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说道:怎么说起上学时候的事来了?但我深知金锁的为人,虽然平时插科打诨,但是关键时刻不会拿无关的事情来当谈资。反正顺便也可以原地休息,我们就坐了下来,安静地听下去。
金锁狠狠地嘬了一口烟,眉头拧在一起:“这学长又瘦又小,从体型看,说是小学生也有人信,他脸色很白,白得吓人,就跟脸上刷了一层腻子似的。老师叫这个学长的时候,他靠着墙,躲在阴凉里,右手伸出一根食指,在左手的手掌里不停地画着什么。更令人称奇的是,他的胸前挂了一枚八卦。年轻人谁戴这东西啊?所以我对他的印象很深。听见老师叫他,他才懒洋洋地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我,说了句:‘跟我来。’人家来迎接新生的学长都是主动帮忙拿行李,他呢,只管在前面带路,也不说帮我一把,幸亏我有两膀子力气,最后忙完了这一切,这位学长还跟我说了说学校的规矩,长篇大论咱们就不说了,但有一条,我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他说:‘晚上12点以后别去九教。’我还有点儿懵,问他说啥。他又重复了一边,我没当回事。大学嘛,多多少少都有恐怖传说来吓唬新生的。但我没想到……我真的遇到了这种事情……”
说到这里,金锁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擦了擦汗,说道:“大一刚开学没多久,我谈了一女朋友……”要是换做平时,我肯定会奚落金锁一顿。但现在这个时候,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我只希望能从金锁的这个经历中,找到与眼前局面相似的情况,助我们摆脱当前的窘境。
“年轻人嘛,都是精虫上脑的。穷学生没钱开房,我就想到了那座九教。夜深人静,那里又很少有人去。我就决定带我对象去那个地方,想想也挺刺激的。我们进去后,一切都很顺利,可是等我们完事了要出来的时候……出了事。”
我和闫教授还有向雄不觉都坐直了身子,仔细听金锁说下去:“我们找不到出路了……不管我们怎么转悠……九教不过就是个五层小楼,当我们从楼顶下来的时候是五楼,五楼下来是四楼,从四楼下来是三楼……但是从三楼往下走的时候,出了楼梯口,我们又回到了五楼!”
我摩挲着下巴沉思:照金锁这么说,当初他遇到的情况,的确和我们现在的处境差不多,于是问道:“后来呢?”
“接下来,就是更诡异的事情了,我们转悠了很长时间都找不到去二楼的路,我对象吓哭了。我心里也怕呀,但是男子汉大丈夫,当着对象的面,总不能跌份儿。我一遍又一遍地找出路,三楼下去是五楼,五楼下到三楼……我三四五楼来回跑,折腾了大半宿时间。我当时认为这是鬼打墙,吓得要命。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了一件更诡异的事情:楼道里都挂着名人名言的画像,其中有一幅是郭守敬的,我无意中发现,郭守敬的脸越来越黑,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似的。我浑身发抖,上下牙关都‘嗒嗒嗒’地撞击在了一起。那黑影面积越来越大,突然,那东西一闪身,我发现是当初接我的那个学长。我吓得都快尿裤子了,上去就骂他:‘你他妈有病啊?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学长没有生气,只是淡然说道:‘想出去,跟我来。’他没有任何的照明设备,在黑咕隆咚的楼道里来去自如,一会儿上楼一会儿下楼,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最后眼前一亮——我们终于出来了!不夸张地说,那一刻,我感觉就像是他妈的死里逃生。我后来问过学长为什么我会在里面迷路。学长没有说话。我又问过其他的同学,总体说法有两种:第一种是奇门遁甲的说法,九教是河大学生自行设计建造的,听说还拿过建筑学大奖,不过整座楼都融入了奇门遁甲的玄学,如果从空中看,九教就是一个八卦的造型,在里面迷路也很正常了;第二种说法就比较玄乎了,学校大多是建在了万人坑、乱葬岗这种阴气较重的地方,因为学校人多,阳气重,可以镇得住这些阴气。而每天晚上下晚自习后,教学楼中被积压太久的阴气会漫上来,我和我对象,是遇上了鬼打墙!”
