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顺道发给了陈文非一支,点燃了以后狠狠地抽了一口。他的老烟枪,早已在事务所的时候就给放下了,貌似还说了一句:“这段时间暂时用不到你了老伙计。”
陈文非也想着借烟来缓缓神,所以他并没有拒绝。
抽了一口以后,蔡老接着说:“既然你也已经长大成人了,我想这件事情,也应该让你知道……”
他说到一半,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了阳台边。
此刻已是深夜,阳台是漆黑一片。他独自一人站在阳台边背对着陈文非,嘴里抽着的是烟,心里不断打转的,是究竟该不该说出来。
陈文非不知道,从刚才到现在爷爷问的这些问题有什么关系吗?还有,他想知道的问题,为什么爷爷到现在还没回答?
“其实我跟你太爷爷,早在你爹都还没出生之前就认识了。”
被爷爷的这番话吓到了,陈文非有些意外地说:“啥?爷爷……您……”
“嘿嘿,不用吓成这样。当时是因为一件事情,你太爷爷救了我一命,才让我有机会活到今天。你太爷爷救我的时候,我也还很小,跟你爷爷差不多大。”
陈文非这才明白过来,恍然大悟点点头。
说罢,蔡老又吸了一口烟,把烟全都吐到了窗外去。白色的烟雾从彻亮的楼房里飞出去,飘向黑暗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所以,爷爷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住到我们家旁边的?”陈文非开口问道。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家的房子是老宅子了,估计就差不多是太爷爷那时候建的。
“没错。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另外一件你不知道却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爷爷?”陈文非问道。
“你先不用着急,我问你,你刚才看见了什么东西?”
面对蔡老突然的质问,陈文非反应了一段时间。现在的他终于是缓过了点神来,也好像终于可以把刚才看见的东西给说清楚来。他开口说道:“刚才……爷爷不瞒你说,刚才我好像产生幻觉了……我……”
陈文非看了一眼蔡老,蔡老也在这个时候转过了身来望着他的眼睛,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他抿抿嘴,说道:“说起来爷爷可能会觉得有些好笑,我刚才看见那具女尸竟然活过来了,而且在我的面前把手放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从身体里掏出了自己的心脏出来……我以为你们都看见了,想叫你们却发现自己已经意识有些不清晰……”
“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只是产生了幻觉?”蔡老开口说道。
蔡老的每句话,此刻都好像直击了陈文非的心灵,让他有种共鸣感。他咬着牙点点头。
空气,一下子又沉寂了下来。
陈文非现在已经有些反感这样的沉寂了,实在是静地有些可怕。因为他心里总感觉,此刻只要有一点巨大的声响,就能把他吓一跳。他害怕再有类似女尸这样的东西突然向他扑过来。
仿佛所有的沉寂,都是为了惊吓做准备。
“如果我说,你并不是产生了幻觉……你信吗?”
爷爷的这句话,突然让陈文非有些惊讶地抬起了脑袋。他望着爷爷,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可是此刻他的眼神确实那么认真那么严肃。
“怎……怎么可能……”
“世间万物,一切皆有可能。其实在我遇到你太爷爷之前,我也以为我认知的世界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样子。其实不然,不被你发现,并不代表有些东西就不存在。”
陈文非现在可听不进去什么一切皆有可能的大话,他完全没心思听爷爷说的这些,就想整明白,如果刚刚不是幻觉,那是什么?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那件你现在还不知道却异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是……这个世界上有鬼吗?”陈文非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有些荒唐。但他感觉,此刻爷爷就是想说出这句话,所以他也脱口而出。
只见蔡老摇摇头,笑着说:“不,这件事情,说起来比鬼可怕,却也远不及鬼怪的可怕。”
陈文非不再说话了。他呆呆地坐着,就想听爷爷说。
因为蔡老打开窗户抽烟的关系,此刻外面的风透过被打开的窗户吹进来,让陈文非有些凉了。可他知道,这里的冷,可远不及房间里的冷。
“你们陈家,不对,应该说你们家被别人下过诅咒……”
“诅咒?”
