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一声巨响、身后轰隆一震,瞬间洞里越发的漆黑了,我扭头一看大叫一声“不好”,慌忙用手电往洞口一照。教授顺着手电光一看,顿时也是惊骇的大叫道:“完了完了,洞口塌方了,这下可死定了。”我让教授先别着急,容我先去看看情况。我弓着腰打着手电猫到洞口,只见都是些枕头大小的碎石块堆在那里,把洞口堵得那叫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我试着推了推又用脚狠踹了几下,纹丝不动的。“怎么样,能弄开不?”教授在后面焦急的问我。我一边猫腰往回返一边说道:“不行,堵死了。”
“怎么回事?”大岁和虎头折返回来后两人齐声问道。
“洞口塌方了。”我说着拿起烘得差不多了的衣服穿上,大岁接过我手里的电筒便朝洞口猫去。
“你们刚才追上那人了吗?教授说那家伙个头只有十来岁的样子?”我朝虎头问道。
他朝洞口张望着回道:“没,这洞里面深的大发了,而且洞道纵横交错,我们怕迷了道儿,没敢深追。”他见大岁猫回来了连忙上前询问情况。
“没指望,完全堵死了。”大岁连连摇头,撮了撮手上的泥土突然眉头一弯。“不过,倒是有个意外发现。”
“这都啥时候了,你还在这卖关子,快说。”教授催促着。
大岁将手电光打向通往洞口的洞壁:“你们看,这洞道不是天然的,是人工挖掘的。”先前大家都没注意,现在大岁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这洞壁有明显的铲子印,一铲接着一铲像鱼鳞似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能挖进来,我们也可以挖出去?”教授问道。
大岁两手一摊:“没工兵铲怎么挖,徒手挖穿十来米,你当俺真是穿山甲!”
教授听到这,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大岁质问道:“你说你小子还有点职业精神不,你个下地土夫,出门连个铲子你都不带,就光知道带酒啊你。”
大岁一听不乐意了反唇相讥:“你老人家遇到点情况,害怕得昏了头了吧,俺们可是做飞机来的,那东西能带上飞机吗?俺们这不是先头部队吗,东西不都在那女的手上,压往这边的吗。”
“行了,咱们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出去吧。”虎头插嘴打了圆场。大岁罢了又将手电光打向洞壁说道:“你们几个外行,都把眼睛给俺睁大了好好再看看。这铲子印尖头儿可都是朝外的,这洞不是从外往里挖的,而是从这洞里面往外面挖的。”
我定睛一看,确实如此,那尖头儿无一例外全都是朝着洞外去的。我回头看了一眼洞中那犹如深渊般的黑暗对大岁说道:“照这么说,应该还有别的地方能够进到这洞里来。”
“那你说呢,难道这山肚子里能生出人来?并且还能生出工兵铲来?”大岁说罢,众人一合计,眼下也没其他办法了。虽说大岁和教授刚才都看见有个矮小的人影在这洞里,这荒山野岭的黑山洞里冒出来个人影着实让人有些瘆的慌。但我们在这待着也不是办法,就算是食物和水还能顶上几天,这火堆可坚持不了一会会了,火堆一灭两眼一摸黑,你待这洞里干啥,这荒山野岭的指望谁来救你呢。琢磨来琢磨去也只能硬着头皮往洞里继续深入,看能不能寻到其他出口。大岁从包里拿出一件大褂撕成几半,裹在树枝上做了几个简易的火把,点着一个交给我,剩下的插在背包里收了起来。然后自己打着手电在前边引路,我和教授走中间,虎头打着手电在后面殿后,各自将匕首攥在手里,以一字队形朝洞里开拔。
第九章 落单小鸟
我举着火把跟在大岁后面刚走了十来米就看见一岔道,比我们现在走的要狭窄一些。据大岁说,我们现在走的应该是主洞道,两边岔道是纵横交错数不胜数,他让我每过一个岔道口就用匕首在洞壁上刻下记号。大概十几分钟后,这所谓的主洞道是时而狭窄时而宽敞,一会往左弯一会又往右弯的,要不是大岁手里的指南针,一行人估计早不知天南地北的迷了方向。
当又行至一个岔道口,我这边正在往洞壁上刻记号,大岁突然扭过头来问了我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宝哥左手胳膊上的刀疤是怎么来的?”
“你砍的啊!”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说你到底认不认识我宝哥,我宝哥哪条胳膊上有刀疤?”
