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明就不是我的包,包是干的、里面的东西也是干的。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还是下意识的朝四周转了转头,身处这样一个无边的黑暗中,能让人产生是自己失明了的错觉。我定了定神又伸出手向别的地方摸去,果然在刚才那背包的边上摸到了我自己的包、一个湿漉漉的包。我伸进去翻找出火柴,用手摸了摸,还好、不算太湿。我将火柴盒打开,卯足了劲的吹气,以便加快风干的速度。
虽然只有半盏茶的功夫,却让人觉得犹如漫漫长夜般煎熬。我已经冷的有些虚脱了,感觉火柴还是有些潮湿,但我决定试一下,最关键是我已经不能再等了。我又从包里翻出一盒香烟,这烟还没拆封,外面的塑料封皮还在,所以里面是干的,我将烟全部倒出来,把烟盒摊开。然后小心翼翼的划着一根火柴。“谢天谢地,还真他妈点着了。”我大气都没敢喘,连忙将烟盒点燃烧了起来,虽然只是一小撮谈谈的火焰,但却像一把利刃一般撕开黑暗,身体在极限状态下,感官会异常的敏感,如此微弱的火苗却也能让我感到丝丝的暖意。
我眯着眼睛努力抗拒着长时间的黑暗所带来的不适应,借着微弱的火光,将那个干的包一把拽过来,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看来还没背到家,里面竟然有一本笔记本,我连忙扯下几张,将快燃烧完了的烟盒上的火又续了起来。这纸架不住烧,火苗窜个几下就没了,火势维系不住。我又将空的干背包也点燃烧了起来。
我借着稍稍大起来的火光打量了一下四周,我刚刚掉进去的是个挺大的水潭,最起码凭借火光的照射范围是看不见对岸的。身后是一条巨大的走廊,大概有十米左右的宽度,至于长度就不是目光所能及的了,就像一片漆黑的无尽深渊。火光照去,慢慢的就被黑暗给吞噬了。
就在背包整个的完全烧着,火势最旺的时候,我看见火光与黑暗交汇的地方,走廊中隐隐似乎有几个人头隐藏在黑暗中,那是火光所能及的边缘,光线太弱实在看不清楚。随即火势一弱,人影又慢慢的消失在黑暗里。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我连忙抄起匕首横在胸前,像是强迫自己给自己壮胆一样呵道:“什么人,有种给老子出来,别在那吓唬人。”
过了许久,一点动静也没有,背包也快要燃烧殆尽了。火势是越来越弱,被火光撑起的光圈也在不断的向中心收缩,像是一场光明与黑暗的战争,光明已然兵败如山倒正在节节败退。又过了一会我拿着匕首的手抖的跟鼓上蚤似的,我忽然发现一点都不觉得冷了,因为寒冷已经被恐惧完全取代了。话说这是人是鬼大家出来练练,真要是技不如人我也就死了心了,可这样一不出声二不露面三不动手的僵持着,着实让人觉得比死还难受。
眼见火快要灭了,我又扯下几张纸添了上去,就在这当口,从干背包中倒在地上的一推东西中,一个物件突然抓住我眼角的余光迅速钻入我的眼中。我顿时只觉得犹如沙漠中觅得了水源、小河旁掏到了金沙。那是一个小小的手电筒,只有巴掌大小,我将开关一推心下一喜“还真他妈亮了。”虽说电力有些不足,光线显得暗淡,但这对我来说已经犹如得了十万雄兵助阵一般的令人振奋。
两边是光秃秃的洞壁、后面是硕大的水潭,眼下只有走廊这一条道可以走。当人孤身一人身处绝对劣势的时候,会迸发出连自己都害怕的胆量。“你们不来找我,那我就去会会你们,是活人咱就练练手里的刀子,是死人就给爷让开别挡道,是鬼那就叫你们尝尝这三宝血的威力。”想到这我一咬牙把心一横,裹有三宝血的辟邪琥珀挂在胸前,左手打着手电、右手提着匕首,朝着黑暗中的走廊一步步的袭去。
当行至不远处,手电光照去,我发现那几个人就跟个木桩似的杵在那一动不动。直到走到跟前手电光一照,立马心下释然。那玩意儿既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几颗小树,这小树个头虽矮、只有一人高,但是树干却有参天大树一般粗大。树干上面没发一条枝干、没生一片树叶,从上到下只有褶皱的犹如折扇只开一半似的老树皮包裹其间,树干顶部挂有一个圆鼓鼓的东西,有西瓜大小、呈枯黄色,整个树看起来就像是一棵迷你版的椰子树,火光摇曳、从远处看来,确实有几分人样。
我又继续深入的朝里走了一段,发现越往里走这种小树越多,有些应该是还在生长阶段的,高度只到人的膝盖,最主要是只有胳膊粗。我用匕首带锯齿的那边狠劲儿的锯,没一会功夫就收集了十来根小树杆。“这下可有的柴火烧了。”心下想来,便折返回水潭边。
