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葛雷释放防御结界,阻挡赤炎蚁,成为我们五人最后的防线。至于我,则尝试着用六面印中的“轻”印,在我们五个人的身上盖章。这次被击中后,印记绽放青色光辉,身体顿时请了许多。原本很多桎梏,陡然去掉,这让他们几个在战斗中,更轻易,更轻快的攻击。同时,也节省了大量体能。
我们五个人,如大海边的礁石,面对大浪一次次的拍击,仍死命坚持。可惜的是,面对无尽的蚁潮,我们的体力有限。终于在十几分钟后,我们的防御被赤炎蚁咬碎。
这一刻,我们全都筋疲力尽,面带绝望却心有不甘。我眼睁睁看着,林火火、扶苏他们全身转瞬间爬满赤炎蚁,疼得满地打滚,却无能为力。“不,我不能放弃!”我高举黄眼玉石,拉着花姐就主动冲进蚁潮中。
蚂蚁蜂拥而至,爬满我身体每一寸肌肤,拼命撕咬。眼球,口腔、许多娇嫩的地方都成了蚂蚁率先攻击的地方。我强忍剧痛和恐惧,右手始终保持高举黄眼玉石的动作,尽量让黄眼玉石发出的光,照到每一个同伴身上。
尽管,这样的做的后果,是让我们那些被蚂蚁啃掉的血肉,迅速重生。让我们每时每刻承受数十万只蚂蚁噬咬的痛苦。痛苦,让人疯狂,让人生不如死。可至少,这样能保证我们活着。
赤炎蚁得到了五个永远啃不完的肉块,兴奋的极速闪烁身上的红光。就如同在我们身体周围腾起熊熊的烈焰。
蚂蚁聚集越来越多,在下一个瞬间,我感觉身子飘了起来,开始极速移动。犹豫没有五官,我的视觉并不受赤炎蚁啃食的影响。我注意到,这些蚂蚁竟然会飞。在它们的背后有四肢透明的翅膀,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就是来自它们扇动翅膀的声音。
无数的赤炎蚁将我们几个托到半空中,然后迅速朝背离沙尘暴风墙的方向飞去。飞了许久,我们才在一艘船里降落。这船通体晶莹,船壁上挤满了赤炎蚁。夜里,船也随着赤炎蚁发出的红光,幽幽的发着光。
“这里怎么会有船?”我带着疑惑,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观察船上。最终发现,这船竟然是一刻植物的花朵。原来,这就是老神棍在道狱行为规范中提到的船花。
船花没有实根,只有气根。气根相当于船锚,牢牢伸入地底吸收水分。每当有大沙暴来袭时,气根就会被沙暴吹断,没了根的束缚,船花就会借着风暴的劲风被吹走。最终,等风暴消失后,随处找一个地方再次扎根。
我们五个人被塞进船花中。赤炎蚁为了防止我们这几块肉跑掉,竟吐出一种红色粘液,将我们黏在船花底部。外面的风越来越强,赤炎蚁身上闪烁红光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我知道这次,它们不是因为兴奋,而是恐惧!恐惧到,它们没有再啃我们的兴趣。
我喊了几声同伴的名字。好在,他们的回答虽有气无力,但至少都还活着。我刚松了口气,天陡然暗了下来,变成了昏黄的颜色。
“那不是天,那是沙暴!”
我话还没喊完,船身剧烈一震,仅接着耳畔几声啪啪断裂声。船花气根全部被风吹断,而船花也开始在沙海里加速疾驰。
我注意到,眼前所有景物都变成了线条。这种感觉只有在坐高速行驶的火车时,才能见到。可见船花的速度有多快!
然而,即使这样仍然抵不过风墙扩张的速度。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是飓风搅动漫天黄沙的声音。在风墙撞到船花的一瞬间,我的耳朵嗡嗡作响,直接失去听觉。
更可怕地是,船花被撞飞后,直接斜刺着冲向蓝天。一阵天旋地转,船花速度不降反增,又在几个呼吸间重新脱离沙暴的范围。被追上,击飞,再被追上。船花始终在剧烈颠簸,最后连我都被颠昏迷、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船花到了大海上。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大部分赤炎蚁仍依附在船花的船帮上。我用咒语和精神力控制六面印给自己先盖了个阴印,又盖了个阳印。反复交替弄了十几遍,才让那层黏在我身上的胶质断裂。我从中爬起来,弄醒葛雷的他们。
葛雷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向我道谢,而是朝我拼命。还逼我保证,以后再被数以万计的蚂蚁啃食,千万别再救他。用黄眼玉石,反复复原血肉,看着蚂蚁把新生的血肉啃食干净。永远享受被蚂蚁凌迟的痛苦,比死要可怕得多。
面对船上有限的赤炎蚁,所有人都拼了命发了狠,全都杀死一只都没留。我们随船花在海里漫无目的的荡漾,最终,看到了一个十几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大漩涡。仿佛,整片海水都要从这儿漏出去一般!
