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硬着头皮讲道,“我承认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我真不晓得那玩意在哪儿,前几天我连续发过几次烧,不过现在已经好了,会不会我发烧就是被那虫子闹的?”
张小饼无奈摊了摊手,“苗疆奇蛊,我也只闻其名,却未见其物,所以具体症状我也不太清楚,但根据你刚才描述,那虫子却又不像……”
我苦着脸说,“这蛊虫被我吞进肚子里快一个星期了,没准早就被消化,已经排出肠道了。”
张小饼笑得贱兮兮的,说也有可能,我能不能检查检查你的菊花?
我黑着脸说,你这道士是城里来的吧,太会玩了!
顾雪打断我俩,“好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讨论那虫子在哪儿,陈刚那么厉害,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他可能……随时都会追杀林寒。”
说到这儿,顾雪也是一脸的后怕,之前那一幕带给她太多震撼,甚至连三观都崩塌了。
我也是一样,顾雪的话立马让我再度陷入了惊恐。
张小饼打了个响指,将脸凑到铁栅栏边缘,笑眯眯地说道,“美女,要我帮忙也行,不过你总得先把我从拘留所放出来吧,我犯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看行不行?”
顾雪一皱眉,“好吧,我这就替你做担保,你等我办完手续!”
顾雪走后,我坐在拘留所地板上,和张小饼大眼瞪小眼。
气氛不太自然,我干咳一声,“你……为什么年纪轻轻的,会去做道士?”
张小饼咧嘴一笑,“因为我天生慧眼通,老杂毛说我和术道很有缘分,所以在我三岁的时候,就用一串糖葫芦把我从家里骗走了。”
我翻着白眼,心想你特么就吹吧,就你这样的哪像什么正经道士?我就没听过哪个出家人会在公交车上咸猪手,揩人家女孩油的!
大概是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张小饼露齿一笑,“你误会了,那位女居士身上有凶兆,我必须替她解了才行……出家人专管不平事,除膜慰道是我的本分。”
我乐了,“你这意思,那女人胸不平呗?”
张小饼咽了咽唾沫,伸手比划一下,“34D!”
我不说话了,满头黑线,沉默良久又和张小饼会心一笑,露出男人都懂的眼神。
“你们在聊什么?”我俩同时坏事,顾雪抓着一张单子走过来,皱眉替张小饼打开了拘留所的铁门,
“张小饼,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将以保释的身份配合我们查案,如果事情办妥,还算顺利的话,我们会根据你的表现,决定要不要提前释放你。”
张小饼眨了眨眼睛,“美女,我这样的,能关多久?”
顾雪又好气又好笑,说,“一整个公交车上的女乘客都被你摸遍了,你说多久?按最重的处罚,起码一两个月吧!”
“我冤枉啊!”张小饼赶紧把手举起来,“天地良心,我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你起开吧,闭嘴!”我被这滑稽小道士一番话搞得忍俊不禁,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这小道士油腔滑调,性格却很讨喜,尤其是那双眼珠子贼亮,跟他待在一块我莫名心安,原本绷紧的神经线不知不觉也放缓了下来。
顾雪似乎对这道士很头疼,“关键是我们有个女同事抓捕你的时候,你还对人家上手了……”
我,“……”
“先说正事!”张小饼贼眉鼠眼地钻出栅栏,我总觉得他看顾雪的眼神也是贱兮兮的,好像是在盘算什么时候再下一次手。
顾雪心事重重,根本没注意到他的目光。
我赶紧站到顾雪身边,张小饼瞧见我的动作,也只是会心一笑,摇头并不多说什么,“回归正题,你们最后一次遇见陈刚是在哪里?”
“新宏小区,506室!”我和顾雪异口同声。
“好!”张小饼拎着从顾雪手上接过的东西,舔了舔嘴唇,“那我们现在就去那儿,运气好没准没把人堵在门口。”
我迟疑道,“直接过去,你有把握吗?”
说真的,我只要一想起之前陈刚直接从五楼跳下来,抡着大石凳砸警车的那一幕,都会心有余悸,这家伙简直不像人!
我和顾雪好不容易才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一想到立马就要重新返回噩梦诞生的地方,就不自觉小腿发颤。
张小饼拍拍胸口,“包在我身上,这事宜早不宜迟,太晚动手,没准人已经跑掉了,毕竟他也会害怕警察!”
见他这么有自信,我和顾雪都忍不住对望一眼,皱了皱眉头,什么话都没说。
张小饼年纪跟我差不多大,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大师,万一他年少气盛打了包票,却对付不了陈刚该怎么办?