我用匕首削了一大推木屑,然后用纸生起火,将几根小树干架在火上,不断的往火里添木屑,没一会总算是生起了火堆来。不仅周围亮敞了,我这心情也一下子亮堂了许多。坐在火边烤着,身子很快就暖和了,我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先前都是紧张兮兮的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笔记本里画的全是图,足足有几十张,这还不包括被我撕下来烧掉的。我简单翻了翻,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玩意儿,横七竖八的看着人眼花。
我又查看了一下地上的东西,几个牛肉罐头、十几包压缩饼干、一小捆登山绳、一卷强力胶带、还有一个钱包。我将罐头打开尝了一口,应该还没变味,放在火上烤着准备等下热了再吃。然后拿起钱包打开来翻了翻,里面除了几张发了霉的百元大钞和一些票据凭证之类的纸条以外,没有任何可以让我确定主人身份的东西。相片夹里倒是有一张照片,是一个陌生男人搂着一个女人,站在一个商场门前拍的。就在我将钱包盖上的一刹那,照片中有个身影犹如一道雷电般的劈进我的眼中,我连忙又将其打开,迎着火光仔细一瞧,顿时傻了眼。
第十章 兄弟重逢
“小辰子……小辰子。”
不知是从哪发出来的声音,周遭死一般的寂静,这声音虽是细微至极,刺入耳中却也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我环顾四周,努力的在昏黄的火光下寻找着声音的出处。“上面。”又是一声细语,我打开手电抬头一看,头顶黑漆漆的窟窿边似乎有个人头。距离有些远,着实看不清面目。
“别急,俺这就放绳子下来救你。”听声音应该是大岁。
“等等……”我想了想朝那人头问道:“你前年去东北下地,是谁花钱雇的你?”
“胡九二、胡老板啊。”
“云南那一次,又是跟谁去的?”我又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才一会功夫没见,怎么如此缅怀你太岁哥当年的事迹啊!”那人头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
我脸色一沉:“快回答。”
“一个姓吴的老板,叫吴正。”他有些不耐烦了。
“太岁哥,真的是你啊!”我一下子蹦起来,落单的小鸟重新找到了伴,不免让人有些激动。罢了,只见一根绳子从窟窿顺下来,掉在不远处的水面上。我刚才问他的,是他在飞机上跟我说的事。现在确认了他的身份,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了下来。我用一根稍长些的小树杆,将漂过来的绳头勾上来。然后将地上的东西悉数塞进背包里,把绳子在腰间一系,便向上爬去。
窟窿离水面大概有三层楼左右的高度,我在下面爬,大岁在上面拉,好在我身材还算标准,他拉的并不吃力。就在快到窟窿口的时候,大岁突然停住了,将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让我别出声。我抓紧绳子悬在半空,只见他朝身后看了看,突然就松了手。身子猛的往下一坠,我连喊一声的功夫都没有,连人带绳又掉进了水里。
我挣扎着刚钻出水面,一口气还没缓过来,身边又是一朵水花炸开。溅起来的水帘劈头盖脸,随即脚下一沉,整个身子又没入了水中。岸边还在燃烧的火光,根本无法穿透水面,让人如坠黑色的墨水池里一般。我只感觉有个人从背后死死的抱住我,极力的想阻止我向水面挣扎,我能感觉到水面离我越来越远。
“撞上水鬼了?”我混乱的大脑中,突然闪过一丝这样的念头。
后脑勺的头发被人一把揪住,使劲的往下扯,我只得仰起头以减轻头皮传来的疼痛,冰冷的潭水犹如寒针般刺进我的眼中。在恍惚中,我隐隐看见水面上闪现着无数的小红点,发出鬼魅一样的红光,数量之多几乎覆盖了整个目光所能及的水面。
我双手不断锤击着潭水,肺部的压力越来越大,无法言语的绝望也随之高涨。就在身体里残存的最后一丝氧气也消耗殆尽的时候。紧闭的双唇像是被从口腔内部爆破了一样,一下子就炸开了。潭水犹如千里决堤一般的灌入口中,胸腔被水侵入的痛苦超出了我能想象的极限。像是终于松开了滚烫的山芋,我黯然的垂下双手放弃了挣扎,任凭身体摇曳在柔软的水中。就在最后的迷离之际,浑浊不堪的画面中,水面上的红点,就像是一小团、一小团的鬼火,升空、飘走、消失,于此同时也伴随着我最后一丝意识从身体里的漂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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