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与愿违。有句老话说得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婚后不到一年的时间,谢敬庸便觉察到了事情不对劲。那时候,他都是每个星期和女儿谢萍萍通一次电话。但是在有段儿时间里,谢萍萍给他打电话打得很频繁,几乎是每天都要打电话过来。
谢敬庸开始还说:“我这边身体好着呢,什么事都没有,放心好了。国际长途那么贵,没事就不要打来了。”
不想,谢萍萍听到父亲说这样的话,竟然忍不住哭了。
“小萍,你怎么了?”
“爸……我……我……”谢萍萍几次欲言又止,始终没有说出来,反倒是哭泣声越来越大。
这让身在国内的谢敬庸心急如焚:“孩子,你是要急死我啊,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啊!”
“爸,明成……明成他打我!呜呜呜呜……”谢萍萍泣不成声了。
“什么?!这个畜生啊!你等着,我明天就去日本,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畜生!”
“爸,不要……不要过来。呜呜……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我现在不想见他,我想回家。”
“好好,你回家吧,我去机场接你。”
就这样,谢萍萍在经历了第一次家暴后,选择回国。在家里一待,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谢萍萍觉得身体不舒服,经常犯恶心,想吃酸的。最后还是谢敬庸带着她去医院检查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谢萍萍已经怀孕有三个月了!
这样一来,谢敬庸不知自己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自己马上就要当外公了,可忧的是卞明成那人会因此改变对女儿的态度吗?
从医院回来后,谢敬庸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女儿,这反倒让谢萍萍很过意不去。在她人生失落的日子里,第一个站出来无疑是她的父亲。有一天,她由衷地对谢敬庸说道:“爸,这辈子能做你的女儿是我的福气。”
谢敬庸愣住了,不过他很快笑了:“你个傻丫头说什么呢?我这一辈子就你一个女儿,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呢?”可惜这样的日子没有维持多久,卞明成从谢萍萍的朋友那里得知了妻子怀孕的消息,赶到了离火市。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了,卞明成跪在地上向父女二人道歉,痛哭流涕,指天发誓。
最后,就连谢萍萍都替丈夫向谢敬庸说好话:“爸,明成已经知错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他上次是喝了酒才犯糊涂的。”
卞明成急忙说道:“对对对,爸,我知道萍萍是你的掌上明珠,我怎么可能不疼她呢?我向您保证,以后我一定照顾好萍萍和孩子,绝对不能再惹她们生气,也不会惹您老人家生气了。爸,您就原谅我吧!”
谢敬庸最后还是心软了,他说道:“明成啊,夫妻俩在一起一辈子不容易。你看看我现在,难道你不应该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吗?我警告你,这是第一次,但也绝对是最后一次,再让我知道有这样的事,我打折你的腿,你一辈子甭想再见到小萍!”
“是,是。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卞明成又是鞠躬又是作保证。
这件事情总算平息了,但不知道该说是谢萍萍足够天真还是谢敬庸太心软。谢萍萍产后还不到两个月,又被卞明成打了。这一次,谢敬庸没有等女儿回国,他直接飞去了日本和女婿理论。
面对岳父上门问罪,卞明成根本没放在心上,他冷笑着说道:“男人打自己老婆又怎么了?那不是天经地义吗,我还没听说过那个男人不打老婆呢!”一句话,将这个没有上过几天学的人身上的粗俗之气展现得淋漓尽致。
谢敬庸气得浑身哆嗦:“卞明成!你这样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少他妈给我来这套!”卞明成狞笑着说道,“老子是日本人,只有日本的法律管得了我。就算你要告我,也得向日本领事馆说一声。再说了,日本男人打日本媳妇儿,中国法律能管得了?!”
“卞明成!”谢敬庸大声喊道,“你还算是个男人吗?你这个畜生,你这个人渣!”说完,他扑上去就要打卞明成。
卞明成体重一百八十多斤,他飞起一脚踹在了谢敬庸的小腹上:“我去你妈的!他妈老东西,就凭你还想打我?你爷爷我打架还没输过呢!”说完,他大耳刮子使劲抽着谢敬庸。谁能想到,女婿打起老丈人来,下手如此之狠毒!
