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巨蟒已经被这群蛇拖了上来。就像是猴子捞月似的,独角蛇有着不同寻常的思维模式。最终,巨蟒被拖走了,消失在黑暗中。
我们几人相互看了看,大家额头上都沁出了汗珠,不消多说了,每一个人都是心有余悸。大家心中达成了一致:赶紧离开断崖,要不然被独角蛇追上来必死无疑。
一直到我们走到了地宫前,所有人相互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仰头看看这座恢弘的地宫:这座宫殿完全镶嵌在了巨大的岩体里,外围用汉白玉石栏围起,长达数百级的台阶通到我们脚下。青紫色的琉璃瓦,灰色的砖墙,组成了一个典型的中国古代宫殿风格建筑。面积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十丈来高,印象中,这等规模的宫殿出现在故宫中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座建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尤其是大门,被漆成了蓝色,门板上的铆钉全都是拳头大的黑色门钉。而且,这座大门的左右门当上,各挂着一盏青皮灯笼,看不清楚是什么材质的,但是以青皮为灯笼罩,很难令人理解。要知道,即便是地宫,也会极力模仿地上建筑,彰显死者死后仍然统领国家的震慑感。但是这里却一反常态。
因为在我老家的习惯,家中有人去世,会贴白对联,挂白灯笼;但是有的人家也会贴紫蓝色的对联,挂蓝灯笼。眼前的这座建筑给我的感觉,一改北方园林金瓦红墙的风格,使用这种色调,让我从心里就产生一种抗拒感,说不出的不舒服。
饶是如此,金锁还是很兴奋地一路小跑,不一会儿就落下了我们很长一段距离。闫教授驻足观望了一会儿后,也拾阶而上,向雄紧随其后。我犹豫了片刻,回头望了望黑暗之中,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但我总觉得独角蛇会从深谷里冲出来,于是也赶紧跑了几步,追上了大家。
汉白玉的台阶修葺得很别致,上面还雕刻着大量的浮雕,祥云明月,朝阳大海,有阴刻有阳刻。我心中默算了一下发现,单数的台阶采用了阳刻的手法,双数的台阶是阴刻。浮雕的内容详细却不显冗杂,也从侧面反映出了八百媳妇的雕刻技艺不简单。
一直走到了台阶的最上面,来到了那扇大门前,金锁笑靥生花:“终于啊,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成正果。难怪我会折回来呢,天意啊,是老天爷让我发这笔横财呀!”说罢,他伸手就要推门。
“有情况!”一向不说话的向雄突然吐出了这三个字,我们都警惕起来。金锁吓得更是赶忙缩手,拔出匕首。像是什么恐怖的东西会突然从里面冲出来似的。
我却发现,向雄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旁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发现古建筑左手的汉白玉石栏静卧着一具死尸。尸体躺在这里应该很久了,已经彻底风干,从身上的服饰来看,像是一个中年男人,不过容貌早已扭曲,看不出来原有的相貌了。自从来到这个鬼地方后,我历经了太多的生死,神经早就变得麻木了。我走上前去,手电光打亮,翻动着干尸的衣兜。
金锁在一旁寒碜我:“我去,不至于吧?死人你都不放过?”
“少废话,我是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跟他们的目的不一样。这个人既然能走到这个地方,肯定不简单,说不定他身上会有我想知道的线索呢。
我从这具干尸的身上翻出来了一个钱包,打开来看,里面全都是第三版人民币,大概有四百多块钱。还有几张银行卡和一些证件。我拿出证件一看,耳边如同响起了晴天霹雳,证件上清清楚楚地印着一个名字——闫显疆####
第二十五章 钥匙与磁带
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头皮瞬间就炸了。如果说躺在这里的这具干尸是闫显疆,那么我身后正在饶有兴趣欣赏古建筑的又是谁呢?所有的证件我都打开来看,从这些证件上的照片可以看出是同一人,名字都是“闫显疆”。金锁凑了上来,我给他看了一下。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要不是我接连掐他胳膊,只怕他非得当场叫出来。
我把这些证件全都塞进了包里,说不定以后会用得上。
“怎么样,有情况吗?”闫教授走过来问。
妈的,到底怎么回事?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闫教授,难道我们遇见了鬼不成?金锁脸色煞白,我心里也紧张得要死。我想起了两个马航,想起了我那张遗像,如今,又有两个闫显疆,究竟是为什么?
