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黑雾具有强大的粘滞力,我们一飞进去速度就明显慢了,身上感觉被一股黏稠的东西给拖住,却也没有体验到骤然降速的那种负载力的压迫。
按人体学原理和物理学原理,人在骤然加速和骤然减速中都会承受过载力,一般的飞行员能承受到10个G的过载压力,普通人连3个G都不行,那种对身体的破坏力是极大的,就像全身的血都要被甩出来一样,眼前出现黑障,头上的血也集中到脑顶,四肢冰冷,人的意识会模糊甚至失去。
为了减轻飞行员的过载力所以科学家发明了飞行服,目的就是在过载时帮助飞行员及时减低过载力对人体的压迫。
而我们从高速减到慢速,是在一秒之内吧,却感觉不到过载力的作用,身体很是舒坦无事。
也许雷雨云的密度高,所以具有粘滞高速飞行物的能力?
好像从来没听说过。只听说飞机如果误入雷雨云相当危险,不仅强大而不规则的涡流会打翻飞机,那闪电更可能击穿飞机的金属外壳,使飞机凌空爆炸。
我们就像两架民航机钻进雷雨云了,是否马上会有强雷砰一声炸掉我们?
这时我听到身旁的张嘉瑜在呼喊:“我们这是在哪儿呀?”
她的声音像隔了一层消音膜,即使那么近也显得很远,我勉强可以听清。
我也大声说:“在云里面呢。”
“这么说是在半空里了?我们怎么下去?又没有降落伞。”她还在叫着。
晕了,这都什么时候还先考虑降落伞,如果能从云里落下去,还是比呆在云里更安全吧,至少脱离了被一个霹雳炸熟的危险。
当然掉下去也可能死,但如果下面有一股强大的气流正好往上抬升,把我们托一把,就可以降低我们下降的速度,再如果在下降到离地面几十米处遇上一棵大树的树冠再托一把,就算擦破点外皮也无大碍了。
或者如果让我们脚朝下直接坠入一个深水潭,活下来的几率也大大增加了。
“我们快往下跳!”我朝着张嘉瑜喊着。
“怎么往下跳?”张嘉瑜急问着。
我们现在就像落在一堆棉花絮里,已经停了下来,被紧紧地裹着,没有滑动。
“往下扒吧。”我试着扒开身边的云物,身体也晃动着利用重力往下降。
看起来是有用的,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条蛇一样在乱泥里滑动,渐渐在脱离那块乌云。
终于我感觉两只脚已经伸到浓云的外边了,只要再挣扎一下就可以全身滑出。
张嘉瑜学着我的动作,也已经挣脱到跟我一样的位置。
“我们一齐来,下!”吆喝一声,我用力往下一蹭,真的就像条泥鳅似地脱开乱泥的羁绊成功落空。
我成了一个自由落体物了。我也看到张嘉瑜就在身旁,她跟我一起往下坠。
一股股风猛烈地打在脸上,我们也无法进行交谈。
我们张开四肢尽量想减缓下坠速度。可惜我们的手与脚之间没有飞膜,无法像鼯鼠那样可以通过滑行安然着地。
苍茫的大地就在下面,不是我们向它飞落,反而感觉是它在向我们迎面扑来。
如果我们背着降落伞,那么此刻一定感觉非常美妙,这是高空跳伞的美好体验啊,可以在没有打开伞以前尽情享受自由落体的舒爽,实在是不同凡响的体验。到了一定的安全高度从容打开降落伞,悠悠然地降落,毫发无损。
可惜大地是以超高速向我们扑来的,那是要收拾我们的嘴脸,没有一丝情怀可言。
到了,我们即将坠地。我把眼一闭,听到耳边传来张嘉瑜的大喊:“黎小睦我爱你……”但声音被淹没了。
我们坠地了。
的确坠落了,但好像没碰上坚硬的地面,而是猛地一下就醒过来。
我睁开眼睛,眼前黑漆漆一片。好像还在三轮车的车厢里。
这就不对了,我们不是被弹出去了吗,还在空中的雷雨云里直坠而下,怎么还在车厢里呢?
我正想开口发声,听得张嘉瑜在身边问:“小睦,我们又到哪里了?”
“好像……还在三轮车里?”我似答似问。
“不对吧,我们从空里掉下来落地了。”
“啊,落地了?你确定?”
那就不是我的错觉,的确我们做过火箭,进入过大雷雨云,然后在空中飘飘而落过。
可是我们怎么没感觉落地一霎那强烈的震撼呢,反倒像从一个噩梦中跳醒,这种状况平时也经历过。
我试探地问:“刚才落地前我好像听得你喊什么了,你有没有喊?”