鬼打墙我是知道的,在祭祀区我以为自己遇到的也是这种情况。可是只听说过平地走路遇上鬼打墙的,从来没听说过上下方位也能遇到鬼打墙。听完了金锁的讲述,我们都沉默不语。金锁汗水涔涔,神情恍惚,决不是这时候给我们讲故事,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但是,一座五层的教学楼能理解。我们目前所处的位置,可是整个的一个地下世界啊,如果按照奇门遁甲去布置,每颗石笋都要折腾一番,这里成千上万的石笋,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不要说是小小的八百媳妇了,就连元朝,我都怀疑她有没有这个资本。
要么是奇门遁甲,要么是鬼打墙。这就是金锁得出的结论。
说起奇门遁甲,我忽然想到了刘相,这里会不会有他留下的破关之法呢?很遗憾,目前并没有发现。我想到了第二个办法,我找出了所有人手头上的绳索,结成了一根足够长的安全绳绑在我的腰上,大家原地等待,我独自一人再尝试走一遍,如果我从大家的身后突然出现,说明这绝不是像金锁所说的那种建筑技巧原因了。恐怕是真正意义上的空间折叠!我从来没想过,这种仅存在学术理论或者科幻作品中的情景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做好准备工作后,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朝前面的路走去。很快,我就看不到他们三人的身影了。雾气很重,祭祀区我遇到奇门遁甲的时候也是这样,难道说是这雾有问题?我仔细想一想,不大像。毕竟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就有雾了,要出问题恐怕早就出了。现在我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那条似龙非龙的家伙身上了,眼看就要出去了,困死在这里就太不划算了。
我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纷繁踏至,也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恍然发现前面的雾气之中,影影绰绰地站着几个人。我苦笑了两声,走过去拍拍他们的肩膀。
第二十九章 龙现身
金锁三人还翘首凝望着前方,见我突然从他们身后出现,都惊讶得合不拢嘴。我解开了腰间的安全绳,他们开始收绳索。随着他们收绳的动作时间加长,我刚解下的这一头迅速后退,消失不见。最终出现了在他们的手里。我坐在地上苦思冥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这雾的原因?”我提出了我的疑问。
闫教授则摇摇头,说:“我觉得倒很像是我们自身的问题。”
“哦?”
他耐心解释道:“这石笋根本没有路,我们一直是在寻找像是路的着脚点。依我看,这倒非常像是有人故意指引我们这么走的。不如这样,我们跳开这些干扰思维,不顺着这些着脚点走,说不定能走出去。”
我一拍大腿,没错!我太急于求成,一直忽略了这一点。竹笋下粗上尖,一味寻找落脚点的话,保不齐我们会绕一个圆形的圈子。想通了这一节,我心情平复了许多。
金锁却在一旁说:“老教授,咱们能想个别的招儿吗?您老看看这附近,不沿着着脚点走,非得摔下去不可。谁也不知道到底还有多高,万一壮烈牺牲了,算谁的?”
我没等闫教授说话,先站了起来,说道:“我来!你们用绳索把我降下去,到底了我会给你们一个信号。”
“万一绳子的长度不够呢?”
我说道:“咱们手里所有的绳子加起来也不短了,估摸着差不多。万一不够长,我还没有到底,我也会打信号。”浓雾弥漫,手电光无法穿透,信号我只能通过拽绳子来表达。如果到底和绳索长度不够是一个信号,团队间的信息传达会出现错漏,这可是致命的。为了谨慎起见,我一再和大家确认信号的区别,长度不够,我会拽三下绳子,到底的话,我就会解开绳索,拽五下。虽然不好区分,但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金锁轻轻叹了口气,走过来给了我一把匕首,塞在我的腰间,说:“保重吧,谁也不知道这下面有啥怪物,万一出现个鬼啊怪啊,你就跟他搏斗吧,两把匕首够你用一阵儿了,单手双刀,他立马就蹽。”
“你妹的,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这奇特的临别赠语令我哭笑不得。
准备工作就绪后,我又检查了一遍所有的装备,确认一切OK后,开始行动。
向雄和金锁两个人十分小心地放着绳索,我一点儿一点儿往下降。遇到有些犹如利刃一般的凸起处,我也尽全力小心避过。这个过程十分漫长,因为右臂受伤,我只能单手死死抓住绳索,双腿夹紧,这样的动作很是吃力。我感觉身体里最后一丝体力被一点点抽光了,最后全靠咬牙坚持,只是像一尊雕像似的保持着动作。良久后,“咚”的一声,我到底了!重新踏上了地面,我长舒一口气,急忙解开了绳索,卯足力气拽了五下。这绳子的长度这么长,不知道他们能否感觉到。
再等到他们到达的过程中,我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的雾气不浓,相对上面的视野要好很多。每一根石笋都像是粗壮的树木,耸立在地面上,几十人都合抱不过来,星罗密布。不得不说,地下世界的很多景象,都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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