闫教授见我们俩神情不大对,又问道:“怎么了,这具尸体有问题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走吧。”和闫教授擦肩而过的时候,看了向雄一眼。他也正看着我,眼神意味深长,似乎有很多话想对我说。我忽然想起来,为什么刚才向雄会喊出这句话呢?难道是故意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吗?这是为什么?我的脑子很乱,觉得头很疼。我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
闫教授气定神闲地站在了古建筑前,一边指指点点,还一边对向雄说着什么,看他的神情很是得意,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目前的处境,尤其是躺在一旁的干尸,他就像没有看到似的。
金锁忽然提高腔调,用傣族语问我:“这老王八蛋果然有问题,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也用傣族语回复他:“先看看再说,别轻举妄动。”
闫教授转回身来,用一种疑惑的表情看着我。我怕引起他的怀疑,故作轻松地一笑,说道:“哦,没关系,这是傣族人拜祭时的祷告词。”
傣族人信奉佛教,分为摆坝派和摆孙派。外地人通常对傣族人的虔诚信仰印象深刻,我胡诌了一番,闫教授居然相信了,点点头继续观摩古建筑。他还走上前去推了推门,奇怪的是,两扇靛蓝色的大门像是被人从里面锁住了,纹丝不动。向雄见状也上前帮忙,还是推不动。
金锁提了提裤子,走上前去:“来来来,都闪开都闪开。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闫向二人给他闪开了一条路,金锁抬头仰望。这扇门高达十五米左右,磅礴大气。这么大的一扇门,我总觉得没有十几个人是搞不定的。
金锁也不慌忙,先是敲了敲门板,发出了“当当”的声音。他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手工锤,然后拔出匕首说:“红木包铜,这扇门要是能扛出去,也能卖不少钱,可惜啊,现在就要毁喽!”
瞅他这架势,居然是想凿穿门板!我赶紧阻拦:“喂喂喂,这东西好歹几百年了,咱不能这么不讲究吧?”
“毛爷,你说你们这些门外汉就是磨磨唧唧。咱们要都被捂死在这儿,文物不文物的有个屁用。再说,不穿过这扇门,咱们咋出去?难道抱着文物等死吗?那你得让他给你留个床位。”说着,他拿匕首指着地上的那具干尸。
我想起了地图上的那个方框,心中一凛,虽然这片区域没有在地图上标示出来,但是其余的区域都是死路,唯有眼前这一条路了,要想活着离开,只能试试。而当初绘制地图的人没有标示清楚的原因,我想我已经清楚了,这位老前辈八成是被那条巨蟒干掉了。一想起巨蟒,我就想起了那些组织严密、行动有素的独角蛇,遂赶紧催促金锁:“好好好,你有理,快点儿吧。”
军刀锋利无比,但是大门实在太厚重了,金锁这一刀下去,根本见不到底。这家伙一边搞破坏还一边说:“啧啧啧,多好的红木啊,这能做一组明清家具了,剩下的就车珠子!”嘴上夸奖,下手比谁都很,这就是金锁的做派。一旁的闫教授都不由地摇头苦笑了。
这活儿看起来轻松,但是真正做起来,并不容易,差不多两个小时过去了,门板被凿开了一个一米见方,一指来深的洞,可是仍旧不见底。金锁擦了擦汗,把东西递给了向雄:“大个子,你来,我得歇会儿……呼……呼……”
向雄也不含糊,接过去就干了起来。我佩服金锁的心思缜密。让向雄干,消耗他一些体力,这样万一发生啥事,我们也多几分胜算。
突然,“叮啷”一声,军刀竟然断了!向雄的手里只握着一个手柄。这种军刀是军需品,锻钢熔入了部分铬,不敢说断石分金削铁如泥,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容易断。向雄伸进一根手指摸了摸,说道:“里面是一整块的铁板,这是一扇死门。看样子根本打不开。”
一听说打不开门,金锁生怕大家说他看走了眼,他赶紧说道:“哎哎哎,别急别急别急啊。上帝给你关闭一扇门,必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说着,他还真伸着脖子往上张望。
我们则是哭笑不得。按照一般的下葬规制,这座诡异的古建筑称之为明楼,通常寓意是引导逝者升天的大门,地宫就在它的下面。但明楼一般不设门,或者是活门,这样才能使逝者的灵魂往生。但眼下,这座明楼的大门被铁汁浇死,也就是说,八百媳妇小皇帝就没打算“常回家看看”。这不合规矩啊。
果然,经过金锁的一番仔细观察,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入口。这座明楼就像是一个封了死口的箱子,阻住了我们的去路。因为整体嵌进了岩壁里,我们也不可能凿开整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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