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案事务所 (津门九叔)

　　陈文非依然还绷紧着自己的神经，有些不知所以。
　　“喂，小白啊，是我。”听到电话接了起来，蔡老赶紧开口朝着电话里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冷冷的声音：“哦，蔡所啊，有什么事吗？”
　　“小白，事务所的工作已经恢复正常了，我想……”
　　蔡老看起来纠结了很久才开口，可就在他想接着说下去的时候，这电话里的女人突然打断了他：“是嘛，那恭喜你了，可以正常继续这里的工作。”
　　她的话让蔡老有些没反应过来，蔡老问道：“怎么了？我是想邀请你回来的，难道……你不想回来吗？”
　　看起来蔡老和电话里的这个女人曾经已经有很多交集，没等她说出拒绝的话来，蔡老就已经知道了她是想拒绝他的意思。
　　“蔡所，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陈文非听着，电话那头的音量突然变大了，仿佛是那个女人提高了自己的嗓音。她说道：“当年事务所会被封停，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小白”蔡老也紧跟着开口说。电话那头，随之停下了声音听他继续说：“我知道你到现在还是放不下当年发生的事情，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终于，那个女人也忍不住了：“是过去了，可死去的人还能再回来吗？如果不是当年他们几个人不听劝告硬要上小坟山，能遇到那些逃亡的罪犯吗？如果他们老老实实一点，或许郑哥也不会死！”
　　蔡老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却再也没有开口说话。手上的烟，不断地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听到蔡老沉默了这么久，电话里的那个女人也好像说够了一样，平复了心情以后，她又是重新冷冷地说：“好了蔡所，我不会回去的。这些人都是该死，没有必要救。对不起。”
　　说着，她挂断了电话。
　　蔡老把电话从耳边拿下来，默默注视着却又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时一旁的陈文非是彻底听懵了。可能因为蔡老的声音听筒比较大声，所以他全听见了电话里的声音，还有他们两个说的话。
　　他似懂非懂的样子，可是又不敢轻易说话现在，只敢望着那蔡老，一副老老实实的孙子样。
　　“走吧！”
　　“啊？去哪啊爷爷？”
　　“公安部X号监狱……”


第4章 公安部X号监狱
　　车子，停在了一个非常偏僻的野外。
　　望着蔡老打开车门说了句“到了”，陈文非也赶紧跟着打开车门下了车。
　　“公安部精神研究院……”陈文非望着大铁门旁边的几个招牌念道。
　　他现在一看到“公安”两个字就瘆得慌，整个人都吓软掉了。他开口问道：“爷爷，这是啥地方啊？为什么……在这么偏僻的地？”
　　要知道，从蔡老带着他出来开始，他们已经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这会的天都黑了。漆黑的丛林里不断发出着昆虫的声响，配合上这冷冰冰的大铁门，还有这令人有些压抑到窒息的灯光。陈文非到现在也不能明白这是一个什么地方。
　　精神研究院？听过各式各样的研究院，这个精神研究院，还是迄今为止第一次听说。公安部还有这种院？干啥的？
　　陈文非的心里，现在是充满了疑惑。
　　“这里就是，公安部X号监狱”蔡老望着眼前的这个大铁门说道。
　　“啥？这里是监狱？”陈文非说着，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了一眼大铁门。
　　他从来没见过监狱外边长什么样子。且不说亲眼见过，他不喜欢看电视，要看也不会去看那些犯罪破案类的电视剧，自然也就不会清楚监狱门长什么样。
　　大铁门后寂静地吓人，就连门前也只有他和蔡老两个人。这黑压压的一片，瞬间就让他咽下一口口水。
　　现在看来，对这里最好的解释，也就是监狱了。
　　“爷爷，那为啥是叫X号监狱啊？”他开口问道。
　　蔡老看了他一眼说：“公安部X号监狱，世人只知道这里是公安部关于精神方面的研究院，却不知道，这里其实是一座公安部基于精神问题导致的犯罪事件所建立的监狱。”
　　现在知道了这里是监狱，陈文非自然也不用问就知道里面都是什么人。只是他有些没听明白，什么叫精神问题导致的犯罪事件。
　　还好，蔡老立马又接着说：“在我国的法律文献中，有精神问题的人犯罪是可以不受法律管控的，但司法部门会按程序进行精神司法鉴定，判定犯罪阶段是否具有行为能力。但是事实上，还有一种情况，那些具有精神问题却又犯了特别严重罪行的人。”
　　陈文非没等蔡老说完，突然灵机一动说：“就会被带到这里来？”
　　“聪明。也不枉费我选了你小子，看来你还是挺聪明的”蔡老说着看了一眼陈文非。被夸奖后陈文非的脸上，顿时是掀起一阵尴尬的笑容。
