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儿也不问为什么,她知道毕炜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SUV的速度慢了下来。
这似乎给了牛长庚希望,他重新鼓起了一股力量,脚下用力,三轮车的速度重新提了上来。可这时,汽车的速度也提了上来。
牛长庚一下泄了力气,速度又慢了;而身后汽车的速度也慢了。牛长庚终于明白了,对方是在耍他。反正也跑不掉了。牛长庚松开了车把的电门,三轮车缓缓停了下来。
安琪儿停车,毕炜不等车停稳,拉开车门跳了下去。他跑到了三轮车前面,一把将牛长庚揪了下来。牛长庚吓得乱叫:“别别,别打我,我认罚,我认罚!”说完,就老老实实地蹲在了地上
毕炜又好气又好笑,原来牛长庚这么玩命儿跑,只是把他们当成了管制三轮车的工作人员。毕炜拉起他来:“你别怕,我们不是城管!”
“啊,真的?”
毕炜掏出了证件给他看。哪知,牛长庚摇了摇头:“我……我不认字。”
“我们是警察,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下,有关于许长友和姚敬芝的事情的。”
听到毕炜这么说,牛长庚松了一口气:“警官,我都交代,你能不能宽大处理?跟领导说说,别再没收我的三轮车了,我去年一年没了三辆了。”
安琪儿走过来说道:“不想被没收,就不要跑三轮了嘛。遵纪守法,谁也不会挑你的毛病。”
“可是……可是我这么大把年纪了,什么都干不了,什么都不会,字也不认识。不靠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干什么了。”牛长庚为难地表示。
毕炜挥了一下手:“好了,这个以后再说,先看你的表现吧。”
第二十九章 真的很可怕的一个人
牛长庚灰头土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累得直喘气。毕炜让安琪儿去旁边的小超市买了一瓶水给他,牛长庚一把抢过去,“咕咚咕咚”两口气喝了大半瓶。休息了好半天,他才缓过来精神。除了许长友平日里的表现外,毕炜问话的重点放在了当年小师妹方连琼的意外身亡的事情上,以及最后入门的小师弟的姓名。
牛长庚叹了口气说道:“小师妹当年很漂亮。”他打量了一下安琪儿:“可不比你差。”
毕炜厌烦地说道:“哪儿那么多事?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是是是。”牛长庚唯唯诺诺,“那时候,我们见到了长大成人的小师妹,都傻了眼。同门学艺的几个师兄弟,常年被师父管着,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个女的。小师妹学艺归来,刚一进门,我就被她的容貌吸引了,不止是我,十几个师兄弟都这样,只有一个人除外。”
“谁?”
“许长友。”
当牛长庚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安琪儿有点儿惊讶。因为按照毕炜之前的推断,许长友很可能与方连琼当年的死亡有关。可是照牛长庚所说,平日的接触中,根本看不出来许长友对小师妹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毕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牛长庚说道,有一次入冬。小师妹从师娘那里拿来了几床棉被给大家,大家你争我抢的,甚至都快把棉被给扯烂了。最后抢到棉被的师兄弟,就像打了胜仗的将军,十分得意;而没有抢到棉被的人,则十分沮丧,感觉像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的。当时十几个人挣破了脸,只有许长友,他在旁边看着,没有上来抢,看到大家这样,他甚至还冷笑了两声:“一个女人就让你们昏了头!”
