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炜说道:“没人问你这些,说师父的事。”
“那天,师父也去了。教学交流完了,学校的负责人就带着老师学生们离开了。因为我有段儿时间没回去看看了,就想住些日子再走。第二天,师父来看我。当时他挺喜欢我们学校的教学方式的,还问我在这里工作得顺不顺心,我都一一回答了,说挺好的。师父那天很高兴,我还陪他喝了点儿酒。谁知道……老爷子回去竟会出事呢?”
毕炜没说话,只是盯着聂康看。
聂康看到毕炜的表情,说道:“师兄,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没有,你想多了。只不过师父出了这事,我想弄清楚而已。老三,师父是习武之人,身体有多壮实,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听大师兄说,师父是摔了一跤,浑身上下竟然有七八处骨折,你觉得这事正常吗?”
“这有什么不正常的?”聂康说完这句话后,就觉得失言了,他愣了一下后改口说道,“我家门口的那台阶你又不是不知道,正好是一个下坡,台阶陡,又长。我看到师父的时候,他都滚到下边去了。我觉得,可能是他头一脚就踩空了,这三五十级台阶滚下去,别说是个八十六的老人,就算是二十五六的大小伙子也受不了啊!”
毕炜笑了一下:“行,事情闹清楚了就好。回头,我给大师兄他们打过点儿钱去,师父出了事,咱们这些当徒弟没表示可不成。”
聂康连连点头:“对对对,师兄啊,上次我走得急。这次我带着呢。”他从衣兜里拿出来了一个信封:“这些不多,但也是我一个月的工资了,麻烦你替我转交给大师兄吧。”
毕炜也没有推辞,接了过来。然后就告辞了。临跨过门口门槛的时候,毕炜忽然转回身来:“老三,不带我参观参观你的工作单位吗?”
聂康愣了一会儿,笑着说道:“孩子们都上课呢,要不明天吧,明天你来了,我一定带你好好看看。”
毕炜的眼睛扫过了正门门口,这里有一堵巨大的影壁,两边是两道月亮门,只有穿过去才能看到学校里的格局。他说道:“好,那就明天,我们说定了!”说完,毕炜和安琪儿这才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安琪儿看毕炜一言不发,她问毕炜,是不是还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
毕炜说道:“反正我无论如何不相信,我师父摔一跤就有七八处的骨折。你想一想,肋骨插进了肺叶,平时摔一跤的人怎么可能会受这么重的伤?”
安琪儿一惊:“你的意思是……师父是被人打成这样的?”
毕炜不说话了,他正是这样想的。可是像师父那样的好手,有几个人能近得了他的身呢?除非对方也是个高手,而且不止一个人。毕炜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他的手忍不住攥成了拳头,微微颤抖着。
如果他的猜测都是真的,一想到师父八十多岁的高龄被几个人围攻,毕炜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恨不得那几个人就在自己面前,亲手将这些人渣撕碎!
晚上,毕炜去找了一个人——文硕。他知道今晚文硕会跟齐菲菲在家里共进晚餐。文硕打开门,看到毕炜和安琪儿的时候,小小的惊讶。因为没有案子的时候,毕炜很少来这里。何况今晚是文硕与齐菲菲的二人世界。
而毕炜进了门,一句话都没有对文硕说,反而是拉着齐菲菲问道:“有什么办法让不能开口讲话的人开口说话?”
齐菲菲蒙了:“你说什么呢?”
毕炜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么问也不对,他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一位老人,受伤严重,现在说不出话来,有什么办法能跟这个人沟通吗?”
齐菲菲茫然摇了摇头,她诧异地看向了安琪儿,眼神中充满了询问的意味。她根本搞不懂,为什么毕炜晚上突然来这里,还上来问她这样的问题。
“毕炜,出什么事了吗?”文硕问道。
安琪儿说:“还是我来说吧。”她简单地将毕炜师父的问题说了一遍。
齐菲菲听后,沉思了片刻,说道:“这个问题……我们平时照顾病人的时候不是没有遇到过。我听我同事说过,她以前照顾过一个得了渐冻症的病人,平时和这个病人交流,是靠这个病人眨眼睛。”
“眨眼睛?”
