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炜想发火,却突然笑了,他搂着陈淦的肩膀,将装有钻戒的首饰盒拿到他跟前给他看:“钻戒虽然不贵,但是附赠一个无价之宝的姐夫,这还不够吗?”
陈淦也笑了:“你呀,不要脸!”
两人同时大笑。周围的人无不侧目,心中揣测:这俩人是一对儿GAY吧,你看你看,这个人还送钻戒给他呢!
毕炜晚上回去后,将钻戒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自己房间的床头柜里。那里还有一封早已写好的信。上学的时候,毕炜的文章就不大灵光,他这次为了写一封足以令安琪儿感动的信,又是找人代笔又是在网上翻一些煽情的句子,花了足足两天功夫才写好了。
做完这一切后,毕炜常常地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就要找个合适的时机了。
次日,老安有个战友会,不在家。毕炜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自己先向文硕请半天假回家准备,布置好浪漫的烛光晚餐,然后到时候一拿出来钻戒和情书,自己半跪在地上:“琪儿,嫁给我!”嘿,简直他妈不能再完美了!
毕炜踌躇满志地敲开了文硕的办公室门:“老文,今天我得……”
“你都知道啦?赶紧走,出发。”文硕不等他说完,就抢先说道。
毕炜拉住了急匆匆出去的他:“等一等,出什么事了?”
“菲菲他们医院出事了,医患矛盾,听说已经打伤了好多医护人员了。”
“会不会是医闹?”
“现在不清楚呢,快走,我担心菲菲会卷进去。”
文硕和毕炜亲自带队,一行人三辆车,火速奔到了第一人民医院。一到门口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乌烟瘴气了。在医院的正门,赫然摆放着二十几个花圈,黑底白字的巨大挽联左右各一联,挂在了医院正门的两边。
一名中年妇女带头,头缠白布跪在地上哭天抢地。后面跪了七八个人,一个比一个表情悲怆。在正门的中央位置,摆放着一张供桌。桌面上放着一鼎香炉,插着三支香。左右各有一支燃烧的蜡烛。满地都是燃放完的炮仗碎屑。
门口这么热闹,却不见有保安上前阻止。文硕指示留下两个人看住这里,然后带着剩余的人往里冲。这一次,来的全都是精明强干的男警。安琪儿本来要跟来,被毕炜阻止了。这种事情,在医院,又是面对医闹这群流氓,女警多有不便。
从正门到大楼,这一路上,地上都能见到斑斑点点的血迹。看来是双方已经动了手了,还有人受伤。
进入了医疗大楼,就在一楼的大厅里,三四个精壮的小伙子,正围在一起揍一个医生呢。“你他妈这个庸医,我操你妈的!”“你他妈还我侄子的命!”“你大爷的!”拳头雨点般地落下来,脚狠狠地踢上去。医生只是抱头倒在地上,既不说话,也不反抗,周围还有几个人守着,只要有医院的人想冲上去,马上会被这些人推倒。
太无法无天了!毕炜挤进去,大喝一声:“警察,都住手!”文硕带着大家挤入了人群,强行将医院的医护人员和这些人分开。毕炜拉起了倒在地上的医生:“咦,闫……闫大夫?”
被打的正是闫士勋,他此时鼻青脸肿,眼镜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你们过来,带闫大夫去验伤。”毕炜冲站在原地发愣的医护人员说道。
齐菲菲看见了文硕,主动走了过来。文硕轻声问她:“有没有受伤?”齐菲菲摇了摇头。
毕炜喊道:“闫大夫,你就走验伤的流程啊,到时候谁对谁错,我们警察给你撑腰!”
