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懂了,对张小饼投去了询问的目光,想听听他是怎么个说法,张小饼却摇摇头,表示白天阳气太盛,那鬼东西不知道躲在哪里,只有到夜间,它出来害人,我们才能够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
随后张小饼把手放在了董老板的额头上,又闭眼诵念了一遍安静心灵的咒语,他念得很缓慢,董老板随后闭上眼睛,开始进入了安静的睡眠。看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和张小饼对视,却是暗自摇头。
这一觉或许能够让他睡得安稳,可按照我的推论,就算董老板能够摆脱女鬼无休止的纠缠,以他此刻的状态,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阳元消耗一空,他整个人就剩下一个空壳子,根本提不起任何精气神。
如果以后疗养到位,或许还能苟延残喘地存活个两三年,可这日子嘛,怕是几多凄惨,要利用余生来替自己的罪孽做出偿还了。
我看着窗外夕阳的余晖,知道我们要在这个医院过夜了,讲真,我比较讨厌医院的味道,这种满屋子的消毒水味,总让我莫名联系到死亡,这地方,没事还是少来为妙。
见董老板已经沉沉睡去,冯远才小声说道,“两位,可有破解之道?”
张小饼反问,说董老板口中说的那个化妆品盒子呢?很有可能就是女鬼的藏身之所,有过有可能的话,能否拿出来,让我看一看?
冯远无奈摇头,说这东西我哪里会有,或许在老董家里,要想找到那东西就只能麻烦你们亲自去他家一趟了。
随即冯远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老董这个人呢,其实并不坏,虽然干过一些恶心事,至少是罪不至死吧,男人花钱找女人,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这只能算作是一笔交易,从始至终,老董也并未对那女孩用强啊……
第419章 算计
其实玩弄感情这种事,的确让人很难简单地给它下定义,董老板干出这种事,不道德归不道德,但那女孩就是个自爱的人吗?当今这社会,没有谁是傻子,当董老板拿着钱去勾、引她上床的时候,我不相信这女孩心里猜测不出来他的真实用意。
本来你情我愿的一笔交易,虽不道德,却也算不上有多严重,可最终却弄成了这一步,实在教人唏嘘不已。
冯远也说道,“是啊,这个社会,太多女孩不知自爱,我们国家的男女比例失调,造成了很多女人天生自带的优越感,男人花心固然不好,可女人太拜金,总归也不是什么好事。前段时间不是流行一句话吗?说是宁可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这社会……唉!”
冯远并不是个多话的人,长长的一声叹息,算是为这段故事做了一个总结。
张小饼笑道,“这事的责任并不能简单归结到任何一方面,只是那女孩最终选择跳楼身亡,却是让我感觉莫名诧异,如果她真是拜金女,何至于如此呢?”
我摇头,说谁晓得?我们毕竟是外人,哪里能够知道人家私底下的事情,所能听到的不过是一面之词,也许那女孩是个纯情少女,单纯因为承受不了这样的欺骗,并不是为了钱呢?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种妄自揣测毕竟不是君子行为,我们也都闭嘴不谈了,这人都死了,背后论人是非却是不好,我问张小饼,一旦拿住了那女鬼,准备怎么办?张小饼笑吟吟地望着我,说小寒,你觉得呢?
我沉吟了一下,说毕竟是个苦命人,假如有办法超度,就超度掉了吧,也算是替咱们积攒一点功德。张小饼摇头看着窗外,说事情倘若真的如此简单,那就好了。
我听出他话中有话,显然是想到了某些我没有意识到的,赶紧追问,说你为什么讲这种话,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张小饼只是笑,一言不发,被我追问得紧了,才摇头说小寒,你且耐下心等一等,夜里自见分晓。
这叼毛神神秘秘的,故意吊我胃口,气得我恨不能撕烂他的嘴,可一想到拿妖捉鬼的事最后还得靠他,顿时没了什么脾气。我空有一身武力,却对道家符篆、启坛设法这类的门道了解得并不深入,这些事只能交给张小饼来进行。
离开病房之后,董老板的家人都围上来,向我们打听情况,这医院里太嘈杂,冯远觉得一帮人围在病房门口毕竟不好,于是提出先去外面吃饭。
董家人还算懂事,当即花钱请我们去了一家十分豪华的酒店。我们驱车前往,落座之后望着酒店布置,果然装潢考究,不是一般人家来得起的。
想想这世界还真是可笑,有钱人一顿饭花掉的钱,足够让一些普通老百姓奋斗一两年的光景,而这些耗尽普通人血汗所堆积起来的财富,却是通过银行存款放贷的方式,转借到了这些富人的身上。其实富人又创造了多少财富呢?说到底,就是吃的普通老百姓的血汗啊。
这话就显得有些愤青了,不提也罢。
席间,张小饼主动谈及了董老板的病况,说他这种情况,应该并不像是做了亏心事而撞邪,怕是给人蓄意谋害才导致了这种结果,包括那个女孩的死,也是很有些蹊跷的。
此话刚落,满场震惊,都问张小饼是什么情况?