“对,眨一下眼睛,代表是;眨两下眼睛,代表不是。”
第五章 师父的受伤可能和聂康有关
佟习男再次打开门的时候,怎么都没有想到毕炜去而复返,她的神情中掠过了一丝讶异,不过很快恢复如常,低头叫了一声“二师兄”。毕炜说道:“我是来看师父的。”随手拎着的水果递给了佟习男。佟习男看到只有他一个人来,接过了礼物,带着毕炜进了厢房。
毕炜进屋后,依旧看到了师父佟勋躺在了床上,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屋顶。他走过去,轻轻地叫了声:“师父。”
佟勋听到他的这声呼唤,望过来的眼神中重新有了些许光彩。
毕炜坐在了床边,说道:“师父,我今天来看您,是有一些事情想要问您的。如果我说对了,您就眨一下眼睛;说得不对,您眨两下眼睛好不好?”
毕炜说完这句话后,佟勋仿佛有了感应一般,真的眨了一下眼睛。
而就在这时,外屋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动。毕炜掀开了门帘一看,原来是佟习男正在洗水果,却不小心打翻了水盆。毕炜问了句:“没事吧?”佟习男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毕炜重新回到了里屋,坐在了师父的身边。他的内心莫名变得紧张起来,毕炜权衡再三,问道:“师父,你的伤不是摔得,是吗?”
佟勋躺在了床上,眼睛眨了一下。
毕炜只觉得头一下子大了,他之前的猜测终于在师父这里得到了“亲口”证实。他急忙问第二个问题:“师父,是不是有人害您?”
佟勋的眼睛又眨了一下。
毕炜的脑子很乱,他想问许多问题,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思索良久后,他问出了第三个问题:“师父,你的伤,是不是和老三聂康……”
“老二啊,你来了怎么不进屋呢?”一记洪亮的声音传来,大师兄迟尚贤从正屋里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招呼着毕炜。
毕炜只好走出屋去,说道:“大师兄,别怪我。我今天来,主要是看看师父,想问他老人家几个问题。”
迟尚贤露出了一副痛苦的表情:“老二啊,我知道。师父伤成了这样,你很难受。可是你还是坦然接受现实吧。”
“大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唉,师父都这样了,话都说不出来,怎么可能回答你的问题呢?”
毕炜拉着他进了厢房:“大师兄,你来看。”他走到了师父身边,对师父说道:“师父,我是你的二徒弟毕炜,是不?”
佟勋眨了一下眼睛。
毕炜接着问:“这位是你的三徒弟聂康,是不?”
佟勋眨了两下眼睛。
“那就是你的大徒弟迟尚贤?”
佟勋的眼睛眨了一下眼睛。
迟尚贤整个人惊呆了,错愕无比。他没想到毕炜竟然会想出这样的法子跟一个已经说不出话来的人交流。
毕炜很高兴:“怎么样,大师兄,我这个方法还行吧?”
迟尚贤点点头:“还是你有办法。媳妇儿,你过来。”他冲外面叫了一声,佟习男端着医疗器械,还有注射器进来了。毕炜看得不明所以。迟尚贤对他说道:“师父每天这个时候都要打一针,休息一会儿。我看你有什么问题,不如明天再来问。”
毕炜点了点头,既然已经能和师父佟勋交流上了,那么什么时候都可以解开自己的疑惑,也不急在这一时。而且能够让佟勋好好休息,踏实养伤,才是最重要的。佟习男给自己的父亲打了一针,佟勋似乎很反感,“嗬嗬”叫着,似乎是从喉咙里发出了一种抵抗的声音。但是佟习男还是翻过了他的身子,注射器扎了进去。
迟尚贤笑着:“师父跟以前一样,还这么固执。”
毕炜叹了一口气:“上了年纪的人难免会这样。”
佟习男将注射器里的药物推进去,佟勋也慢慢地安静下来,最后终于睡着了。毕炜等人从厢房里出来,毕炜看到院子里的陈设,说:“大师兄,我昨天就想问了。以前院子里的那些家伙事都哪儿去了?”
迟尚贤知道他指的是那些练武的器械,他说道:“你是不知道,自从你走后,村子里发生了一场械斗,当时村头的蛤蟆被人当场打死了。从那时候开始,村委会就严格管控这些东西了,咱们院子里的那些兵器,被他们说成了管制刀具。我没办法,就都给收了,后来找了个铁匠,都熔了,做成了农具。”
毕炜听罢,叹了口气,他说道:“那好吧。师兄,你们歇着吧,我先走了。”
“吃完饭再走吧。”迟尚贤挽留着。
“不了,我还得去趟三师弟那边。”毕炜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压低了许多,在迟尚贤耳边说道,“刚才我问了师父了,他受伤,可能跟聂康有很大的关系。刚才我想问,师父没来得及说。我想再去探探这小子的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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