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奉陪!”
表面上,我们俩面带笑容,氛围轻松。但实际上,心头都是一种担忧。丹战虽然骁勇善战,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局面,我担心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他应付不来。虽然我们相隔的距离仅有三十米,但是保不齐会有速度犹如耀龙那般迅速的怪物。
万一真是那样的话,别说是隔着三十米了,哪怕是三米,都会救援不及。
丹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长地吐出,然后朝前面走去。待他走出了三十米的距离后,我和魏鲁二人才迈动步伐,跟在后面。我们的头顶所戴的矿灯不算是佳品,只能极限照亮三十米外的路况。
丹战的身影在光柱的近端忽隐忽现,隐隐绰绰的。我曾几度想冲上去,却都在关键时刻遏制住了这个念头。跟得太紧的话,保不齐我会和丹战一起陷入到机关中,只有在后面仔细观察,才有破解的可能。
我们三个人紧随其后,连大气都不敢出。此事事关生死存亡,没有一人敢懈怠。我们刚才走过的路并不近,所以才有了魏长青遭遇巨鼋的解闷儿话题。但是这一次,我们都没有人说话,生怕分心后错过一丁点儿的细节。
我们三盏矿灯,齐齐对准了丹战,他的步伐稳重且不疾不徐。初始,我们还在路上休息了一段儿时间,但是这一次,我们恨不得马上走完这条路,可是又不得不放慢步伐观察细节,这种心情十分矛盾。
忽然,我注意到了前面有什么东西在闪光。我心中纳罕,难道是自己产生错觉了?我很谨慎地左右看看魏鲁二人,他们二人也是一样,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惊异表情。我不由地加快了几步,定睛一看,不觉骇然:出现在矿灯光柱尽头的,是一张脸!
这张脸与通道的举架齐高齐宽,堵住了通道。拧眉瞪目,呲牙咧嘴,鼻孔外翻,两颗巨牙更是从咧开的嘴角探了出来。两只眼球向下方看着。而丹战对这张突然冒出的巨脸浑然不觉,一直若无其事地朝前面走去。在走上几步,他就要钻进这张巨脸的嘴里了。
我大喝一声:“停!”
但是丹战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继续朝前面走。再这么下去就来不及了,我急忙蹬蹬蹬朝前面跑了几步,说来奇怪,只跑了三五步,这张巨脸消失不见。我心知事有蹊跷,高声喊道:“丹战,快停,站住!”
丹战这才听到了我的声音,站在了原地回过头来,一脸诧异地看着我:“怎么了?”
这时候,魏鲁二人也追了上来。我急忙将刚才的所见所闻说给了丹战听。丹战心有余悸地回头看去。只见我们面前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他怯生生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就连魏鲁二人也不例外,肯定了我的说法。长相那么怪异的一张脸,任凭谁都能一眼记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见不到人面墙。但我们还是不敢越雷池一步,坐在了原地商量起来。
好端端会凭空出现一面诡异的人面墙,可是走到近前又突然消失不见。而且,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一开始我们忽略了这一点,想必是正被魏长青的故事所吸引,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但是眼下该怎么办呢?继续往前走的话,肯定直接钻进了人面墙的嘴里,到时候,又会回到原来的路上。思来想去,我想起来了这样的人面墙并非中国独有。在2010年的上海世博会上,我曾在非洲馆见过一面人面墙。不过与眼前不同的是,那面人面墙上不止有一张脸,上面雕刻了很多长脸,每一个形貌各有不同,看上去却都是面容祥和。不像眼前这一堵墙,看上去就令人周身不悦。
在甘肃兰州,有一处景致叫做沙斧天宫,其中也有类似的建筑。在沙斧天宫,有一处寨子名叫连环营寨,其中前寨的城门口,有一巨型的影壁,影壁左侧的一段城墙,是由一副人面图案组成:深眼窝、大额头、尖鼻、圆脸。人面墙与影壁质检,还雕有一只凶猛的下山虎,看上去,它正向你扑来,使人望而生畏。
说起来,与刚才我们所看到的人面墙有异曲同工之妙。
鲁长德壮着胆子伸出手去,没有任何地阻碍,他啧啧称奇:“这太他妈的奇怪了,怎么那面墙就不见了呢?”