谢萍萍见状,急忙上前要拉开卞明成,但是卞明成一巴掌就把她打倒在地。卞明成指着她说道:“操你妈的贱女人,要不是老子,你他妈能有今天?你他妈能拿到日本国籍?你还敢跟你娘家人告状?我让你告,我让你告……”每喊一声,他都要狠狠地踹谢萍萍一脚。
对于这场争斗,日本警方最后只是劝了一番,并没有针对卞明成进行明确性的惩罚措施。从此,谢家父女的生活便不见了天日,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四十八章 案子还没结束呢!
卞明成这个人,此时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这个男人没有文化,俗不可耐,而且好赌好色。他仗着自己的权势和国籍,对谢家父女动辄打骂。谢敬庸忍无可忍,曾经尝试状告过卞明成,可是没有一个律师愿意受理这件案子。而他这番举动,则招致来了卞明成变本加厉的毒打。
这样的日子,最终在五年前发生了变化。2013年7月份,谢敬庸觉得身体不适。在8月初的时候,他住进了医院。恰好此时卞明成和谢萍萍回国去了兰州。他按照医生的意思,通知了女儿。
结果并不乐观,当谢敬庸父女看到化验单上显示得是肝癌的时候,两个人都哭成了泪人。女儿是担心父亲。可是谢敬庸不是怕死的人,他之所以哭只是因为想到自己去世后,女儿就孤苦无依,以后都要被那个人渣欺负了!
谢敬庸自己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那时候,真的是哀莫大于心死。我不甘心啊,我这一辈子教书育人,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良心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罚我啊,我究竟做错什么呀!!!”
可是没过两天,谢萍萍就冲进了父亲的病房,她兴奋地说道:“爸……爸,有……有一个好消息。”
“唉,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呢?”谢敬庸语气低沉地说道。
“爸,那个混蛋死了!”
“什么?!”
“是真的,那个混蛋真的死了,是兰州的交警亲自给我打的电话。他开车撞到了路边,车辆自燃,当场烧死了!”
“该!”谢敬庸咬牙切齿,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他喊了两声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谢敬庸转而看着自己的女儿:“可是……女儿啊,他死了……你……你怎么办啊?”
“爸,你不用担心我了。我已经想好了。保险公司能赔偿我一千多万,拿一部分给兰州那边,我这边还有很多,然后把他日本的公司卖了。我用这笔钱在离火市做美容院的生意,这样一来,我也可以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你也能安心养病。”
谢敬庸自然赞同女儿的看法,但他还是有所担忧:“这样的话……楠楠怎么办?”
“爸,你放心好了,我们可以一起照顾她的。总比让我们娘俩跟着那个畜生强吧?”
谢敬庸想一想也的确是这样。反正卞明成那个人渣已经死了,日子总会好起来的。随后,谢萍萍得到了日本保险公司的五百多万赔偿款,她分给了卞家姐弟两百万,然后变卖了日本的公司,用这些钱作为启动资金,将蓝雅美容院一步步打造成了离火市的一张商界名片。
事情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谢敬庸身上的癌细胞也被控制住了,病情得到了控制。那五年来,是他最开心的五年,他也相信自己是苦尽甘来。每天钓钓鱼、养养花,含饴弄孙,天伦之乐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只是谢敬庸不曾想到,这五年的时间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转瞬即逝。伴随而来的,又是那场无休无止的梦魇。
那一天早上,谢萍萍来到了父亲家中。当谢敬庸打开门后,看到女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他大吃一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谁打你了?”谢萍萍杏目含泪,咬着嘴唇,半晌才说道:“他……他回来了。”
谢敬庸当然明白女儿口中所指的“他”是谁。他怔了许久,高声喊道:“不可能,他……他……他他,他不是死了吗?死人怎么可能复活?小萍啊,你一定是累了,你是在做噩梦吧?”此时的谢敬庸,宁可相信女儿是神志不清,也不愿接受卞明成复活的事实。
谢萍萍却哭着说道:“爸,是真的,他没有死。五年前出车祸死亡的……是他的三弟卞明光,他……他昨晚回来了。”
“天啊!”谢敬庸气得狠狠跺了一下脚,颓然地倒在了沙发上。他双手抱着头,呢喃说道:“老天不长眼,老天不长眼啊!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这种人为什么不死呢?为什么还不死???”
“爸,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我想要补偿他……”
“丫头啊,你补偿他什么啊!是他欠咱们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