算是上厕所也不会下车,一定等你们出来,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了,你们可要小心一些。”说罢秦建国带领着手下的公安朝着天险山外围走去,见他们走后我们几人坐在草地上休息,此时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现在是盛夏之际,根据推算的话大概晚上七点钟左右天色才会黑下来,如今还有四个小时,倒正好可以休息一番。
见时间还早,我舒展了一下懒腰刚想躺下休息,这时一旁传来了徐清安的声音:“惊蛰,此地不善,秦建国等人不会道法,万一要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他们虽说都有配枪,但邪祟可不怕子弹。”徐清安的话让我再次打起了精神,他说的没错,这地方阳气弱,阴气足,正是邪祟喜欢游荡的地方,天色一黑,万一要是外面的邪祟被阴气吸引过来怎么办,他们虽说无法进入天险山,但可以在附近游荡,而警车就停在天险山前,想不遇到都很困难。
“那你说怎么办,他们担心自己的安危不敢进来,咱们总不能现在就离开这里吧?”我看着徐清安问道,徐清安听后嘴角微启,说道:“咱们现在一共有五个人,找一个人去陪他们总可以吧,依我看不如让段兄弟去保护他们,段兄弟跟随刑老前辈多年,深得他的真传,一般的邪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有他在必然放心许多。”
没想到一向正直的徐清安竟然也会拍马屁,而且功夫一流,段寒天听后嘴角不禁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说道:“徐大哥真是过奖了,我虽说跟随师傅几年,但本领还没修炼到家,要不然你们再换个人?”段寒天这么说无非是客气客气罢了,从他的满脸的笑意来看刚才徐清安对他的夸奖很是受用。
“段兄弟就别推辞了,小小年纪能够有这般修为的确是不容易,我看保护秦建国等人的事情非你莫属。”徐清安乘胜追击,段寒天见徐清安一副诚恳的模样,站起身来拍了一下屁股上的尘土,说道:“那好,我就替你们去保护秦建国等人,不过此事我虽然答应,但还需要师傅点头才行。”说着段寒天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刑玄易,刑玄易抬手一挥,说道:“去吧,小心一些,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见刑玄易答应下来,段寒天立即转身朝着天险山外围走去,行走之时脚步轻盈,看上去十分高兴。
“陈后生,把寒天支走想必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吧?现在他已经离开了,有话就赶紧说吧。”刑玄易将头抬起,目光直视徐清安,听到这话我愣了一下,徐清安不是为了保护秦建国等人才让段寒天出去的吗,如今怎么又成故意的了?
我正疑惑之际,徐清安不禁一笑,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刑老前辈,您说的没错,将段兄弟支走的确是我故意的,目的也很简单,主要是不想在咱们之间起内讧,如今惊蛰也在这里,咱们倒是可以好好说说此事。”
“徐大哥,刚才不是说寒天的事情吗,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到底是在怎么回事啊?”我看着徐清安有些不解的问道,徐清安白了我一眼,说道:“说你笨你还不算笨,可说你精有时候又笨的没谱,因为张均瑶的事情你们两个差点打了一架,二人已经产生了隔阂,我担心段兄弟会记恨你,所以才找刑老前辈商量一下此事。”
一听是因为张均瑶的事情,我恍然大悟,笑着说道:“徐大哥,我看你就是想多了,我跟寒天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虽说我们之前闹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现在已经和好如初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城府
徐清安听后脸色一沉,说我不过只是想当然罢了,段寒天平时虽然嘻嘻哈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心机城府极深,从他先前看我的眼神就可见一斑,那眼神中满含杀气,为了一个女人就能够动杀心,这种人绝对要提防,听到徐清安说段寒天的坏话,我连忙将目光看向对面的刑玄易,段寒天可是刑玄易唯一的徒弟,让别人这么说他肯定会生气,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刑玄易并未显露出气愤的神色,反而说道:“惊蛰,你不必看我,徐后生所言不错,他的担心不无道理,我与寒天相处近十年时间,早就了解了他的脾气秉性,他从小一人流浪,性格孤僻,平日里显露出来的都是假象,先前他对你的确起了杀心,而且后来他与秦建国起冲突并非是口舌之争,而是想将对你的满腔怨气发泄在他的身上。”