第7章 尸检结果
“对,就是诅咒。”
面对爷爷的肯定,陈文非到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爷爷说的话了。诅咒这东西,那可是在网上才能看得到的,他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这东西是否真实存在。
结果谁知道,此刻他曾经最信得过最依赖的爷爷,竟然告诉他他们家就有诅咒!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这些事物也很难一时间相信,但我能做的,就是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所有事情。你们家的这个诅咒,只会在部分人身上应验。难道你没发现,你们家世代全是单传吗?”
面对爷爷又问出的这个问题,陈文非动脑想了一会说:“对!好像是这样。我知道的,我太爷爷、爷爷、我爹,甚至我也没有兄弟姐妹。”
“对,这个诅咒每三代才会应验一次,上一代应验是你的太爷爷。”
“三……三代……”
陈文非吓得根本说不出话来了。他懵了,如果说上一代就是他太爷爷的话,这么算下来,岂不是他就是应验的这一代?!
“别紧张”蔡老的脸上露出刻意的笑容,仿佛是为了不让陈文非太过害怕的样子。他的笑,一点也不自然,起码在陈文非眼里是这样的。
“算下来确实是到你身上的这一代,这也算是我让你加入的一部分原因。我始终觉得,虽然这叫诅咒,但这也未尝就是一件坏事。这个诅咒,虽然会在一定意义上对你造成困扰,可它也让你获得了一些别人没有的能力,让你能看得更明白这个世界。我觉得算是一种,特殊能力。”
“啊?”陈文非没反应过来。
蔡老貌似也意料到了陈文非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点点头,继续望着他说:“你可以在见到尸体以后,产生一些类似于幻觉的东西,但那其实并不是幻觉,而是那具尸体想跟你说的话。”
“那具尸体想跟我说的话?”
“对。”
“她……她想跟我说什么?”陈文非似懂非懂。
“你说,她死了想跟你一个陌生人,亦或者说一个有特殊能力却毫不相干的人说什么?”蔡老反问道。
陈文非开始思考,他脑袋一打转,迅速反应过来,是瞪大了眼睛望着蔡老:“她……她的死因?”
其实说出这句话,陈文非还是非常犹豫的。可现在除了这个答案,也没有其他答案了。一个死人,她会想说什么话出来?
蔡老打了个响指,说:“聪明。”
“可是……我上次也做梦梦见了这个女尸,她……”陈文非有些不敢相信蔡老说的话了。
“嗯,这个我知道。现在能不能证明这点,最好的证据就是……”
蔡老的话还没说完,这身前房间的门就打开了,老侯探出头来说道:“所长!验尸结果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陈文非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跟着蔡老,两个人又进了这间冷冰冰的房间里。
房间里此刻的那个女人正在拿着笔迅速在纸上记录着什么,一边,是已经被解剖开的尸体。
“怎么样了小白?”蔡老开口问道。
望见蔡老他们进来,小白姐看了一眼蔡老但却好像并没有停下脑子里飞速运转的东西。过了许久以后,才听见她放下笔头指着笔记上的内容说:“就是这个!”
紧接着她转过头来说:“死者被人重击过头部。但那一下,并不是她的致命原因。真正的死亡原因,是有人将她的心脏从身体里取了出来,还天衣无缝地换了一个畜生的心脏上去。具体是什么畜生,我现在也说不清。”
“换心脏?!”老侯有些惊讶。
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蔡老看了一眼陈文非。此刻的陈文非可能是最懵的了,他的幻觉,竟然成了真的!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现在是瞪大了眼睛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蔡老转过头来,只听见小白姐接着说:“除此之外,我在她的血液里还提取到了一些阿普唑仑的成分,也就是安眠药。大概是凶手买不到麻醉药所以就拿安眠药来麻痹死者的神经。”
“等会等会,小白你稍微等一下。这换心脏,怎么都得大出血吧?凶手堵的上这流出来的血吗?你确定,是换了心脏?可能只是她的心脏比较特别呢?”老侯问道。
听见老侯的质疑,小白姐转过头来一脸严肃地望着他说:“那你是在质疑我的验尸结果了?”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凶手要她的心脏干嘛?一旦心脏从身体里取出来,停止跳动的那一瞬间也就死了。难道他还有办法让心脏继续跳动不成?”
“是”小白姐转过头去:“我当然不可能知道凶手为什么想要这个女人的心脏,但学医这么多年,法医也当了这么多年,我不可能连人的心脏和动物的心脏都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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