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你不是说要过来嘛,我就来看看喽。”安琪儿看了一眼毕炜身后那个穿着暴露的女孩儿,“你这边有没有收获?”
毕炜点点头:“我正要为这事走一趟呢,你来得正好,我们一起去吧。”
三个人下了楼,坐在车里,毕炜询问起了女孩儿的名字。女孩儿刚才的那股气焰早已消失不见,但是仍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只说自己叫姗姗。毕炜听后,也不勉强她了,说了句:“前面怎么走?”
女孩儿看了一下,说道:“左拐。”
车内陷入了一片沉寂。良久,姗姗开口问道:“警……警官……玲姐……玲姐真的死了吗?”她浑身抖动着,语气中充满了恐慌。
毕炜起初没有说话,过了好久他才慢慢说道:“只要你没认错……”坐在车后的姗姗不说话了。
毕炜长叹了一口气,忽然扭头对安琪儿说道:“对不起了……”
安琪儿很意外:“啊?”
毕炜苦笑:“本来今天我们应该去领证了,谁知道会遇到这些糟心的事情。”
“算了,你也不想的。”安琪儿轻松地一笑,“领证的话,哪天都来得及,只要民政局不倒闭。”
姗姗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眼神中是好奇与羡慕,她忍不住问道:“你们,是不是要结婚了?”
毕炜笑了一下,很肯定:“对啊,如果没有遇到案件,我现在就应该叫她老婆了!”
安琪儿笑着瞪了一眼毕炜,柔情无限。
说话间,白色的SUV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居民区里。这一带的房子还都是平房,周围高楼大厦耸立着,将这一带居民的过道挤得很窄,只有两三人勉强并肩通过的宽度。典型的北方四合院的构造,本就狭窄的路两旁还都堆砌着一些杂物。
安琪儿将车停好,下车后,姗姗走在了最前面。安琪儿忽然拉住了他,毕炜看着安琪儿。安琪儿不说话,但是眼神却看向了姗姗。毕炜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马上明白了安琪儿的意思。他说道:“你不会吧?我们都要结婚了,不会乱来的。她只是我找到一个证人而已,说不定,她就是那把解开死者身份的钥匙。”
谁知,安琪儿只是轻轻了晃了晃头,说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啊!”说罢,嫣然一笑。她当然相信毕炜。不过心存疑虑的是,姗姗住在这样的环境下,而且她还没有成年,她很好奇毕炜会怎么做。以往的案子中,毕炜遇到这种事情都会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
而毕炜,却还没有想到过这些。他们跟随在姗姗的身后,穿行在那堆杂物里。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才走到了一处门前。这间屋子是临街建好的,只有一个门,窗户都没有。绿色的木门是很老式的风格,上面还有一块玻璃,被一块花白相间的布挡着。
一开门,一股阴暗潮湿的气息扑鼻而来,空气中还混杂着尿骚味、奶味以及一股劣质的香水味道。安琪儿不禁皱了皱眉,毕炜则像是没有嗅觉似的,跟随着姗姗进了屋子。姗姗打开了灯,毕炜这才看清楚了房间的布局。
房间的面积不大,只有二十平米左右,一张木板双人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将这个不大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床上,凌乱的被子堆在了一边,各式各样的女士性感内衣丢得到处都是,地上散落着用过的安全套,还有一些空药盒,都是治疗妇科病的。除此之外,还有几块用被面改的尿布。
毕炜和安琪儿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姗姗说道:“你们先坐一会儿。”说完就出去了。
毕炜很好奇,跟了出去,发现姗姗在胡同里面的一户人家敲了两下门,里面出来了一个男人。男人一见到她,顿时露出来了猥琐的表情:“嘿嘿,你可算回来了,来吧,让我爽一下。”说着,就往屋里拽姗姗。
姗姗挣扎着:“大哥,大哥,现在不行,你先把小宝给我吧。”
“怕什么,你大嫂难得不在家,快点儿啊,我忍不住啦!”说完,男人又伸出手来往屋里拽姗姗。
姗姗一只手扒住了门框,苦苦哀求:“大哥,今天真的不行,我……我……”
“你咋了,平时都没事。你把孩子放在我这儿,总得给点儿报酬吧!”男人很生气。
“她今天有客人了!”
姗姗回头一看,竟然是毕炜。月光下,毕炜站得笔直,两只手背在身后,不屑地一笑:“老子可是给钱啦!”
