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瑜惊问:“师父你们那么大的本事,也害怕她们?”
“是啊,我们的本事,已经不足以抵御这种级别的鬼物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明智之举,我之所以关心她们的到来,是要看看她们纯属路过,还是要在这里做窝长驻,如果是路过的话也就不必动手,任他们闹一闹就走了。”
我问道:“那你是不是听出来她们不会害我们,只是要阻止我们找人?”
冒风道长点点头:“是的,她们虽然设下圈套,明显不是要害人,而是给你们虚造声势,咬定你们在山脚下见到的老伯是个鬼物,危言耸听一番,让你们惊吓而撤,不敢再在这里找什么人了。既然她们不下杀手,我自然不会进行干预,何况真的被逼出手,也不一定胜得过她们,反倒有可能被她们所伤。”
道长的话属实吗?我怎么听出来他好像在替这些女鬼长威风,把她描绘得那么厉害。
不过这些女鬼的能力,我也略有所知,如果是武媚娘在其中,那肯定不得了,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厉鬼,当初惨死后出殡时就展开报复了,不仅伤了外号卜师傅的耿二虎,还劫走了一辆殡葬车,并且在大白天出现时还能屏蔽一大片,不是个普通意义上的小鬼。
也许道长真的识出她们超强的本领,真的忌惮她们?
这时张家瑜问道:“按师傅的说法,她们搞了这么一场把戏,来这里也不过是路过,不会是长住吗?”
“依我看她们不会长住,她们的目的不是找住场,而是追踪你们而来的,就像狼追踪着羚羊一样,并不是要做狼窝。”
“额,师父认为我们是羚羊,她们是狼群吗?”张嘉瑜觉得有趣。
冒风道长说这是一个比喻。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老伯插话了,他指着道观对我们说:“这座观庙有几百年历史了,以前的道士都很平平,我小时候听爷爷讲,以前这一带时不时闹个僵尸,还有各种各样的怪事,山里阴气重,人们一不小心就惹上不干净的东西,轻的生病倒楣,重的会丢掉命。但观里虽然有道士,也不敢出来做法事。自从冒风道长他们一来,这里先前的那些不干净东西很少出现,而且他们个个精通医道,乡亲们闹个头疼脑热的,吃他们给的一把草药就好了。所以你们完全可以相信道长他们。”
老伯明显在为道长站台。我想我们能就此彻底相信他们吗?
忽然我灵机一动,装作热烈地说:“师父看来也是有降灵驱魔的本事的,能不能让我们见识见识,开开眼界?”
冒风道长并不推托,含笑问道:“你们想看什么?是念咒画符,还是舞剑弄棒?”
我一想衡量一个道士有没有真本事,光看他念咒画符不足以证明的,因为外行也可以装模作样,以假乱真,只有武艺才是真硬件,舞刀弄枪是不能硬装的,总不能瞎练一气,就算不懂武功的人也能辨出真伪来,何况我粗通武术,不妨检验检验他。
于是我提出希望师傅展示一下武功让我们开开眼界。
冒风道长微微一笑,嘴里说声好,话音未落,他一个鱼跃,就从圆圆的前窗里飞跃出去了。
我和张嘉瑜目瞪口呆,没想到道长身手这么敏捷,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啊。老伯却呵呵笑着,兴奋地夸赞:“道长已经很久没露身手了,今天我又可以好好开开眼界了。”
我们赶紧来到外面,却不见道长影子。
第七十三章 真道士不捉鬼
“咦,师傅哪里去了?”张嘉瑜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嘀咕着,“他明明从窗口跳出来嘛。”
老伯却笑着一指屋顶:“道长在上面呢。”
我们抬头一望,果然见冒风道长正蹲在屋顶上,两手抱在胸前,显得悠然自得。
老伯又提醒我们:“你们看清没有,道长的脚踏在哪里?”
其实我早就注意到道长的两脚并未踏在瓦楞上,而是踩在瓦沟上面,可是并没有落在沟底,而是处于与瓦楞水平的位置。
也就是说,道长的鞋底是凌空着,并没有沾着瓦面。
我脱口而出:“蹲托功?”
老伯惊讶地问我:“小伙子,你好像知道这门功夫?”
