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你昨天一早进入手术室,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九点了。”二丫抿了一下嘴唇,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遂站起身来。“我没想到,你竟然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在体内放置了一个无线电干扰装置,你想以此来干扰我体内的遥控发射装置操控你的起搏器?”
“现在还追究这些没用的干嘛!”我喃喃的说道。此时迫切想问的一个问题,话到了嘴边,却还是犹豫不决的噎了回去,最终没有问出口。
“放心吧,手术很成功,起搏器已经拆除,你很快就会恢复的,现在我要走了,等你能出院了,我会再来的,到时候……”二丫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过了半响才继续说道:“到时候,我会带你去见你宝哥。”
虽然没有力气让我做出过分惊愕的表情,但是也掩盖不住我内心的悸动,我万万没想到,醒来后听见的最劲爆的消息,竟然是二丫将会带我去见宝哥。
“你等一下。”我见二丫作势要走,连忙喊住她。“你刚才说什么?”我即使听的真切,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二丫一边说着,一边并未停下脚下的步伐,一步步的朝着病房门口走去。“好好调养,等我回来,我会带你去见你宝哥。”
“那我要等多久?”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我一来一回至少要四天。”二丫说完,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我看着二丫的身影转角消失在病房门口,一种强烈的怅然若失瞬间涌上心头,这一次我再也不怀疑自己的耳朵,我知道,我就快要见到宝哥了。
弹指间的激动过后,待心境归于平静,我感觉自己的手可以动了,便慢慢的摸向胸口。
我的三宝血,宝哥的三宝血,然后……
温润的感觉,粗糙的手感,充满野性的雕工,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心如刀绞,那是一种我从未有过的痛,胜过世间的一切。
我泪眼蔢娑的看向窗外阴沉的天际,这一眠恍如隔世,我突然知道二丫见我醒来,为什么要迅速的逃离了——我想她一定是怕我问她,她不忍亲口回答我的问题。
其实纵然不问,她不答,我也已经知道了结局,否则她背后的组织,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不会同意二丫带我来拆除我体内的起搏器,让我做回一个正常人。
门口有两个黑衣人,一看便知是二丫留下来看护我的,我对着窗外发了一个上午的呆,雕刻着上古神兽猰貐的玉佩,几乎在我的紧握下,快要融化在我的掌心。
直到午饭时间,两个手下过来问我有没有什么需要,我轻轻的摇着头,让他俩先去吃饭,我因为刚刚动过大手术,只能吊水,还不能进食。
等两个手下离开后,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将病房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这并不是第一次给我动手术的那家医院,我们并没有回河南。并且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一家地处比较偏僻的医院,因为真的非常安静,听不见任何喧嚣之声。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等两个手下打了饭回到病房,我便朝他俩问道。
“襄阳。”其中一人大口划着饭,随口答道。
襄阳?看来二丫并未带我走远,而是就近留在了襄阳为我做手术,这样真是太好不过了,我可以在二丫回来之前,重新回一次神农架原始丛林。
我在心中暗暗四忖——首先第一步当然是要尽快的恢复起来,不然连床都不能下,又怎么能回到深山老林里去。其次便是要谋划如何摆脱这俩个手下,他们既然是二丫留下来看护我的,自然是不会让我轻易离开他们视线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渡过,我看着窗外的天,黑下去又明亮起来,如此反复的过完了三天的时间,我知道该是行动的时候到了,否则等二丫回来,我就没有机会了。
我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在我强烈意识的催化下,身体恢复的可以说是神速,但我并没有表现出来。我依旧时刻在两个手下眼前,显得非常吃力才能行走,我这样做无非就是想麻痹他们,好让他们觉得我还不具备摆他俩一刀的身体条件。
