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哥将望远镜递给我,树顶的景象透过小小的镜片传入眼中,我顿时惊悚的寒毛直竖,嗓子眼直发干。
我又朝其他的树顶瞄去,过了半晌才开口问道:“那些都是什么人?”
只见几乎所有能看得见的树顶之上,全都用树藤捆着一具具干尸,悬在顶端的树干上,周身还布满了白森森的蜘蛛网,放眼望去阴森诡异,直教人不寒而栗。
“应该是树葬。”沙哥指着那些干尸说道:“在远古时代,灵魂崇拜发生之前,人们抛弃尸体于野外,就如同禽兽对待同类的尸体一般,而后在灵魂观念出现之后,人们开始根据灵魂与尸体关系的种种设想,以及关于灵魂在阴间生活的幻想来安放尸体,于是产生了各种葬法、葬式。总得来说大致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保存死尸,如土葬、防腐葬、以及古代南方少数民族流行的悬棺葬等;另一类则是消毁死尸,如火葬、风葬、水葬、树葬等。”
“奇怪!”他随即又表现出一阵疑惑。“这古代树葬,只在中国东北和西南的少数民族以及西藏地区,才颇为常见,而这里是中原地带,讲究的是入土为安的风俗,怎么会也有如此大规模的树葬?”
“这些都是什么人,为什么死后还不能入土为安,把尸体绑在树上,饱经风霜任凭其风化,这对死者也太不敬了吧!”我一边继续用望远镜观察一边说道。
农村长大的孩子,受大人们的耳濡目染,封建思想不免重了些,这自古以来死者为大的观念可以说是深入人心,像这样对待死者的遗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时却只听无名突然开了口。“这些都是罗部落的后人,受句芒神赐‘罗’,张网捕鸟食其肉而活,所以他们希望死后可以高悬于树,还肉于飞鸟!”
“还肉于飞鸟!”我摘下望远镜和沙哥面面相觑,两个人无不被她刚才那一席话惊得目瞪口呆。
想来这古罗人,真是思想境界奇高,觉悟也是非比寻常,竟然能想出死后将尸体悬吊于树顶,来喂食飞禽这样有驳于灵魂崇拜的事来。古罗人受句芒神恩赐,习得制“罗”捕鸟的技艺,倒也没有忘本,知道取之与天而还于天,虽然做法有些极端,但也能看出古罗人在古代尚未开化的时期,那种对于生命的另一种解读。
“你带我们来这里,这里什么也没有,天上林子地上水,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我们护堂使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沙哥这时又开始担心他的弟兄们起来,有些埋怨的朝无名嘀咕着。
经他这么一嘀咕,我也有些焦虑,如果李大仙不在这里,那我们又该到哪里去找他。那个什么“冥灯索魄”我们是毫无头绪,只有靠他来解局,要是再找不到他的话,如此这般的拖延下去,大岁在那宅院里,迟早要被困死。
“你懂风水,应该听过天之九野。”无名环顾左右,视线游走在圆形空地外围的一圈松柏树顶。
“天之九野?”沙哥唏嘘一声。“你说的是《淮南子·天文训》中用来划分二十八心宿的天之九野?”
“你们说的是什么玩意儿?”我打岔朝沙哥问道。
他没有回我,而是一拳砸在水面上,激起一米多高的浪花,像是被突然醍醐灌顶了一般,在那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如来掌心,乾坤在掌,如来掌天,乾坤在天!”
他连忙又用望远镜朝上方望去,根据镜筒的移动来看,应该是顺着中间空地外围一圈的树顶在做地毯式的搜索。
“东方苍天。”他将镜筒定在一处口中念道,随即又将镜筒挪向旁边,并且每挪动一处就停下来观察几秒钟,于此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北方玄天、南方炎天、西方颢天、东北变天、西北幽天、西南朱天、东南阳天。”
罢了,他放下望远镜指着圆形空地的水面中央向无名问道:“九野还差一野,难道‘中央钧天’在那里?”
我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当下接过沙哥手里的望远镜,也朝着他刚才定住观望的地方一一搜寻而去,小小的镜筒中,一个个更加诡异怪谲的画面传来,我震惊的楞在那里,着实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十章 天之九野
沙哥放下望远镜指着圆形空地的水面中央向无名问道:“九野还差一野,难道‘中央钧天’在那里?”
