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杀光所有人这件事儿根本不靠谱。别说杀人，就是连续杀上万只鸡，都极费劲。
再说，这些人大多岁无恶不作，但他们只是为了活命。直接让他们魂飞魄散，还是下不了手。
“就没有其他办法？”
“确实还有，不过却需要你们两位中的一位付出点风险。”
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赶紧装模作样，假装十分兴奋地问：“到底是什么办法？”
掌柜笑了笑，说了一声：“请跟我来！”
掌柜在前面带路，推开一扇扇厚重大门，最终，我们来到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内，散发着妖冶的绿光。无数棵柳树枝条无风自动，像是再向我们欢快的招手。越靠近这些树，我的心跳得就越厉害。
大事不妙的感觉，让我走路都变了形。额头冷汗直流。
掌柜指着这片柳林，“看，这就是我的巫术，以及黄金棺椁内残尸肉共同创造出的奇迹。”
无数片圣叶，闪耀着绿光，在我眼前摇晃，这让我想起了摇钱树。这些树叶，不就小镇上那些人拼命争夺的东西吗？
对于当地人来说，这一颗颗发光的柳树，果真都是一颗颗摇钱树啊。
“其实，这第二个方法很简单。就是把一棵柳树，移植到你们其中一人的肉身上。”
“靠，这不就是嫁接么？”
掌柜人畜无害的笑道：“嫁接，这个词不错。你们看，你们俩谁来试试？”
第234章 鬼母之子
“可以不试么？”
掌柜笑得憨厚，“咱们还是抓紧吧，趁你们肉身没有完全被怨气同化。”
说完，他掐了个决，柳林里无数枝条像八爪鱼的触手，飘动起来。
掌柜的身子兴奋地发抖。那僵硬虚假的笑脸，让我感到不安。“我想，或许咱们还有别的办法。”
掌柜有些不耐烦，“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你们不配合，这点很不好！”
他变换手决，十指化作一道残影。无数根柳条如头发般朝我们缠来。我和葛雷，以及小夕的肉身全都被柳条固定在半空中。
“做法很简单。就是先在你们背上，沿脊柱划上一道口子。再把一颗颗柳树塞进身体里。你们连湮风的痛楚都能忍受，这点痛也就不算什么了。”
他的手指律动，葛雷的肉身突然朝我飞了过来。不知什么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把刀。掌柜控制将我的身体背对着葛雷。
刺啦一声，我听到衣服的碎裂声，依旧后背一片冰凉。尖锐的刀尖抵住我的脊背。我大惊失色：“你要干嘛！”
“唉唉唉，不行。该死，石头，我无法控制自己。完了，你忍着点！”
我气急，这是能忍的问题？这掌柜简直就把我们几个当成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背对着我给我“做手术”，等待下刀的感觉，真是太不安，太可怕了。
“我没问你！掌柜的，咱们有话好商量。”
掌柜根本不理我。刀尖钻进肉里，最后贴着脊骨听了下来。我疼得满头大汗，大喘粗气。还没等我做好准备，刀子就猛然下划。
一阵剧痛后，我感觉后背黏糊糊湿热一片。葛雷带着哭腔骂掌柜，我身上开始泛寒。
下一秒，我感觉有什么活物，钻进我后背的血肉里。我感觉到我后背每一块皮肉下都有东西在搅动，乱钻。我身子不受控制的剧烈都抖起来。掌柜停下动作，仔细看了看我血肉模糊的后背，惊喜道：“这肉身真不错，看样还能再承受一棵。”
刚刚的痛楚，我感觉比湮风还要可怕。我疼得几近晕厥，浑身汗流如浆。
我虚弱的问葛雷：“雷子，他对我做了什么？”
“刚才有棵树，将无数条树根钻进你身体里。太他妈瘆人了，我都不敢看。你还好吧。”
我没力气回答他这个白痴问题。葛雷大叫一声：“又来了！”
再一次被万箭穿身，这一次，我足足抖了十多分钟才停下来。
掌柜皱眉：“不够，还远远不够。继续……”
我昏迷又苏醒，再因剧痛昏迷。最后睁开眼时，柳树林不见了。我却出现在小镇广场的正中央。
在我身侧，葛雷和小夕紧闭双目，木偶般站在左右两边，两口井前，纵身一跃，就跳入深不见底的井中。
“不！”我伸手去抓，胳膊伸出去一半，却又自动地缩了回来。转头一看，掌柜正站在我身后，笑容满面的看着我。
“不错，很不错。你的意志力很强，竟然能提前醒来。而且还能反抗我的操纵术。不简单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怒视掌柜。现在可以确定，身体嫁接柳树后，自己仍出不去。他之前的话，注定是谎言。但让我实在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做这一切。
