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丹战这么一说,我们又将头上的矿灯照过去。仔细一瞧才发现,这里的墙砖上虽然也像之前一样,雕刻了花蕊为人脸的不知名花朵,但是此时的人脸,刚才还是紧闭的双目业已睁开,甚至嘴角上扬,带着一种放肆的笑容。
黑暗的环境中,满墙壁都是这种的画面,足以令人心惊胆战。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往回走是不可能的。我赶紧招呼大家继续向前。鲁长德没心没肺,非得问为什么这样,这些墙壁上的花是不是活的。
我不想引起大家的恐慌,遂说道:“这只是一种震慑盗墓……闯入者的手段,没什么可害怕的。石头上雕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活的呢?”饶是如此安慰大家,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接我的话茬儿,看得出来,我这番话丝毫没有任何的震慑力。
之前太多的遭遇已经证明,在这座神奇且诡异的蜀王墓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即便是这些怪异的花朵突然从墙壁上跳出来,也并非不可能。
我们都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最后,来到了一处狭窄的通道。按照人形墓的构造,这里应该是“脚腕”处了。果然,谨小慎微地穿过了这处狭窄处,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扇巨大的石门,举架也突然高耸起来,足有十几米的高度。石门上刻着一幅画,上面雕刻的是一幅骇人的画面:一个女人被绑在了柱子上,行刑手正在用一把尖锐的匕首割她的脸皮,另一边的王座上,端坐着身材肥大的蜀王,形象与之前我们看到的壁画一模一样。
“操,这他妈看着怎么跟鬼屋似的。”即便是鲁长德这样的亡命徒,也觉得这幅石雕太过残忍了。
古代的刑罚,不管是中国还是外国,都是五花八门,其要职就是要让受刑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剧烈痛苦。
门板上雕刻着这样诡谲的画面,门后的世界会是什么?会是当年蜀王行刑的现场还原吗?想到血腥且恐怖的行刑场面,我的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魏长青可不管这些,之前还怕得要死。但眼见有了门,上前就要推:“哈哈,老二啊,咱们要的东西就在这里面了,来,帮我一把!”
鲁长德自然对他言听计从,伸出双手抵在门板上,发力推门。我几乎来不及阻止二人:“你们……”
话还没出口,就听得狭窄的通道内传来了一声尖啸。就像是将耳鸣扩大了数十倍,十分痛苦,我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洞穿了。不得不双手捂紧了耳朵,蹲在地上。足足过了一分多钟,这种啸声才渐渐减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了。
魏长青从地上爬起来,一张脸从白变黄,从黄变红,从红又变白。他目光呆滞,身子晃了两晃,最后扶着一边的墙壁哇哇吐了起来。原来,人的耳膜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真的可以催吐。另一边的鲁长德也不轻松,扶着墙壁勉强站立,只不过两条腿不停地打颤。丹战蜷缩在一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从他抖动的嘴唇看,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这边的情况甚至不如他们,啸声刚消失的一瞬间,我全身的汗腺都涌出了汗水,只一瞬间,全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这种啸声尖锐刺耳,简直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现在看来,更像是一种警告,只要有人撼动石门,这种啸声便会传来。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推测。要想知道真相,只能是再次推动石门。不过这样一来,啸声万一加倍,我们很可能七窍流血而死。
好半天,足有半个多小时,我们才逐渐缓过来了。丹战看着我,想询问我是怎么回事。他还没有开口,我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栅鄢寨常年与世隔绝,像丹战这种与外面世界接触过的人肯定对外面的未知事物充满了好奇。
但是这种啸声发出的其中的原理我一无所知,也许是利用了风哨,也许就是一种未知的尖端科技,更甚者可能是某种机关作祟,但无论哪一种,只有一点可以肯定——依蜀王的这种暴戾性格,我们此行凶多吉少。
不过眼下没有了路,只有打开这扇石门,可是推动石门时发出的尖锐啸声又令我们难以承受,这可如何是好?
鲁长德咬咬牙说道:“要不你们忍忍,我再试试看。”
“老二,你别动……咱们……咱们再想办法。”魏长青是真怕了,不敢让他一试。我让大家报一下自己的装备。虽然说此次叶欣欣给我们准备得十分充分,但是没有炸药雷管这些东西。
鲁长德感慨:“娘的,要是有炸药,咱们直接来一炮,省得遭第二份罪了。”
细一想叶欣欣做得也对,巴山可是自然保护区,在这种环境下启用炸药,就真的惊动党中央了。到时候,我们恐怕连吃牢饭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我忽然想到,炸药的作用无非是一声巨响,炸开石门,而爆炸的声音又可以遮盖住尖啸声。换言之,我们只要能够创造出一种动静,盖住这种啸声就可以啦!这个想法一生成,我难以掩盖内心的激动,忙不迭地将这个计划告诉大家。
魏长青冷笑一声:“哼,我还当是什么好主意呢。我们手里就这些家伙事儿,你说说,咱们靠什么能盖住这刺耳的声音?”