　　“这里正是公安部盖的全国精神罪犯特别监狱，在这里面待着的，都是特大刑事案件的罪犯。”
　　听到这几个词的时候，陈文非吓得抖擞了两下。他这两下抖擞，还刚好给蔡老看见了。
　　蔡老笑了笑说：“怎么？你小子又怕了？”
　　陈文非听到蔡老这么说，顿时是瞬间装出一副气势很足的感觉，望着蔡老说：“怕？爷爷您开玩笑呢？我怎么会怕？什么世面没见过！”
　　蔡老笑着摇摇头，也不再搭理陈文非的一举一动。陈文非想了想，问道：“爷爷，那又为什么这里叫公安部……X号监狱？这是什么意思？”
　　“X的意思，就和你上学解方程一样，解出来的数，拥有无数可能。现在你能明白意思了？”
　　陈文非又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貌似明白了蔡老的意思，却又好像不明白。
　　可蔡老也没有再搭理陈文非，仿佛他不想再解释下去了。他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来到大铁门前，右手抬起来重重地敲下了这个冷冰冰的铁门。
　　紧接着开口说道：“我是张局派过来的人，有劳牧狼兄弟开个门了。”
　　（牧狼，类似于暗语、黑话中关于“狱卒”的意思。）
　　很快，就听见大铁门后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张局？派你来干什么？”
　　“张局让我来带另一位牧狼兄弟走，有紧急要务需要调离他。”
　　“有调离书证明没有？”
　　“有有有，稍等一下”蔡老说着把刚刚一直紧紧握在手上的一张纸从门缝里的某个位置塞了进去，说道：“就是这个了，还请牧狼兄弟过目后尽快让我进去带走他，因为现在真的是情况紧急，刻不容缓了。”
　　“好，你在这等着。”
　　这个男人的声音说完以后，就这么消失在了铁门后面。
　　陈文非也不敢说话，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现在的他虽然还听不懂蔡老说的话全部意思，可他已经能明白，蔡老的身份，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能和狱卒对上话，还是公安部的特别监狱，交流起来丝毫没有障碍，你说他能是没有什么来历的人吗？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人会住在自己家隔壁，现在还要让自己加入他的行列。要知道，自己的胆子也就那么小，能帮上他什么忙？
　　他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又犯愁着这到底是福还是祸。现在不用蔡老说他也能明白，此时此刻发生的这些事情，是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法经历的。蔡老带着他，但他却一个字也不能和别人提起来，甚至是自己的父母。
　　他想着想着，忽然这眼前的大铁门，竟然就给打开了！
　　一点准备也没有，直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铁门打开的小缝后面。他说道：“已经确认，你找的人也给你叫过来了。”
　　说着，他退开了一小步，从门缝里走出来一个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挠着头。
　　可当那个人一见到蔡老的时候，顿时是一切都清楚了过来，他激动地望着蔡老叫了一声：“所长？”
　　仿佛他还想说着什么，但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眼前的这个男人，留着点小胡渣，算是个微胖身材，不对，应该说是壮。看起来，应该也才三十岁的样子，还很年轻。至于衣着嘛，换了身干净的便衣，也看不出他和现在这些普通的年轻人有什么不同。
　　蔡老也点点头说：“走吧老侯，事务所还需要你。那人又重新回来了，这一次我们必须抓住他！”
　　听见“事务所”这三个字，眼前这个叫“老侯”的男人更是激动地问了一句：“事务所？所长，真的吗？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蔡老露出了笑容，没有说一句话。
　　……
　　身后的大铁门，随着众人的离开，默默关上了。
　　公安部X号监狱，也随着这片黑夜消失在了漆黑的丛林之中。陈文非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这座监狱，竟然还看见几只乌鸦叫唤着飞上天空！
　　不禁，他冷颤了两下。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监狱，感觉不是很舒服，希望这辈子也不会再来这地方了。
　　其实他不知道，他在这里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