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雷听完,半晌无语。他从不信仰任何宗教,怎么会有信仰之力呢。
我想,组长安排葛雷学习小夕的法术,绝对是有深意的。那么葛雷的信仰来源于什么呢?
葛雷想了半天,正色道:“信仰自己行不行?”
我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对他说:“你觉得行就试试。”
葛雷立马冥想。就在他注意力消失的一瞬间,大量行尸从他所在方向,与我们面贴面挤在一起。那些雾气纷纷兴奋起来,开始朝我们身上涌来。
“雷子,好了没?”
“别吵,有感觉了!”只见葛雷脖子上的紫色水晶球瞬间光芒大盛,一层紫色水波样的半透明结界被从中激发出来。紫色光罩迅速将他身体周围的白色雾气彻底隔绝,并推到外边。
然而,这光罩的覆盖面积只有他自己而已。我赶紧让他把光罩弄大一点,他却给我一个崩溃的理由。“我还不够自信,多夸夸我,说不定还能多点信仰之力。”
眼瞅着雾气淹没了我胸膛,我顾不了太多,只好准备豁出去拍拍他马屁。谁知扶苏竟先我一步开口,大量溢美之词,从古到今,各种口味全都说了个遍。吹嘘的葛雷比圣人都要伟大和神圣。
葛雷对这通忽悠十分受用,当即就让光罩大了五六倍,让我们几个暂时可以喘口气。
透过光罩,我才注意到,那些所谓的雾气,其实是无数极细小的,不断蠕动的白虫子。虫子噼噼啪啪地撞到光膜,如同下雨了一般。光罩开始忽明忽暗,看样很快就会被白虫子压破。扶苏赶紧继续吹葛雷,然而,光膜再生的速度,远远小于虫子啃食结界的速度。事到如今,只好毁掉那口井,阻止白虫子的补充。
这次花姐主动请缨,她在原地舞动了几下,唱出几个诡异的音节。井边的两棵大树猛地一阵摇晃,以根须做脚,树枝为手,对着井口就是一顿猛砸。另一棵树竟直接跳进井里,将井口封得严严实实。
我和花姐还没等高兴,一具尸体竟直接冲进结界,一把抓住葛雷的脚往结界外拽!葛雷怒极,抽出背上的大夏龙雀,一刀斩中骷髅行尸的尸体。尸体直接碎裂成数段。可即使如此,竟也在白虫子的帮助下,瞬间恢复如初。
花姐抛出一把绿色种子。种子悄然钻进行尸的身体里,随着花姐一个咒语。行尸身上的种子纷纷发芽抽穗,形成藤蔓将行尸固定住。
大夏龙雀不行,我直接祭出六面印中的阳印,并按照说明书上的冥想,脑海中我眼前是一片金色火海,所有白雾都被烧尽!冥想完后,再次将六面印朝行尸盖上!所盖之处,印章陡然爆发出金红色的光芒。下一秒,行尸就被金色火海吞噬,化成虚无。
看到如此效果,葛雷和花姐惊讶到不行。在我们三人配合下,很快就从无数行尸堆中清出一条道。顺着简易地图的介绍,我们终于在结界破碎之前走出无面森林。
比邻无面森林的是一个戈壁滩。除了漫天黄沙外,视线范围内只有五口棺材。棺材漆了红漆,如今已经斑驳地不成样子。
在棺材前,有一块高大的石碑,上面写着四个字:你死我活!
第252章 更优秀的你
葛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五口棺材,眼睛在放光:“石头,那棺材里装着什么?”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没好气地回答。
葛雷搂住我的肩膀,“你就不好奇,组长说这道狱是有宝物的,还让我们好好找找。棺材里说不定就有什么牛掰的宝物,最次也得是些金银玉石什么的。”
林火火45度角仰望天空,“也有可能有粽子!”
粽子是盗墓一行的行话,就是僵尸的意思。我和林火火他们决定绕过这五口棺材,沿一个方向走下去。葛雷满脸肉痛,可有缺乏独自开棺材的勇气,惋惜地叹了口气,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上来。
戈壁滩荒芜到容不下一丝一毫的绿色。强劲的风滚着地上的小石块和砂砾。打在人脸上,火烧火燎地疼。
越往外走,风沙越强。没过多久,前方地风沙就成了一面黄褐色的风墙。还没靠近,人就被风带到东倒西歪。尖锐的小石子,就如同子弹一般,呼啸着贴着身子飞过。我们几个本来只剩一张平面的脸,也被割出好几道鲜血淋漓的口子。还别说,这样看起来,至少比白板似的脸强许多。
花姐还笑着用我的血,在脸上画出眉毛眼睛和嘴巴。葛雷全力撑起防御结界,结果只往风沙墙里迈了半步,风沙就如砂轮般,瞬间将结界磨碎。要不是我见机地快,一把将葛雷拽回来。恐怕,他已经被风沙绞成肉馅。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但心里都知道,要穿过绵延数十公里的高速旋转的风沙墙,绝对是不可能的。
我习惯性地看了看手表,赫然发现我们从进入这片戈壁后,手表的指针就没动过。我第一时间想到,可能是我手表出了故障。可问了一圈下来,发现大家所有能计时的设备都显示,我们正处在时间静止的状态下。也就是说,我们所处的这片区域,与我们所在的世界完全没有交集。从时间上来说,我们已经被冻结。
怎样才能出去?既然硬闯不行,就只能想其他办法。这个戈壁,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五口棺材以及那块写有“你死我活”的石碑。
葛雷一听我改变主意要去开棺,乐得屁颠屁颠地。我问葛雷:“有什么好高兴的?”