“我喊了。”她说。
我全身一热。“你真的喊了?可我没有听清楚,你喊的是什么?”
“你没听清楚就算了,还问干什么?”
“不,我想听嘛,你一定要告诉我。”
“那是因为我以为我们要死了,这才喊的,现在我们不是没死吗,那就不要打听了,我喊过就算了,你没听清也算了。”她在黑暗里敷衍着。
“额,妹妹你又耍滑头了,真不厚道。”我不高兴地表示抗议。
她捅了我一下提醒道:“不要那么多废话了,还是抓紧时间搞清我们这是在哪里,怎么才能出去吧。”
的确这是当务之急。我伸手向周围摸了摸,摸到的既不是布壁也不是板壁,似乎是泥壁,湿湿的,软软的。
我们也不是坐在什么横椅上,而是直接坐在地面,背靠着一面泥壁而已,现在一股股凉意正从背部浸来。
“好像是在一个地下坑里?”我不能作出结论,只能这么怀疑。
“我也觉得是一个坑,难道我们从空中掉下来直接砸进泥里来了?”张嘉瑜分析道。
“要是这样,我们还活得成吗?”我愣了愣,一下子受了极大刺激,大叫了,“哇呀,我们是不是已经死掉了?”
“你胡说什么,我们怎么会死掉了?”张嘉瑜惊慌地问。
“难怪我在落地一瞬间感觉不到疼,那是因为疼感是活着才能感知,我们肯定是砸地的一瞬间就死了,所以痛感被留在了死前,现在根本回想不到了。”
我的振振有词把张嘉瑜吓哭了。
“啊,我们是在坟里了呀?”她大哭着,“妈妈,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已经是个鬼了……”
我急忙伸手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她在哭泣中又大叫一声:“啊呀,你干吗要拧我呀……”
“哈哈,我们没有死呢,你还是感觉疼的吧?”我笑了,为自己这么聪明感到自豪。
她也顿时破涕为笑了:“我们没死?你是故意拧我呀,我真的很疼,原来还活着呀……”
我感觉她很兴奋,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如果此时我伸手抱住她,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不是有句口号叫“死了都要爱”吗,我们现在没有死,那就先爱一爱再说了。
可我还来不及蠢蠢欲动,就听一阵笑声传来了。
是一阵古怪的讪笑,充满了幸灾乐祸般的揶揄之气。
不是她们是谁呀?
我急忙将伸出的手缩回来,真特么不是时候,你们这几个骚货就不能迟一点出来嘛,好歹让我们也温暖一把,可你们在关键时刻无耻地发笑,破坏了我们美妙的场境。
张嘉瑜也听到了,大声吼道:“武媚娘,是你吗?快把我们弄出去!”
哗啦啦一声响,我们的头顶亮开了,就像有一块沉重的石板被挪动,露出了一个洞口来。
我们也看清周围的环境,确实是一个深坑,不过从泥壁上辨认不像是新挖的,应该是很长时间的老坑了。
“这是什么坑?”张嘉瑜问我。
我抬头望望头顶的石板,只拉开了一半,还有一半盖住半个洞口,石板成青灰色,看起来年代很久远,绝非近些年新凿的。
越看越让人毛骨悚然。
“好像,这是一个墓道?”我喃喃地自语,一时还不敢确定自己的发现。
“什么?我们竟被她们塞进墓里去了?这不可能吧?”张嘉瑜也蹲下来研究这个坑。
借着洞口透下的光,我们依稀辩出两面坑壁上似乎隐隐地画有图像。只是因为坑壁发生了龟裂,剥落严重,那些图像显得支离破碎,不成完整形象。
终于我认出图案中有一只蝴蝶,相当完整,在蝴蝶翅膀上还有两只假眼,其本可以确证无疑。
“没错,这就是一座古墓的墓道。”我坚定地作出了结论。
张嘉瑜火冒三丈,朝着洞口大骂着,“武媚娘,你这个王八娘,冒牌货,你这样作弄我们,不得好死!”
“她本来就没活着。”我提醒道。
“那就是遗臭万年,是一个垃圾鬼,畜牲鬼,王八蛋鬼……”张嘉瑜的詈骂汹涌激情,像火炮一样在拼命发射。
我差点就笑出了声。
一般人都相信鬼是不可以责骂的,只能对他们诚惶诚恐,恭敬有加,生怕惹恼了他们吃罪不起,人在明处鬼在暗处,天知道他们会耍什么手段来伤人。
甚至人们连鬼字眼也不敢提,隐晦地用“不干净东西”来代替他们,平时也是谈鬼色谈,哪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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