掌柜捋了捋他的山羊胡，“有些事儿想通了，反倒不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其实，我嫁接那些柳树，是为了让柳树反哺给你们他吸收的力量。这力量十分神圣，只属于黄金棺椁的主人。鬼魂继承圣神力量根本就不现实。所以只有拥有肉身的人才能继承。最快继承这种神圣力量的方式，就是用柳树来转嫁。”
“给我力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想出去啊。想出去，最简单最正确的办法不是打破怨气世界，而是彻底杀死鬼母的本体。想要见到鬼母本体，这些井就是最快捷的方法。你们只有拥有神圣力量的庇护，你们在进入井中时，才不会被绞碎灵魂。才能和肉身一起完完整整的出现在鬼母面前。好了，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去吧！”
掌柜说完，我的双腿就完全不受控制的迈起步子，跳进黑不透光，仿佛无底洞的井中。坠入井中后，四周一片漆黑和空虚。
没有坠落的风声，只有一股股从四面八方撕扯我身体的力量。我身体每一个块肉，都仿佛要挣脱出去。
撕裂般的痛苦，让我惨嚎出声。就在我感觉自己就要碎掉时，身体陡然冒出一阵金光。整个人明晃晃的犹如白炽灯灯泡。
那股撕扯力陡然消失，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不知过了多久，我身前出现一扇光门。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吸力陡然将我吸出。
我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熟悉的石室。长满疙瘩的肉山，就在我身前一米处。
我浑身全是粘液，分外恶心。那肉山裂出一道缝，接着葛雷和小夕都被挤了出来。
我上前将两人搀起，两人这才幽幽转醒。
葛雷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死死抱住我，第二件就是朝我身上摸粘液：“石头啊，真不是我害死你的呀。咱们到了阴曹地府，你也不能怪我……”
我一把推开他：“去你的，你好好瞅瞅，这地方我们来过！咱们还没死呢。”
“咦，这不是少了半个脑袋的鬼母吗？太好了，小夕，你也活着。”
小夕也茫然的看着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我解释，肉山又挤出一个人。这人我们都认识，正是日本鬼子阴阳师中的领头人——孝泉淳一。他一出现，就原地一滚，离我们远远得站着。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葛雷二话不说，吼了以上子就想和小犬淳一拼命。谁知拳头刚论起来，竟自动变成掌。自己给了自己狠狠一巴掌。
葛雷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惊愕道：“石头，这什么个情况？”
“我们再接受柳树力量转嫁的同时被掌柜做了手脚。我们现在就是他控制的傀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想控制我们杀了鬼母。鬼母一死，那空间就会破碎，掌柜和那个世界所有鬼魂就会被放入现实世界。到时候，必然会引起生灵涂炭！”
葛雷挠了挠脑袋，“那咱就赶紧走吧。这破地方我呆够了。”
“没那么容易，咱们既然被控制，你觉得掌柜会轻易放咱们走吗？”
我话刚说完，脑海里就想起了掌柜的声音：“真聪明，好了，上吧。我记得十三说你有把能杀死灵魂的匕首。现在可以用了！”
在掌柜的远程操控下，葛雷抽出大夏龙雀，第一个朝鬼母发起冲锋。一刀下去，鬼母身上多了一条巨大的伤口。葛雷还没等高兴，一抽出刀，伤口竟瞬间愈合。
葛雷意识到不妙，转身就想跑，却被掌柜控制着被迫拿刀朝鬼母疯砍。鬼母整个没有黑眼仁的死鱼眼，头发瞬间抽过了，缠在了葛雷的腰间，拖着他朝自己的嘴里塞。
我赶紧掏出魂兵，一步跃上鬼母满是褶皱的肚皮，连续几个跳跃，一匕首插在鬼母那肥胖的大脸上。
噗嗤一声，猩臭的血喷溅而出。鬼母发出凄厉惨叫，果断调集所有头发朝我袭来。葛雷趁机挣脱头发，转身还想跑。但掌柜再次控制他朝鬼母冲锋。“没用，这刀没用，你他妈想玩死我啊！”
葛雷破口大骂。小犬淳一掏出一把纸朝天上一抛，化作五个拿武士刀的日本武士，被迫对鬼母发起攻击。
小夕则念起咒语，驱使紫水晶净化鬼母。让鬼母分神。
四个人如跳蚤般在鬼母身上蹦来蹦去，由于完全由掌柜控制，我们四个的配合竟然十分默契，很快就扭转了被鬼母秒杀的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