通过观察打听,我已经摸清了整个医院的布局和周边地形,这是最后一天大清晨,今天二丫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回来,我必须孤注一掷,尽快脱身。
两个手下,只有在二丫离开的第一天,我根本不可能下床的情况下,才会两个人一起去打饭。从第二天开始,这俩人的目光就几乎没离开过我一寸,打饭也是一个留下,另一个去打,连上个厕所,也至少会有一个人同我一起入厕盯视。
想了两天,头发都想的落了好几撮,我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最后只能用自残的方式。
两个人通常是轮流守夜,一个睡觉一个盯着我,即使我睡的鼾声大作,盯着我的人也不敢生有丝毫的懈怠,想来这时候能被二丫用上的人,一定是她非常信得过,并且极为能干的亲信。
等守上半夜而睡下半夜的人醒来后,守下半夜的人便会松懈一些,刚刚睡醒的人会去打早饭,等吃过之后,守下半夜的人就会眯上一会,这是俩人这几天来的作息规律。
我见刚刚睡醒的那家伙出去打早饭了,留下来半夜没睡的家伙,这时也是疲乏的不行。本来吃过饭就可以被同伴接替休息一会儿了,但是我显然要给他闹点动静,他想松松身骨,恐怕是没机会了。
“娘的,伤口出血了,快……快去喊医生来。”我将沾血的手伸向他,脸色惊恐的连声催促他快一点。
他一听,顿时一个起立,凑到我跟前,掀开被子,只见肚子上的伤口确实在往外面流血,一下子也是吓的不轻,几乎连想到没想,一溜烟的就跑开了。
这大清早的,走廊里还是很安静的,只能听见一个人,疯狂的喊着医生,顿时惊起四座。我暗自诡笑着摇了摇头,便快速的跳下床,从枕头底下抽出早已藏好的纱布和消炎药水,穿着病号服就夺门而出,朝着喊声的反方向狂奔离去。
出了住院部,行至医院正大门,我知道这时候来医院的车子不少,都是夜里犯了病,就等着天亮好雇车子送医院来的。
我跳上一辆刚刚下了客的普桑轿车,连气都没喘过来,直对着司机急切的大声说道:“神农架山区,谢谢,麻烦快一点,我可以付你双倍的钱。”
看我如此火急火燎,这个司机倒也识相,先将车子开动了,才问我:“小老弟啊,神农架山区那么大,从南到北隔了十万八千里,你到底是要到哪里下嘛?还有啊,这路程可不短啊,四五百公里呢,价钱咱还是先定好的为妙。”
“你就先到保康县吧,我从那里再转车。”我努力回忆着二丫带着我从林区走出来后的路线。“价钱你开,我绝不还价,只要快一点就行。”
其实我身上根本是分文没有,但是善良的司机并未察觉出来,这都要归功与我拿走了那俩家伙的挎包,里面鼓鼓囊囊的,看上去好像装着很多钱一样。
商定好了价格,车子飞快的行驶在路上,我避开司机的视野,先暗自用纱布和消炎药水包扎处理了被我自己弄破开的伤口,然后抱紧了挎包,一路无话,直至大约到了中午,我们就到了保康县城。
到了保康汽车站,司机将车停稳,便回头问我要车费,但是他看见的,只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那是我从挎包的层层报纸中,取出来的手枪。
结局自不必说,我不仅平生第一次雇了霸王车,还平生第一次打了劫,我揣着从司机那里“借”来的二百块钱,从汽车站门口包了一辆面包车,在司机错愕而又怨恨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路线我肯定是不能记得那么清楚,想要顺着二丫带我出来的原路返回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只能告诉司机,将我带至最近一处,可以进入神农架山区的地方便可以了,只要重回林子,我就有办法了。
想着刚才干的缺德事儿,我这心里着实是不太好受,盯着前排质朴的司机,我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祷那个开普桑的无辜跑车人,祝他好人一生平安吧。
又经过两个小时左右的颠簸,沿途越来越偏僻,山区隐隐已现。
司机将我放在了远离城镇的最后一个山村之中,我用身上仅有的,还是“借”来的二百块钱付了车费,便下车朝村子里走去。
第二章 后记之那片水域
我知道时间已经所剩无几,现在已到了午饭时间,如果我不能在今天晚上赶回医院的话,二丫那边可就不好交代了。并且更加重要的是,她说过等她回来后,会带我去见宝哥,如果我迟迟不回,二丫有可能认为我已经离去,从而不会留在医院等我了。
进入村子中,家家户户都开饭了,一股浓郁的饭菜酒香肆意的挥发在空气之中,但是我却无暇顾及肚子翻涌出的饥渴信号,直接走入一户人家,向其询问村子里没有进林子打猎的猎人,或者是采草药的人。
按照指引,我找到了村子西头的一个猎户,因为身上分文没有,我只得将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洛家宗戒,许给了他,让他带我进林子,给我做个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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