我怕他们误以为我是个武林高手,连忙摆摆手推托:“我只是在一本武侠小说里读到过,有一门功夫叫蹲托功,人半蹲着,看上去两脚稍稍离地却不接触地面,别人往往以为这是轻功,实际上不是轻功,而是一种内气的外放。我以为那不过是小说臆造,是写书的乱想出来的,没想到今天真见着了。”
老伯笑了笑说:“原来你是从小说里看来的,那个写书的没瞎说,还真有这门功夫,确实不是轻功,是内气外放。不过这种外气不是随便放的,既要做到让人能取蹲姿不着地,又不至于把内气倾刻间泄完造成内伤,所以内气的炼成需要功力,而内气的外放更要控制好程度,泄轻了,人蹲不住,泄重了人就被掀翻一个跟斗。”
“也就是要像火箭发射吧,如果发动机火焰喷发得小就发射不出去,喷得太猛可能就一秒钟内爆炸烧掉了?”我打了个比方。
“对对,你们大学生懂科学,就是这个意思。”老伯连连点头。
张嘉瑜问道:“大伯,你好像也很内行啊。你也是练武的吧?”
老伯承认他也是个武林中人。“我六岁就练武了,其实说起来,我跟冒风道长所练的武功都属于道家的上清总门,后又出现分支若干,包括茅山派,只是我学的那一派在北宋末年被金兵的入侵所重创,只有零星几个道士逃到西域,直到元时有两位归来,在潼关那一带隐居,传授极严,所以徒子徒孙很少,基本都是代代单传。到我这一代连门派都搞不清了,只知是上清派的总源。相比起来武功内容也越传越少了,有些只剩下一些口诀,缺少真正的功夫内容。”
我忙问:“大伯,冒风道长是属于什么派的?”
此时冒风道长一个凌空侧翻,咚地一声落地,稳稳地站住了。他接过话头说:“我是属于茅山门弟子。”
我和张嘉瑜都眼睛一亮。“师父是茅山道士?”我们异口同声。
冒风道长莞尔一笑说:“茅山派下也有分支,我未必就是你们听说过的传说中的茅山道士。”
老伯微笑着提醒:“还是让道长再亮几手绝活吧。”
我们让出一个场子,冒风道长就在空场上施展拳脚,他的拳法并不大开大合,表面看起来有点守旧,但步伐稳健,进退有据,拳拳连贯,张弛有度,比那些表演性质的花哨架子有劲道多了。
确实是苍劲的传统内家拳法。一点不矫揉造作,每一招都是非攻即防,攻防兼守,天衣无缝。
一趟拳演完,我和老伯都鼓起掌来,张嘉瑜不懂武术只看热闹,也跟着我们使劲拍手。
冒风道长拱了拱手,指了指天上毒辣的太阳对我们说:“本来还可以舞一趟八卦剑,不过天这么热,让你们在烈日下挨晒也不是美事,还是进观里喝凉茶聊聊好吧。”
我想也不必要再看道长舞剑了,所谓内行看门道,道长显露的蹲托功和一趟太乙拳,已经说明他的功夫级别了,我知道他的功夫造谐确实相当精深。现在要看的是他发符念咒的功力。
重新进观,喝了凉茶后,我就说道:“师傅的武功很厉害,你刚才为什么说,你未必就是我们听说过的传说中的茅山道士?”
“一般来说,外界人们津津乐道的茅山道士,基本是指驱魔降灵的,一提茅山道士,似乎他们就是捉鬼的道士,对不对?”冒风道长含笑地望着我。
我说是的,在我们眼里,茅山道士就是捉鬼的。
“但我不是专门捉鬼的道士,”冒风道长大笑着,指指老伯,“我除了是个出家人的身份,别的方面跟和庆老哥是一样的,就是白天劳作,晚上睡觉,日出而作日没而息,每天清晨起床打打坐练练功,然后就是操起农具到山脚边的地头耕种,当然如果受附近村子里的乡亲邀请,还会上门去给人把把脉诊诊病,至于捉鬼什么的,早就不是我的专业了。我的两位师弟也是一样,我们是不捉鬼的茅山道长,哈哈……”
我们也跟着笑起来。但我加了一句:“虽然你们现在不捉鬼了,但你们有这个能力的,对吗?”
冒风道长笑完,表情郑重起来,叹口气说:“道士捉鬼,并不是那么随意的,除了功法需要高妙精到,要达到足以制衡一切鬼魅的境地,还要有颗烈戾之心,因为降鬼非心软者能为,心态温良常常功亏一篑,甚至要招来反制,引火烧身,而且你捉一次鬼失败了,未被捉成的鬼魅会因此戾气上升,更加凶猛,不来害你也会去害别人,等于是你促成了一个更加凶恶的鬼,那不是无功有罪吗?所以尽管茅山道士捉鬼的说法流传甚广,其实历代真正行走江湖驱魔捉鬼的高道廖廖无几,屈指可数,到了我这一代,只剩下一个,并且在晚年也不干了,息手罢功,隐居度老了。因为人到了一定年纪就渐渐失去凶戾之心,即使对鬼也不忍心下杀手,干脆就远离此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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