船花随着漩涡水流旋转的方向,跟着旋转。眼瞅着船驶向漩涡中央,我们五个人手脚并用,拼命想调转船头。然而谁都知道,再怎么做都是徒劳。最终,我们只能是大眼瞪小眼地坠入这黑漆漆,深不见底的大漩涡中。
黑暗中,我们谁也不知坠落了多久。时间长的让人绝望!我在脑海里搜寻道狱行为规范里边的内容,最终发现一个地方,能和这里对得上——归墟,万物尽头!
第256章 无脸人与供奉塔
下坠,在绝对安静的黑暗中,不停地下坠。在惊恐不安过后,是绝望和崩溃。
任何时候,我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光明。
时间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我闭上眼回想着我的一生……
“还睡?快醒醒!”老神棍的声音钻进我耳朵里,我抿嘴笑了笑。心想,这归墟还能让人产生幻听。随便了,反正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会死,就让我闭着眼结束这一切好了。
直到我闻到一股烂韭菜和烟混合在一起的恶心味道扑面而来时,我才意识到不对,从来只听说过幻听和幻视,就没听过幻味的!我猛睁开眼,正瞅见老神棍嘟着嘴朝我亲过来。
把我恶心的啊,直接一记膝顶,攻向他子孙根。老神棍双腿一夹,夹紧我膝盖,喷着唾沫星子朝我骂道:“臭小子,我给你做人工呼吸,你却要让我断子绝孙!”
“滚蛋!”我一把将他从我身上推开,歪头就呕。直到吐出酸水,才好受些!拧过头打量周围,自己竟然躺在平台上。前方,那扇青铜大门正严丝合缝的紧闭着。门上,葛雷等几个人的名字,正散发白光。
眼前一花,葛雷陡的身影凭空出现在我旁边。他紧闭着双眼,四肢仍不停地乱抓着。老神棍喊了几声葛雷的名字,葛雷却反骂道:“他娘的,临死了还听到老混蛋的声音,老混蛋,你这个老不死的坑爹货!”
老神棍一听,脸都气绿了,直接一脚踢得葛雷嗷嗷叫。可这傻货就是不睁眼。我看得出,这家伙早就意识到自己回到本源世界,知道自己骂了老神棍,在哪儿装傻充愣不敢醒呢。花姐、扶苏、林火火先后出现,我这才想到自己的脸,赶紧摸了摸,可怕的是,竟然还是一张平面。
我接连狠狠朝自己扇了好几耳光,并不痛。我已经分不清眼前是真还是假,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或者噩梦?
直到老神棍把我们弄回警局,我的精神还是恍惚的。一路上,我始终用衣服捂着脸。花姐表示不嫌弃我的样子,安慰我说一定有办法将我治好。葛雷也依旧把我当兄弟。可我却深深感到,自己已经与这个世界的疏离感。我是个怪物,只想安静的躲在没人的角落。
老神棍告诉我,虽然别人和我自己都看不到,摸不到我的五官,但这并不表示我的五官已经消失。我既然还能看能听,说明它们可能都在。只是被一种精神力量误导了而已。
老神棍回去翻了一天的古籍,终于找到了解决办法——晒月亮。
每个有月亮的晚上,我都要站在高处,仰面晒月亮,每次不得少于一个时辰。我听完欣喜若狂,别说一个时辰,就是让我整夜的晒都没问题。只是,老神棍只告诉了我解决方法,并没有告诉我什么时候能见效。
于是,警局里有了这样的风景。每天半夜,总有一个男子45度角仰望天空。训练还在继续,老神棍交给我一本书一个玉簪子,说这是御剑术,可以弥补我攻击方式的不足。
玉簪子其实是一把玉刻的小剑。玉有辟邪的功效,能斩鬼诛邪。老神棍嘱咐我慢慢学,学不会也不要紧。他当年用了一年的时间,才让玉剑动弹了一下。三年才让玉剑飞直线,至于到现在也还连小成都没学会。这御剑术最考验的是精神力量……
我听他在我耳边巴拉巴拉,烦躁的很。索性把全部心神沉浸在这本《御剑术初阶》的小册子上。谁知,看着看着就入了迷,偶有所得,索性对着玉剑比划一下。
那曾想那玉剑十分给面子,直听得“嗡”地一声轻响,玉剑摇摇晃晃浮到半空。我朝前一指,玉剑陡然化作一道绿光,朝门撞去。轰,整个大门就像被炮轰了一样,扭曲变形。中间一个碗口大小的明晃晃的窟窿,十分醒目。
老神棍惊愕的看了眼门,又看了看我。半晌才很受伤地憋出一句话:“扣工资!毁了一扇门,扣半个月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