他一笑,就在那一瞬间,我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是吗?那可能是俺记错了吧。”说罢他转过身去继续朝前走。不一会他将一支胳膊背到后面来,掌心朝着我晃了晃。我隐隐约约看见他的掌心有些黑点,便本能的将火把往前稍稍一探。这一探不要紧,犹如三九天里浇了一头凉水,着实惊得我从头凉到脚尾,感觉这黑压压的四周,气氛越发的诡异了。我定睛一看,他那掌心写着字。
“别声张,小心后面那两人,他们都不是本人。”
我心下骇然,背后犹如寒针刺骨一般,但我没敢往后看。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装着若无其事的继续跟在大岁后面,只是脚下步子微微加快了些,好尽量拉开与身后教授之间的距离。虽说这大岁平时大话连篇没个正形,但是关键时刻却是胆大心细甚有作为,光凭闻风尝土识破奎地那一茬儿,已是让我对他刮目相看。此时看他这般说,我想一定有他的依据,绝不是空穴来风。现在想来他刚才平白无故问我宝哥刀疤的事,应该是在试探我。“也就是说,他一开始怀疑我们仨儿全被调包了。”我这越想心里越发毛,攥着匕首的手心里生的全是汗,只见他又将手掌背过来,我一瞅:“等会火把一灭,俺把手电关了,你只管跟着俺跑。”我看罢咳了一嗓子,算是回应他。当下瞟了一眼手里的火把,原来这家伙早有准备,这火把缠的布并不多,这会儿已经火势渐弱、撑不了多久了。
只一盏茶的功夫,我见火势摇摇欲灭,当下伸手朝大岁背后轻轻捅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手上猛的一摆熄了火把。大岁几乎是同时关了手电,洞里一下又暗了下来,只剩下走在最后面虎头手中的那一支手电,还在发着光与黑暗继续抗争。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拽起我的衣袖,疯了似的冲进黑暗中。他应该是凭着熄灯前的印象,准确无误的带我拐进了一条岔道中,然后开了手电,这岔道中又生出许多岔道。刚开始还能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他带着我是左拐右绕的连续跑了一柱香的时间,我们才停下来。
虽然是上气不接下气,但我还是强忍着呼吸的欲望,朝身后憋气聆听,确认没有脚步声追来后才松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开始贪婪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压低声音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岁摆摆手,“先……先让我喘会气。”他关了手电也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他这样说我也就没在问了,这一路跑的接不上气,脑子里乱哄哄的,刚听他说出口没在意,后来仔细一想,觉得不对劲,不免心中一骇。当下摸着黑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来点上一根,又递给他一根,将火机凑到他跟前欲为其点上。他右手夹着烟,左手围着火,烟着了后狠狠的抽了起来。我假装抽着烟,手下悄悄的摸寻着他刚才坐下时放在身边的手电筒。当摸到后,我将其紧紧的攥在手上,然后弹掉还剩大半截的烟头,我举起手电凭借着黑暗中烟头亮起的一丝火红,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下。“去你妈的。”我低吼一声,罢了,爬起来就跑。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手电筒是铝合金的,刚才那一下我是用了全力的,想来也够他喝一壶的。
起先怕他追上来,我都没敢开灯,摸着黑扶着洞壁一路磕磕碰碰,直到拐了好几道弯后才打开手电。我是见道就走见弯就拐,毫无规律的又跑了老长一会,全身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是跑出来的热汗还是惊出来的冷汗。突然脚下一空,顿时没了重心摔了下去,顷刻间大脑里是一片空白。
我踉跄着爬上岸,将背包也捞上来,手电筒脱了手定是沉到水底去了。我两手撑地跪在地上将刚才呛进去的水和先前吃的馒头全都吐了出来。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心想这可真是菩萨保佑,若这下面是岩地、我现在肯定是交代在这里了。我将衣服脱下拧了拧水,霎时心头一酸、看来是出门没看王八盖子卜的挂走了背字,今个儿是跟这落汤鸡卯上劲儿了,才半会功夫,这都俩回了。
我一没火把二没电筒,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黑的让人喘不过来气。衣服也湿了,背包里面也进了水,想擦擦身上的水都找不着一块干布,这湿透了的衣服不穿冷、穿了更冷,我现在冻的是两腿直哆嗦、牙齿直打颤。思下想来眼下最迫切的是火,我现在必须想办法生起火来,否则非得冻死在这里。我想着便摸过上衣找出打火机,可那不争气的家伙进了点水就怎么也打不着了。我又去摸背包,我记得包里应该还有一盒火柴,虽然肯定也湿了水,但晾干了还是可以用的。摸到背包后我将其打开伸手进去翻找,刚翻了没几下,突然像触了电似的连忙将手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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