第六章 谁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毕炜这一嗓子,明显是冲着打人的肇事者喊的。一听这话,这几个年轻人不干了,嚷嚷着:“怎么着,你们警察拉偏架啊?”“你们是不是一伙儿的?”“告诉你,杀人偿命,这事走到哪儿我们都有理!”……
毕炜冷笑:“呵呵,还有理了。这世界上,打人的就占不到理。小周、于广……你们几个把打人的这……四个,带回局里。”他扭头又看看文硕。
文硕也对齐菲菲说道:“闫大夫那边没问题后,你跟他说一声,让他来局里录份口供。”
“嗯。”
警察出马,拘捕了打人者,驱散了围在医院门口闹事的人。回到了局里,毕炜的好心情也没有了,本来打算酝酿着今晚趁老安不在家,向安琪儿求婚的,现在看来,又得再等等了。
而四个参与了殴打闫士勋的年轻人,身陷囹圄,也老实了许多,最终交代了实情。只不过一开口,便让毕炜等人大感意外。根据他们自己所说,他们不是医闹,而是真真切切如假包换的死者家属。这户人家姓童。
死者是一个刚出生了十二天的小孩儿,名字都来不及取呢,只有个小名叫乐乐。本来一个家庭诞生了一个小生命,这是何等欢喜的事情。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因为在此之前做产检的时候,医生就对他们说过,这孩子可能患有畸形,腿有问题。
童家人的心情一下子跌倒了谷底,可是孩子都已经在母亲的肚子里孕育了这么久,再打掉显然不可能了。他们只有希望医生误诊,孩子是健康的。半个月前,孩子出生了。可是对于童家人来说,那一天都是阴云笼罩。因为事实证明,医生的诊断没有错,孩子确实是畸形,他的左腿没有发育好,就像是被人用刀砍去了一样,脚掌上没有脚趾,而且左腿明显要瘦很多。
后来,医院里的主治医生,就是闫士勋,他过来劝说这家人。孩子的畸形不是不能矫正,但后期的治疗费用很大。童家家境一般,根本不可能负担得起这天文数字般的医治费用。童父是个地道的农民,他想了想,自己大哥家一直没有孩子,要不然按照农村的老例儿,把孩子过继给大哥家好了。童母虽然舍不得,可是一想到孩子长大后要面对艰辛的生活,大哥家的家境也好得多,便含着眼泪点头同意了。
本来,事情如果按照计划的这样,会一切顺利进行。哪想到,刚过了十二天,医院就传来了消息,说孩子夭折了!童父童母都是老实人,听说孩子不幸夭折,大哭了一场,可是想到以后少了这样的负担,心里也不免轻松,最初就没有多说什么。
童母养好了身子出院,回到村里,村里的人听说了这件事情,便问童母有没有见到孩子的尸体。童母说没有见到,因为那时候她行动不便,孩子的父亲也一直照料着自己,没人去想这些,是医院全权处理的。
于是同村人就告诉她说,孩子可能是没死,因为她听说有的医院故意这么说,然后将孩子卖掉了。
正是因为这样,童家人找到了医院,几次协商要看看孩子的遗体。医院则回答说,孩子已经被火化了,骨灰做了处理。童家人没有见到,当然不肯罢休,双方闹得越来越僵。直到今天,童家集合了自己家的三姑六婆、七大姑八大姨,一起找到了医院。双方谁都不肯让步,最终动起了手。
毕炜问他们,有没有想过,见不到孩子的遗体,会有什么让步的条件。
其中一个年轻人说,村里有一个人,以前在外地做过医闹,说至少可以让医院拿出三十万,解决这件事。医院都怕事情闹大了,所以一定会乖乖给钱的。
一条人命,三十万……毕炜叹了一口气。他简单这些口供全部处理完,已经是凌晨的一点多了。安琪儿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了桌上。毕炜给她看了一下今天的口供,问她的看法。安琪儿想了片刻后,说:“下午的时候,我让户籍那边查了一下这几个人的身份,确实是亲属关系。职业医闹,也不会轻易动手打人的。他们的目的是讹人,不是打人。”
毕炜欣然点头:“我也是这么看的,不过,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那个叫乐乐的畸形孩子……又是畸形儿……这个孩子的遗体没有见到,谁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第一人民医院,这么硬的招牌,不至于像你想的那么黑暗吧?”
毕炜伸了一个懒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慢慢说道:“别忘了,当年广东惠东县铁涌镇卫生院的医护人员,就是利用了职务之便,伪造假的出生证明,这样就可以洗白拐卖儿童;还有,陕西省富平县也发生过医护人员拐卖儿童的例子。白衣天使……呵呵,有的白衣天使,脱掉了那身白大褂,比恶魔还要恐怖啊!”
“这样的话,岂不是菲菲也有嫌疑?”
毕炜摇摇头:“不会,这丫头我太了解她了,这种事情她单是听说就要吓死了。相比较之下,我倒比较在意闫士勋。他是医院的儿科大夫,又是童家孩子的主治医师,乐乐究竟死没死,他是最有发言权的了。”
安琪儿说道:“嗯,这么想也对。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不那么简单。”她的眉宇间闪过了一丝疑惑。
两人交往以来,默契度越来越高。毕炜知道自己女友的心中所想,说:“我知道,你想的是,事情本来不需要这么复杂的。孩子死了,就算是烧成了灰,只要把骨灰拿给童家人看,证明一下也就是了。为什么连这点都做不到呢?等着事情闹大,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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