关于秦建国与段寒天起冲突之时我倒是猜到了这个原因,毕竟段寒天与秦建国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没必要大动干戈,之所以要与秦建国比试无非是想将发泄一番罢了,不过他对我的怨恨如此之深,这点我倒是没想到。
我沉思片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于是说道:“我觉得你们是小题大做了,寒天应该只是一时气愤罢了,再说我已经明确告诉他我与张姑娘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他也应该已经不再怨恨我了。”我话音刚落,刑玄易叹了口气,说道:“惊蛰,你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还不了解寒天的脾气秉性,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明白了……”
此事发生在数年前,当时刑玄易刚收段寒天时间不久,还未教其道法本领,有一天晚上二人在东山荒庙睡觉的时候段寒天突然惨叫一声,刑玄易听到声音连忙点亮煤油灯,这时就看到段寒天睡觉的棺材中有一个黄色的东西在闪动,他定睛一看,此物竟然是一只黄鼠狼,这黄鼠狼见到光亮一起连忙从棺材中跳了出来,身形一闪便不见了下落,而段寒天的脚部被咬伤,休息了足足有半个月的时间,从那以后段寒天只要在山里见到黄鼠狼就一定会下手砸死,短短数个月东山上的黄鼠狼几乎已经灭绝,刑玄易知道黄鼠狼十分记仇,便让段寒天收手,可段寒天却说他还没有找到当初咬伤他的那只黄鼠狼,只有将那只杀死他才会住手。
刑玄易知道这些年他在外面野惯了,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于是就没有管他,后来有一年大雪封山,段寒天去山中打野味,回来的时候竟然提着五只黄鼠狼的尸体从门外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刑玄易看后有些不解,问他平日里都是将这些黄鼠狼砸死抛到野外,为何今日将其带回来了,段寒天听后一笑,指着其中一只黄鼠狼的头部说这只黄鼠狼额头有白毛,正是前些年咬伤他的那只,他见到之后没有着急下手,而是跟随在黄鼠狼身后找到了他的巢穴,他见巢穴中还有四只黄鼠狼幼崽,于是便将他们全部砸死,准备带回来将皮毛扒下过冬,后来段寒天不仅将黄鼠狼的皮毛扒下来而且还吃了他们的肉。
“整整五年啊,五年时间还能将怨恨记在心里,足以见寒天的报复心理极强,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再将自己的本领教授给他,只是传授一些法门罢了。”刑玄易沉声说道,听到这话不光我吃了一惊,连徐清安和崔向南也没有想到段寒天的仇恨心理竟然如此之强。
“刑老前辈,既然你知道脾气秉性难以改变,为何不将他撵走,还要留在自己身边,这不是养虎为患吗?”徐清安看着刑玄易有些不解的问道,刑玄易长叹一口气,说道:“虽说我跟寒天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他毕竟跟了我近十年,我早就将他看作是自己的亲孙子了,这也是为何我经常对他动手的原因,我只希望有一天他能够改一下自己的脾气秉性,可当我看到他的眼神时,我知道他依旧是原来那个段寒天,丝毫没有改变。”
“那您打算怎么办,一直任由他这么发展下去?”崔向南看着刑玄易问道,刑玄易苦笑一声,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他现在也十六七了,再过几年就能一个人闯荡江湖,到时候他离开我身边我也就管不了他了。”刑玄易的语气虽说平静,可我却听出了辛酸与无奈。
“这样吧刑爷爷,有时间我好好找寒天聊聊,跟他说清楚我和张姑娘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关系,而且以后我也尽量和张姑娘保持距离,大不了不再见面不就行了,反正等事情一过我们也要分开,至于寒天是怎么想的我就不管了。”我看着刑玄易开口说道,刑玄易点点头,说道:“行,不过在你跟他交谈之前还是尽量少和他单独接触,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虽说他是我的徒弟,但我也不想对他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