顾雪主动提议,“要不然这样吧,上次行动已经死了这么多同事,我可以向上级申报,抽调警力全力配合你们,陈刚就算再厉害,只要还是血肉之躯,应该就会害怕子弹吧……”
顾雪越说越小声,很没自信。
张小饼摇头,“如果你不想害死更多的人,就不要这样做,子弹打在修行者身上,的确也能杀人,可前提是你得有机会排除干扰并且打中他。”
第35章 你还敢来
修行者?
我对这个名词很陌生,边走边问,“什么是修行者?”
“就是一帮与天争命的人,采天地灵气化为己用,这个范畴很广,术道玄门、赶尸的、养蛊的,包括南洋降头师、东洋武士、西方那帮术师,都属于这一个范畴。”
张小饼对我娓娓道来,“你们遇到的陈刚很明显就是个修行者,他能远距离操控飞蛾,这属于巫蛊一脉的传承,至于控鬼之术,则是术道玄门中的手段,这家伙路子很野,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越听越迷糊,怎么张小饼说的好像武侠小说啊。
面对我的质疑,张小饼笑而不语,上了警车钻进第二排,将双手抱在胸口,闭目养神,“开车吧,动作要快,位置已经暴露了,陈刚很有可能会逃走。”
顾雪一个人坐在前排,惴惴不安,“你……真的能对付那么厉害的家伙?”
张小饼摇头说道,“试试就知道了。”
此时此刻,我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够抓住陈刚这个始作俑者,替阿芸、阿峰,已经那么多无辜枉死的人报仇。
我不会给他活下去的机会,有可能的话,我会亲手了解他,弄死这个狗杂碎!
顾雪换了一辆警车,汽车慢悠悠地重新驶向新宏小区,来到之前坠楼的地方,顾雪把车停下来,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刚才……就是在上面。”
“我知道了!”张小饼睁开眼皮,拍着我的肩说道,“林寒你陪我一块上去,美女,你就留下来守着汽车吧,对了,不要拔掉汽车钥匙。”
“我跟你们一块上去!”顾雪不愿意,摇头语气很坚定,“我这么多同事也被害死了,我不能坐视不理!”
“你也去?”张小饼看了看顾雪,又把目光转向我。
我没有表态,顾雪是个很要强的女人,我早已经猜到她会这么说。
张小饼眼珠子一转,“那你们自己当心点,千万护着自己,遇事不要慌,我给你们一人一张符篆,当心拿好!”
说罢,张小饼从袖子里抽出两张红色的符纸,递给我们一人一张,叮嘱道,“把符纸叠成三角形,压在舌尖下面,遇到危险就把符纸吐出来,记住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
说完这话,他也不耽误,拉开车门便下去了。
我和顾雪走到前头,摸到了小区楼下,望着黑漆漆的楼道口。
再次来到这里,我心中浮现出了无数的恐怖,宛如生死噩梦一般,在我心中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乌云。
张小饼皱眉一叹,“好浓郁的阴气,这地方已经被他用来养尸了,假如我猜得没错,小区里面根本就没有活人。”
这小区里明明还有几户人家的灯光是亮着的,如果没有活人,开灯做什么?
我刚想反驳他,顾雪就轻轻拽了拽我的胳膊,“他说的也有可能,小区连个物管都没有,而且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凌晨三点,那几户人家的窗户依然是亮着的……跟我们刚来时一模一样!”
我咋摸过味了,内心禁不住有点发颤,“你的意思,那些人是在晚上死掉的,死之前根本来不及关灯,所以灯光一直在亮?”
张小饼沉声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疯子,简直疯了!
我不敢相信,使劲晃了晃脑袋。
在张小饼的带领下,我们很快上了二楼,也就是先前第一个警察大喊之后消失的地方。
楼道里的光线还是那么暗,在手电筒光束的扫视下,我们很快就发现了第一具警察的尸体。
“老高!”顾雪低呼一声扑上去,又恶心得赶紧用手捂着嘴巴。
老高死在楼梯转角的扶手上面,双脚全都卡在了铁栅栏缝隙中,两条腿都被挤坏了,人虽然死了,却好像栽花一样,上半身绷得笔直地卡在楼梯间,双脚悬空,身体笔直地上扬。
张小饼上去检查了一下,皱眉说道,“这个人是被揪着脑袋从楼下摔下来,强行塞进楼梯间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