“我可以试试。”丹战突然坚定地说道。
我回过头去看着丹战,眼神中充满了诧异。认识他以来,还从来没有见他有这样的本事。最重要的是,丹战靠什么呢?因为栅鄢寨很少接触到外界的先进文明,所以我们在拿到装备的时候,分给丹战的大部分是简单易用的。就算我们将所有的装备集中在一起,也很难发出一种巨大的声音,遮盖住啸声。
见我们都是一副怀疑的神情,丹战说道:“别忘了,我们是经常跟动物打交道的。”因为顾及魏鲁二人在场,他没有提及到栅鄢寨,接着他说道:“在我们遭遇危险的时候,我们发出的吼声可以吓退一些猛兽。”
初始我大为惊诧,但是随后一想,我曾经在俄罗斯靠啸声吓退了一头棕熊,那绝对是生死存亡的关头激发出的一种潜力,如果丹战有这等本事,完全可以一试。但我还是担忧地问道:“没问题吗?”
丹战点了一下头:“我尽力。”
“好。”我转过身去问魏鲁二人,刚才推石门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阻力。
两人说有一点儿。
“如果让你们全力推开这扇石门,需要多久。”
鲁长德估摸了一下,说道:“三四十秒吧。”
“丹战,你的啸声能坚持多久?”
“三十秒左右。”
照这么看,做好一个最坏的打算,两者相差十秒左右的时间。不过,如果我也和他们二人一起推门,三十秒的时间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笃定了主意后,我当即做了分工。丹战负责发出啸声,鲁长德力气大,负责右侧的门板,我和魏长青负责左侧的门板,合力推开石门!
只见丹战摘掉防毒面具,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冲我们点点头。我们也调整了一下呼吸,为了以防万一,每个人的耳朵里还都塞上了防水用的耳塞。这本来是为了预防涉水所用到的潜水设备,也被我们拿来“因时制宜”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丹战举起手臂,做了一个向下挥舞的动作。同时,他的口中发出了一声长啸。与此同时,我们三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推动石门。果不其然,刚一发力,那股尖锐的笑声从通道的另一端远远荡来。
但是丹战的啸声真不是盖的,气沉丹田,腹中鼓盈,啸声非但余势不衰,反而粗犷的啸声与尖锐的刺耳啸声激荡在了一处,相较之下,还是尖锐的啸声占据了上风。但是丹战毫不退却,反而鼓足了力气,提高了声调。
无形中,果然将尖锐啸声抵消了几分。
第三十一章 权臣墓
两股啸声裹缠在一处,时而如同大江东去浪花翻滚,时而如北风卷地荡涤尘垢,忽而又仿佛是明月松间照,忽而又仿佛是山雨欲来。在狭窄的通道内,这两股犹如长吟的巨龙与咆哮的猛虎,两者死死咬住,不分你我。甚至周围的墙壁都开始阵阵战栗,尘土簌簌而下。
我们三个人不敢怠慢,急忙强忍着刺耳的疼痛,两臂卯足了力气去推石门。这应该是我此生以来使出的力气最大的一次,恨不得把一口钢牙咬碎。臂膀上的青筋都条条凸显了出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用余光注意到,丹战的脸色涌上了红潮,看得出来,他已经接近极限了。
我大喝道:“加把劲儿啊!”这一句话喊出去才发现,徒然无用。因为这两股啸声实在太大了,已经完全遮盖住了我的声音。就算是把嗓子喊出血,近在咫尺的人也不会听到。
果然,我看到身边的鲁长德张着嘴喊了一句什么,我们相隔不到一米,我却一个字都没有听到。不过我看他的眼神依稀可以分辨出来,这小子说的是:“你说什么?”可惜我们都戴着防毒面具,没办法确认。
我懒得应他的话,应了他也听不到。这个时候加把力气比什么都强,我前腿弓,后退绷,使尽了浑身的力气,甚至后背都崩成了一条直线,骨骼嘎嘎作响。终于,面前的石门微微颤了两下,是极其轻微的那种,门板上的尘土像是瀑布似的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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