他却对我说:“你也是马上当爹的人了,就没打算给孩子攒点钱?”
我一时语塞:“你牛,算了,要是真有值钱的玩意,我就把自己的那份都分给你。”
葛雷朝我竖起大拇指:“还是哥们够意思!”
开棺的工作完全交给了林火火。原因是林火火身为道家传入,画的镇邪符很地道,万一真有粽子,也好在第一时间限制对方的行动能力。
林火火接到这苦差事只是皱了皱眉,就果断拿出朱砂和毛笔,在掉漆皮的棺木上画满了镇邪符文。就当一切准备妥当,准备开棺的时候,棺材动了一下。
林火火露出凝重之色,一脚踹开棺材板。下一秒,他竟呆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棺材里的东西。豆大的汗水从他额头淌下。
“喂,你怎么了?中邪了?”
林火火蹬蹬蹬踉跄三步。手指哆哆嗦嗦指着棺材,结结巴巴地说:“我…我……”
“你什么你,赶紧回来。”葛雷朝他喊!
就在这时,我们注意到,一个有鼻子有眼的林火火从棺材里坐起来。下一秒,其余四口棺材的棺材盖全都“砰”地一声炸飞。
一个个水一样的人形生物从棺材里爬出来。他们当着我们的面,变成了我们的本来的样子。
一边是有脸的人,一边是长着白板脸的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我们更像山寨货。
双方没有任何交流,有脸的我率先念起六面印的咒语。六面印滴溜溜一转,瞬间朝对方飞去。我赶紧施咒,想挣夺六面印的控制权,却发现对方无论是对咒语的熟练程度还是我反应速度,都比我强许多。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对方控制六面印,竟熟练施展出六面印中的重印。
六面印被他当暗器朝花姐砸去。花姐一个铁板桥,直接轻松躲过。可没等我们兴奋,抛飞出去的六面印竟在空中突然拐弯,只印在她的小蛮腰上。
黑光一闪,花姐竟直接摔躺在地上。身子竟完全动不了!
我去帮忙,此刻,花姐竟比牛还沉,我使出全身力气,都没能她挪动分毫。
另一方的葛雷几步窜到我面前,用肩膀全力撞向我胸口。那股气势委实惊人!速度之快,让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如果这下被撞个结实,估计不死也得胸骨骨折!
就在我闭目准备硬捱时,一抹寒光竟后发先至,将六面印挑飞。救我的正是真正的葛雷。
真假葛雷战在一起,葛雷虽有大夏龙雀再手,却也被有面葛雷打得捉襟见肘,险象环生。更别提有面花姐施展楚巫之术,洒下一片晶莹的绿色颗粒后,转瞬间长成带有锋利倒刺的荆棘,疯狂朝花姐缠去。
我用匕首试图帮她割断荆棘,却发现那荆棘硬比钢铁!无论我作何努力,花姐都难逃被荆棘困缚的命运。尖利的倒刺扎进她的作战服。血流得触目惊心。我看着,怒火中烧。既然斩不断荆棘,我就擒贼先擒王,在心痛和愤怒的嘶吼声中,举起匕首疯狂朝有面花姐刺去。
花姐双手一舞,无数荆棘从四面八方朝我卷来。我却不管不顾,想快一步刺杀她。
可事实总是事与愿违,眼看我的匕首离她的脖子只有十几公分的时候,那些扑来的荆棘,竟已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刺向我的后背。
“你去死!”有面花姐笑的狰狞,下一秒她的笑定格在了脸上。
不知何时,扶苏竟突兀出现在我背后,宝剑出鞘,寒光凛冽。只是刷刷几剑,那些荆棘藤蔓就被砍成无数断。
“天演诀,以先天八卦之术,推演心盘,细分生死。剑剑化解杀机,无物可破。石头,你的后背可以交给我!”
“是吗?天演诀我也会唉。而且我还学会了这个!”有面扶苏以指为剑,刷刷几下,竟让空气压缩爆鸣!更让人真扶苏惊恐地是,对方几招,每一招都带着一股意境。仿佛,你正和他身处在朔风呼啸的雪原,天空中每一片雪花都是杀机。如此密密麻麻,哪怕穷尽天演诀的推算之能,想要完全躲避轻盈且无处不在的暴风雪,也是不可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