张小饼只提出了一点,说那女孩跳楼之际,想必已经是伤心欲绝,如果真是悲痛到了极点,一纵身跳楼下去,岂不痛快?为什么还要花费这么多心思,将自己绑起来吊在阳台外面,等着董老板开门的时候导致她坠楼呢?
董老板的儿子冷笑道,“这个章小蕙不是什么好人,在大学里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好,像她这么恶毒的女人,宁死都不肯放过我老爸,想通过这种方式托他下水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略带诧异地看了看对方,说董少爷好像对那女孩十分熟悉啊。
讲真,我没料到这种话会从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男孩口中讲出来,听他这种咬牙切齿的语气,未免把人形容得过于恶毒了。
他说当然,章小蕙念书的地方,跟我是在同一所大学啊,我老爸就是因为有一天开车送我去学校,才会无意中结识章小蕙的,我哪能不知道?
“董飞,你别了!”席间气氛古怪,董太太忽然瞥了董少爷一眼,让他闭嘴。
董飞却假装没听到,又看着张小饼,说听你的意思,是有人蓄意谋害,故意设置陷阱来针对我老爸,这种话可有什么依据?
少年人难免张狂,对我和张小饼的出现,他一直表现得不屑一顾,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正儿八经地讨论病况,实则就是专门为了找茬,我们刚来才多久,哪能一下子了解到这么多内情?
张小饼眉头掀了一下,说这种事还得继续查探下去才能知道,暂时我也只是猜测。董太太看出气氛不对,赶紧站起来打圆场,说两位大师,如果能够顺利帮我家老董躲过这一劫的话,我们董家必有厚酬,还请两位不要太在意董飞的话。
这位董太太倒是识得大体,尽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对我和张小饼究竟是否信任,这些我们都不知道,可表现在言语上的客气去让人十分舒心,也难怪董老板不舍得跟她离婚了。
她这话也算是在为董飞缓解尴尬,可后者似乎并不领情,将脑袋一片,似有似无地冷哼了一声,看向我和张小饼的眼神更显得轻蔑了。
我并非小气的人,自然不会跟一个半大的小孩计较,而且这种富家子弟由于自小生活在一个比较优渥的环境下,难免飞扬跋扈,跟他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这顿饭吃得并不高兴,匆匆回到医院是天色已经晚了,冯远提出告辞,偷偷朝我手中塞了一张银行卡,说林寒,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老董跟我再生意场上有很密切的往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么多年老交情了,看在我的份上,请你们务必尽心。
讲真,朋友做到这个份上,的确没什么可说的,冯远为了董老板的事情忙里忙外,并未有任何怨言,也让我对他高看了不少,没有接过他的银行卡,点头说道,“冯先生尽管放心,你我也算相识了,你帮过我,这次我一定会尽心竭力,尽量争取将你朋友解救出来。”
冯远坚持着把卡塞进我手上,说好,这点小心意,不成敬意,林寒你千万收着。
他一走,我和张小饼便单独走进了病房,看着挂在墙上的闹钟,指向夜里十点一刻,张小饼用胳膊肘碰了碰我,说快了,十一点便是子时,以那女鬼对董老板的怨恨,今晚多半是要来的。
我说不一定吧,董老板不是说,自从他住进医院之后,这几天就没有遇上那女鬼了吗?张小饼笑道,小寒,你还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这几天女鬼没有过来找董老板的麻烦,你以为是因为他换地方,住进了医院?
我说还是还因为什么?
张小饼冷笑道,“那不过是因为董老板遗嘱还没有立好罢了,给他留下一点喘息机会,好让董老板先立好遗嘱,然后直截了当地把人弄死掉,这样一来,背后那人的算计也就成功了。”
第420章 女鬼如约而至
张小饼这一番话让我大为惊诧,尽管只有只言片语,却一下子就在我脑海中展开了一场豪门间为了利益而明争暗斗的狗血剧情来,我不由得低呼道,“那会是谁,究竟是董老板的儿子,还是那位看似十分识得大体的董太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