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炜和安琪儿停好了车,他们刚走下来,就见一辆车停在了他们的对面,彭玉函也走了出来。三人相互一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他们把警官证别在了胸前,于广掀开了警戒线让他们钻过去。
“现场情况怎么样?”
“刚开始这些村民们吓得够呛,一个个都跑得远远的,这会儿全都聚过来看热闹了,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现场的。”于广回答道。
毕炜望过去,个别村民脸上挂着笑容,似乎只为自己大开眼界而开心,丝毫不在乎今后村里的用水问题。
于广接着说道:“井里发现了两条人腿,全都是左腿……”
全都是左腿,意思就是至少有两人丧命,会和顾欣桐遇害是同一起案子吗?毕炜内心产生了疑问,他既希望是,又希望不是。如果是的话,已经怀孕的安琪儿很可能再遭遇一次心灵上的冲击,如果不是,意味着本就捉襟见肘的警力还要分散一部分人手处理这起分尸案。
毕炜叫来了林书艺,对她说道:“照顾好你们头儿。”安琪儿一把拉住了毕炜的手腕,神色间充满了担忧,她不敢上前去看。这倒并非她胆子小,而是因为好友惨死之痛,她没有勇气再面对一次。
毕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笑了一下:“你们去那边休息一下吧,我过去看看情况。”
林书艺拉着安琪儿走到了一边,从车上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
毕炜则站在了井口边,弯腰往里面看了一眼,他问道:“这是怎么发现的?”
身为村长的应天明走了上来,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说到猴子下到井底发现“垃圾”是人腿的时候,应大嗓门浑身都打起了哆嗦。毕炜在他的指认下,看到了远处的猴子,小伙子也就是十七八的年纪,瘦得跟把柴火似的。此时他面色苍白,嘴唇上都没有一丝红色,上下哆嗦着,两只眼直愣愣地看着前面,看样子吓得不轻。
痕检科的老梁做完了工作,主动走上来对毕炜说道:“能做的我们都做了,不过别抱什么希望。井边的脚印太杂了,想要找出抛尸的人,不太好办。总之,我们会尽力。”
毕炜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他盯着地面上那两条腿……断口处斑驳不齐,已经泡得肿胀了,目前还无法得知这两腿是否属于顾欣桐与罗伟的,只有带回去做进一步的检验了。
第十九章 荆益山回来了?
法医室外面,毕炜来回来踱着步子,一刻都停不下来,他急于知道结果,已经等了一上午了。直到十点多的时候,小贺才从里面出来了,他摘下了口罩,毕炜急忙上前询问:“怎么样?”
小贺说道:“已经证实,属于死者顾欣桐与罗伟。”
毕炜听到这句话,不知道是应该松一口气,还是更加紧张起来。“他拿着检验报告回到了办公室,仔细看了一遍后,在燕垣市地图上标注出了两个,一个是发现人头的燕垣市伏峡区敢忘路,一个是发现了两条人腿的北郊应家村。这两个地点,相隔足有25公里之远。按照近埋远抛,头远身近的原则,似乎可以确定凶手不是燕垣市里的人,或者他不住在市里,反倒是住在北市郊的可能性更大。
虽然是这样的一个推测结果,不过毕炜却陷入了迟疑当中。这个凶手与以往遇到的那些杀人者,全然不同,他是一个精通犯罪心理学的人,喜欢逆向思维,从案发到现在,似乎所有的细节处都要反其道而行。凶手真正的藏身地在哪里,毕炜一时间茫然了,他不敢妄下结论。
毕炜靠着椅背仰过头去,重重地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当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后,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张棋盘,对面站着那个看不清楚长相的凶手。毕炜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与凶手的一场博弈!
案情分析会上,邢甫邦听完了下属们的报告,气色沉郁,辖区内再一次发生了恶性案件,他觉得自己职责有亏,这位老领导在会上只是做出了相关的指示,随后就点名让文硕和毕炜去了他的办公室。
“唉,我老了,以后要看你们年轻人的了。”邢甫邦像往常一样给他们倒上了茶,却不曾想他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文硕和毕炜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倾听着。邢甫邦继续说道:“这件案子了结了,我就提前退休,到时候养养花,喂喂猫,也挺好的。”
“邢局,关于这件案子……”文硕想要说什么。但是没等他说出来,邢甫邦就说道:“你们把相关的卷宗放我这儿就好了,我会看的。”
“是。”文硕和毕炜同声应道。
邢甫邦看着他们两人:“我警察生涯的最后一件案子了,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
两人从邢甫邦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毕炜也叹了一口气:“邢局累了,居然想到退休了。”
文硕没有说话,径直离开走了。
毕炜在后面喊了一句:“嘿,我跟你说话呢!”可惜文硕还是没有理他。
针对罗伟与顾欣桐两人之前的生活的圈子展开调查,这样的工作持续了三天了,却还没有任何的收获。每次毕炜和文硕碰头的时候,两个人都是眉头紧皱的样子。毕炜说道:“我倒宁愿相信凶手是荆益山!”