男人听后,嘟囔了两句,回屋里抱出了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孩子。他生气地把孩子丢在了姗姗的怀里,然后摔上了门。
姗姗抱着孩子往回走,路过毕炜身前的时候,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两个人往回走,毕炜问道:“他常欺负你?”
姗姗轻轻抽泣了两下:“为了生活,没法子,孩子得放在他那儿,我又没钱给他们两口子。”
回到了屋里,毕炜看着她:“你年纪这么小就有孩子了?”
姗姗摇摇头:“不是的……这个是玲姐的孩子。”
安琪儿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孩子静静地躺在了襁褓里,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女人。“他多大了,叫什么?”安琪儿问道。
“叫小宝,八个月了。”
毕炜坐下来说:“好了,现在……你肯说出来了吗?”
姗姗轻咬了一下嘴唇:“我……我跟玲姐认识没有多久,当初我是被人骗了,做了这个。那时候只要不愿意,就会被打。玲姐因为刚刚生了孩子,需要调养,她就跟我们的大哥说,让我搬来和她一起住,我来照顾她。因为玲姐很会讨客人欢心,回头客很多,大哥就同意了。我刚开始的时候,以为玲姐会像其他那些人一样欺负我,结果并没有。玲姐很照顾我。她还偷偷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寄回家去,就跟家里人说,自己在外面打工挣钱了,让他们不要担心……”
姗姗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几不可闻。但是,毕炜和安琪儿都听到了她微微的啜泣声。
良久后,姗姗调整好了情绪,接着说道:“她那时候也知道我没有地方住,所以才让我过来的。说是照顾她,其实来到这里后,都是玲姐在照顾我。”
“玲姐的真实名字你知道吗?”
姗姗摇了摇头:“大家都叫她玲姐的。”
“哪儿的人?”
“她说她是重庆的……”
毕炜问道:“那么,玲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其实从去年的下半年开始,她就经常不回来住。”
去年下半年……这跟对门的秃顶大叔所提供的信息倒是一致。毕炜问有没有玲姐的照片,姗姗拿出手机,翻出了一张,拿给毕炜看。
第九章 我也是老司机了
照片中的女人,端庄秀丽,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左手虎口的位置纹了一只艳丽的玫瑰。血红的玫瑰娇艳欲滴,仿佛是被鲜血所浸染。毕炜将照片拷贝到了自己的手机里,以作将来确认死者身份之用。
而关于这位玲姐更多的故事,姗姗却无法表述清楚。因为她们这一行的特殊性,大家聚少离多,所以关于其中的细节,姗姗无法说清。不过最后,她却给了毕炜一个联系方式和地址。这个人叫高隆升,每天晚上都会在皇都洗浴中心和一帮朋友打麻将。毕炜已经猜到了一二,他问道:“鸡头?”
姗姗点了点头,这就是被她称为大哥的人。
她说,玲姐比她入行要早多了,关于其中的一些事情,鸡头高隆升应该是最为了解的。毕炜将这个号码存在了手机里,他收起手机放进了衣兜里,然后说道:“好了,说完玲姐的事情来说说你吧。”
姗姗的身体抖了一下,慢慢地低下了头。她从安琪儿的怀中接过去了孩子,轻轻地拍打着孩子,哄他入睡。从她熟练的动作来看,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
“当初为什么要干这一行呢?”毕炜有点儿痛心地说道。
姗姗的眼睛泛红,似乎要有泪水滴下来,她凄然地一笑:“来钱快啊!”
孩子沉沉地睡着了,姗姗很耐心地将孩子轻轻地放在了床上,帮他脱去襁褓,盖上了被子。
毕炜知道,姗姗也交代了,一开始是被人骗了。可是当他试图找出其中内幕的时候,姗姗宁可强颜欢笑,也不愿意回忆那惨痛的一幕。毕炜想了一下,问道:“你是哪里人?”
姗姗选择了沉默。
安琪儿在一旁一直没有插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服这个年轻的女孩儿。这个年纪,应该是穿着校服在学校里学习、玩耍的年龄,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却承担起了不应承担的重担。以往因为工作需要,安琪儿曾经和一些风尘女子打过交道,这一行做久了,金钱的诱惑就会慢慢地将人类的羞耻心所吞噬。笑贫不笑娼,一个时代的悲哀。
过了一会儿,毕炜见姗姗始终不开口,他慢慢地说道:“你想念家里吗?学校呢,还跟你的同学有联系吗?”他的语调很低沉,但是没有往日里警察的那股威严。毕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
姗姗听到这两句话后,眼泪终于忍不住了,簌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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