抢到了棉被的师兄弟美滋滋的,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用被子蒙着头,大口吸着被窝里的味道,有人说能闻到小师妹身上的香味。抢不到被子的师兄弟们心里有气,故意揶揄他们说:“还小师妹的香味呢,当心还有你的脚臭味和屁香!”大家全都笑了。
而后来发生的事情,是所有人没有想到的。第二天睡醒后,这些人发现,小师妹送来的棉被竟然被剪破了,一床被子都没有落下。只要是小师妹送来的被子,全都被剪出了大洞。里面的棉絮露了出来,像是一张张裂开的大嘴。年纪较小的师弟看到这一幕,都吓哭了。大师兄干脆带着人开始查这件事情,被怀疑的对象肯定是那些没有抢到被子的人了。可是查来查去,也没有结果,最后不了了之了。
因为这些被子都是新做的,大家怕被师父看到了挨骂,白天就把破洞的地方朝里面叠上。到了晚上,就趁着睡觉前的一小会儿缝补。抢到了被子的人,反倒多了一份缝缝补补的差事,心中也是担惊受怕。
安琪儿听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毕炜。毕炜陷入了沉思中,不过仅过了一会儿,他就抬起头来:“接着往下说,详细讲一讲方连琼落水那天的事情。”
那一年,是冬天了。当时师父快要过大寿了,所以那个月师兄弟们很清闲,师娘向师父求情说让孩子们歇歇。师父爽快地同意了。十几个人,有的去了城里买东西,有的是去跟小伙伴儿们玩耍。牛长庚那天一个人来到了后山上。他知道后山那里有野鸡。穷人家的孩子,给不起师父像样的寿礼。他想抓两只野鸡让师父下酒也不错。
翻过了山头,到了山顶他往下望去,就看到了河水里有一个人影起起沉沉的。牛长庚定睛一看,正是小师妹,他当时吓得腿都软了,连滚带爬地下了山,要回家去报信儿。
说到这里,牛长庚低下了头,语气中充满了无限的惋惜:“唉,都怪我啊。我如果会水,肯定就跳下去救她了……我……我……”他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随后,毕炜又问起关于小师弟的事情。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的,牛长庚根本不知道这个小师弟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师父都叫他“小三子”。
在回去的路上,安琪儿见毕炜低着头,情绪似乎有一些低落,便安慰他说道:“你不要有太多的压力,最起码我们现在也有了一些线索。”
毕炜缓缓地说道:“不,我没有低落。我只是在想,许长友是真的很可怕的一个人。”
“嗯?”
“你想一想,他可以当众做出不喜欢方连琼的样子,事后却剪烂了大家的棉被;为了出头,摔断了鲍长年的腿;为了免受师父的惩罚,一套暖人心的谎话说来就来,这样的人,真的很可怕。”毕炜叹了一口气,“现在看来,姚敬芝所谓的和许长友是好朋友,往他的靴子里倒玻璃是两人商量好的,这件事情也十有八九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剪烂棉被的是许长友呢?”
“有一种心理表现。有人暗恋一个人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偶尔对视,只是无意中眼神扫过的那种,暗恋的人会马上移开视线或者低下头。这是大多数人常有的一种表现。”
安琪儿忽然笑了:“也未必啊,有的人不是的!”说完,眼神饶有深意地看着毕炜。
毕炜不解:“谁啊?”
安琪儿只是看着毕炜笑道:“我记得某人暗恋我的时候,眼神可没有回避过啊!”
毕炜也笑了,眉宇间轻松了许多:“对对对,我就这么厚脸皮!”
安琪儿微笑着轻轻掐了一下毕炜的脸,两个人暂且先回到局里。
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毕炜整理好了牛长庚的口供,一遍遍地翻阅着。手边的烟灰缸里已经堆积满了烟头。他仔细审视着每一句话,希望可以找出关键的线索。
毕炜暗自揣度:许长友是个极富心机的人,这样的人隐藏得很深。不过,姚敬芝为什么要说谎呢?许长友在他的靴子里偷放了玻璃,导致他的脚受伤,按理来说,这是一件很令人气愤的事情。可是姚敬芝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却满不在意。没过多久,姚敬芝也被凶手杀害了……他们是因为同一件事情。难道自己的判断有误,这件事情跟小师妹方连琼的死无关?
关键时刻,毕炜想起来了一个人,他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王瑜正在燕垣大剧院主持着彩排工作,她让毕炜直接过去就好。当毕炜赶到那里的时候,看到了舞台上的演员正在激烈地争吵。王瑜试图耐心地说服一个留着光头的年轻演员。那人却将手里的马鞭往地上一丢:“你们谁爱演谁演,我可不想死!”说完,跳下了舞台就走了。任凭大家怎么劝说都不行。
看到毕炜来了,王瑜示意让大家先暂停彩排,几个人叹了一口气,散去了。
王瑜走下了舞台,来到了毕炜的面前。毕炜问道:“怎么还有人撂挑子了?”
王瑜微微叹道:“我们本来打算年后演一出《失空斩》,演司马懿的演员怕了。姚老板一死,这些花脸演员都不敢演了,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毕炜点了点头:“是我们的工作失职。”
王瑜似乎很疲惫,她摘下眼镜揉了揉脸,而后又戴上,笑着说:“也不怪你们,你们应该是最想抓到凶手的。对了,你来找我,是想问有关姚敬芝的事情吧?”
“嗯。”
“我明天会去他的追悼会,你有没有兴趣?”
第三十章 不要走!
毕炜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问有没有兴趣参加追悼会的。不过王瑜这么问必然有她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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