文硕却不敢苟同,因为荆益山虽然报复毕炜,但是没必要以人命相威胁。如果他想要杀人,恐怕针对安琪儿或者是毕炜的父母,更能对毕炜的心理造成打击。
毕炜摇了摇头,不赞同文硕的看法:“不一样的,荆益山现在已经是要死的人了,一个要死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铤而走险,一点儿都不奇怪。他心里想的,一定是要在临死前拉上几个垫背的!”
文硕拗不过毕炜,两个人的脾气不同,侦查手段也不一样。文硕喜欢从细节处入手,而毕炜更擅长的是揣摩嫌疑人的犯罪心理,从其周围关系入手。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文硕说道:“前几天我们已经查过各个路口和出入境的记录了,目前还没有发现荆益山回到了燕垣。”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手机响了,他接通后,神色微微一变。挂断了手机,文硕幽幽叹了一口气:“好吧,这次你是对的,在市中心的清尘洗浴中心,发现了荆益山的行踪。”
毕炜听完这话,立即起身前往。
之所以荆益山的行踪暴露,完全是因为他的一张银行卡。荆益山因为在狱中八年,出狱后已经与社会脱节了,对于支付宝之类的电子支付,他并不会使用。在清尘洗浴中心消费后,现金不够的他在ATM机上刷了银行卡。银行方面有了反馈的消息。
询问了前厅经理,经理仔细回忆了一下,叫来了昨晚值班的前厅主管。主管说道:“对,是有这么一位客人的。当时他消费了五百多,可是身上的现金只有几十块钱,我们让他手机支付,他说他没有,非得要刷银行卡。而我们的POS机昨晚还出了点儿问题,怎么都刷不了。客人很生气,当时还要动手打我们的前台小姑娘。”毕炜询问,最后这件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最后我们的保安经理来了,让两个保安跟着他对面的ATM机取钱的。”
随后,毕炜在监控室中调出了昨晚的监控录像,一切都和前台主管所说的一样,荆益山的确是在前台与工作人员发生了冲突。只不过荆益山的打扮很怪,他戴着一顶鸭舌帽,一只口罩捂住了大半张脸,再加上画质模糊不辨,很难确认他的长相。随后,毕炜又从银行的ATM监控上发现了更为清晰的影像,尽管荆益山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但是从脸部的轮廓以及那双眼睛来看,的确是荆益山无疑!
在回去的路上,毕炜的眉头挤成了一个“川”字,一直沉默不语,没有说话。
“在想什么?”
毕炜说道:“昨晚那个客人真的是荆益山吗?”
安琪儿内心也认定了杀害好友顾欣桐的人,一定是荆益山。她说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不是在监控中看到了吗?而且他还刷了自己的银行卡,要不我们还发现不了他的行踪呢!”眼看案子就要破了,安琪儿当然迫切希望能抓住凶手了。
对此,毕炜却保留了自己的意见:“如果是荆益山的话,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那个样子呢?”
“因为他怕被别人看出来呀!”
“那为什么要坚持刷自己的银行卡呢?”
安琪儿一下子哑然了。的确,相比于暴露长相,随便刷自己的银行卡,更容易暴露行踪,因为银行卡的数额变动,是公安追查案件最重要的手段之一。荆益山此举,无疑是向警方宣告,他回来了!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把自己捂得那么严实呢?这两点,看起来是完全相悖的。毕炜的两个问题,道出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回到了局里,大家简单的开了一个会,几乎所有人都坚持认为,昨晚那个人就是荆益山,因为从身高长相,都像极了。而且只有这种不怕死的人,才会如此的丧心病狂。
只有毕炜,他沉默不语,倾听着每一个人的看法,而在内心的深处,却反复揣度着那两个问题。
下午四点多钟,燕垣市公安局副局长邢甫邦回到了家中。此时时间还早,老伴儿看到他回来得这么早,微微讶异:“今儿怎么这么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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