我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当下接过沙哥手里的望远镜,也朝着他刚才定住观望的地方一一搜寻而去,小小的镜筒中,一个个更加诡异怪谲的画面传来,我震惊的楞在那里,着实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分布在圆形空地外围一圈的树顶,就藏在顶端枝繁叶茂的蓬松之中,我隐隐约约一共发现八处有间小瓦屋那么大的木结构建筑。全都悬空架在顶部的树干树枝上,由于顶部枝叶太过浓密,木屋上又散落着无数落叶枝条,如果不是刻意去搜寻,根本很难发现它们的所在。
“中央钧天的那一座,因为沼泽的缘故,已不复存在。”无名对沙哥回道。
“沉进沼泽里去了?”沙哥盯着空地中间的水面一阵唏嘘。
“你们俩到底能不能理我一下!”我打断他们。“上面那些到底是什么?”
“是悬空墓。”沙哥顾及我主子的身份,便停下与无名的交谈,开始向我解释。
“悬空墓一般就是指建造在树顶或是悬崖峭壁上,悬于空中的墓室。这里的是按照天之九野的方位划分,中间一座,四周八座,一共九座的墓葬群。”
“什么是天之九野?”我又问道。
“根据《淮南子·天文训》中的相关记载来看,天有九野,呈九千九百九十九隅,去地五亿万里;五星,八风,二十八宿,五官,六府紫宫,太微,轩辕,咸池,四守,天阿。而所谓的九野,中央曰钧天,其星角、亢、氏。东方曰苍天,其星房、心、尾。东北曰变天,其星箕、斗、牵牛。北方曰玄天,其星须女、虚、危、营室。西北方曰幽天,其星东壁、奎、娄。西方曰颢天,其星胃、昂、毕。西南方曰朱天,其星觜巂、参、东井。南方曰炎天,其星舆鬼、柳、七星。东南方曰阳天,其星张、翼、轸。”
他指着那些悬空墓的方向接着说道:“这些悬空墓,就是按照天之九野划分二十八心宿的规律和方位,来排布的。”
我听的不甚明白,只见无名这时潜入了水底,不知要做什么,我便又朝沙哥问道:“你说的太专业了,我不懂,但是无名不是说这些古罗人要还肉于飞鸟吗,怎么又建了墓室,既然想保护遗体,那葬在地里入土为安不更省事?”
“这些墓室不是为了安放遗体,它们所在的位置,都是天位仙穴,凡胎肉身是断然不能葬在其中的。”
“那……那花难么大劲儿头建这些干什么?”我甚是不解,只觉得这古罗人做事,总是那么的让人捉摸不透。
“那些悬空墓应该都是后来人建造的,我想,可能是为了给那些还肉于鸟的人,一个灵魂的归宿。”
“那也就是说,那些都是空墓?”
“应该是的。”
这时突然水波一震,只见无名钻出了水面,手里拿着几捆藤条,她像扎马尾辫一样,将两三根编在一起,一共编织了三股。然后游到不远处的一颗树干下,将编好的藤条分别绕在树干上系紧,形成了三个圆圈。
我们也游了过去,如果印象没错,这个位置,树干上面应该刚好有一座悬空墓,待游到跟前后沙哥对无名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上树?”
无名朝树干上指了指,我们看过去,这才发现眼前这棵树干自上而下,被人用斧头斜着劈出了错落有致的一块块的凹槽,一直延伸到视线看不见的位置,凹槽的大小,刚好够一只脚勉强的踩上去。
沙哥此时的表情惊讶万分,连忙上前摸了摸,惊道:“豁口是新砍出来的,说明近期有人爬上了这棵树。”他又抬头向上看了看。“这个位置正是天之九野中的第一个方位——东方苍天。”
“你们的意思是,那个李大仙,从这里爬上去了?”我问道。
“他为了摸清中央钧天所在,就必须先上去,事不宜迟,我先来吧。”沙哥说完,便拿起一圈藤条往身上一套,将其放置于腰间,然后脚踩着树上的凹槽便向上攀爬而去。
无名指了指剩下的两股藤条,淡淡的说道:“该你了。”
我上前也学着沙哥那样,将藤条套在腰间,然后蹬着凹槽,身体因为被藤圈勾住,踩在凹槽上倒也挺稳当的。每向上一步,就抱住树干身子稍微往前倾一点,藤圈松了之后再将它提上来,重新附着在较高的位置,然后再继续往上蹬。
沙哥在上面开路,无名在下面殿后,我则在中间,三个人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往树顶攀去。
这树看着高,爬起来更高,起先我还不觉得,感觉这样爬起来既安全也不累,但是当攀至一定的高度时,那种悬在高空中的恐惧感则开始不断的加重。
我十分清楚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往下看,但人的心理往往就是这样,越知道不能做的事,越是控制不住想要去做。我只是轻轻的往下瞥了一眼而已,只感觉下面一片模糊,顿时大脑开始眩晕,眼中的景象大幅度的缩小,一切都变得遥不可及,跟平日习惯的视觉影像完全背道而驰,一时间失去了平衡,好在身体被腾圈勾着,否则一定会摔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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