我说道:“这很可能是一种光影现象。传说,当年长沙马王堆汉墓被挖掘的时候,尤其是二号坑墓,出现了很奇怪的现象。在墓室的棺椁被阳光照射到的时候,对面的影壁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曲裾的汉朝官员形象,双手作揖,似乎是在向这些人们问好。但这个影像只出现在了阳光照射下来的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了。很多人都觉得自己看花了眼。事后,大家都说那是长沙马王堆汉墓的二号墓主人——西汉长沙王丞相利苍。我们遭遇到的,可能就是这种类似的情况。”
“可是……”丹战左右看了看,“我们这里也没有见到阳光啊!”
我伸出一根食指敲了敲头顶的矿灯,咚咚作响:“就是这个啊,我是理科渣,解释不了这种现象发生的原理,但是根据现有的线索来看,这是唯一的解释。蜀王的地位远高于一个诸侯国的丞相,依照他的财力物力人力,想要做到这一点,似乎并不难。”
魏长青对这些冗杂的问题丝毫不关心,只是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我闭上眼睛想了会儿,从脑海中搜寻着刚才人面墙的影像。它的那张嘴,巨大无比,继续涵盖了两面墙之间的所有距离,丝毫不漏。我们如果想过去的话,只能是躲过这张嘴,看看是否可以摆脱“轮回”的命运。
我望着我们身前的通道,心里寻思,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从上面跳过去。不过我们携带着大量的装备,凭空跃上一米多高的距离不是不可能,只不过这些装备压在身上,难免不会出问题。看来只好采用第二个方法了,就是从下面钻过去。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张脸的嘴巴下唇紧贴地面,但是嘴角上扬。这就造成了紧邻两面墙的下方会有一条极窄的缝隙容我们通过。到底这条通道有多大,我印象也不清楚了,但是也并非不能一试。
我将我的计划说出来后,所有人都愣了一两秒。丹战问我有多大把握。我说道:“四五成吧,总得试一试。”说罢,我将登山包摘下来,身子趴在地上,双手抓住登山包慢慢朝前推,同时身子跟上,紧贴着墙壁的左下角朝前方移动。
面前的这条通道明明空无一物,我却如此谨小慎微,这种景象十分滑稽,若是有第三人看到,非得笑得乐不可支才是。但是我丝毫不敢怠慢,不知道墙壁的厚度,我足足爬了十多米,才极其小心地从地上站起来,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然后朝身后的众人招招手。
我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成功地穿越了墙壁,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其余三人见我匍匐前进,而后站了起来,也学着我的样子爬着钻过来。当我们四个人重新聚首之后,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成功了吗?谁也不知道,四个人大眼瞪小眼。好半天,我才说了句:“走吧。”想知道我们的行动有没有成功,只有冒险一试了。
很快,走出了十几步后,我们就发现,这次略显滑稽的行动应该是成功了,因为我们眼前的景致已经发生了变化。
第三十章 啸声
我们左右两边的道路,虽然还是跟之前一样的布局,但是每块石砖上,都多了一些雕饰,看上去像是鲜花盛开一般,宁静祥和,雍容华贵。鲁长德说道:“都说蒙古是游牧民族没多少文化,娘的,这蜀王墓修得还是挺有情调的!”
不过等我走近后,才发现这些墙砖并不简单。每一块墙砖上,雕刻的都是盛开的鲜花,这种花花瓣颀长,且极窄,共分三层。看得出来,雕刻这样图案的工匠很是细心。花朵栩栩如生,看上去,这些颀长的花瓣仿佛在轻轻摇动,仿佛活了一般。看得我们目瞪口呆。
不过,我们再凑近一看,却不免吓了一跳。因为每朵鲜花中间的花蕊,都是一张闭目的人脸,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是闭目状态,如同睡着了似的。这等诡异的雕刻“艺术”,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免内心有些惊骇。
鲁长德抬起胳膊肘碰了碰我:“喂,这是几个意思啊?”
娘的,你问我,我问谁去,真当我是百科全书啊。“不知道。”我嘀咕了一句,说,“不过,看样子我们是走出来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总觉得这个地方很诡异,让人不舒服。”
这个提议绝对是正确的。因为不等我说完,另外三个人就往前走。鲁长德还推了我两把:“那就走走走,赶紧走。”
我们沿着这条路又走了几十米,丹战忽然开口说了句:“不对!”
“嗯?”这是我最担心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一开始那诡异的鼾声,也许是鬼附和迷宫,让我周身觉得寒冷,恨不得打哆嗦。丹战的这一声示警,更是令我的神经紧绷到了极限。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两边墙壁上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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