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旦锁定了目标,她怕是不会轻易就这么罢手,往后可就更加难以对付了,抱着除恶务尽的原则,我认为要彻底弄死她,此刻就是最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我没有半点犹豫,脚下飞奔,猛然朝她冲过去,狂风在耳边烈烈地吹打着,刮起了一层层的冷风,我耳中渐渐又感受到了嗡鸣,怀疑是不是耳膜穿孔了,被这风刮在耳膜上所发出来的声音。
还在提前有所准备,此时我口袋中还剩一包朱砂,什么都顾不得,将朱砂拽出来,拼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往前投掷。
朱砂砸在她后脑,这飞头再一次传来凄厉的吼声,只是这一回,她的叫声不再那么怨毒,那么充满杀意和仇恨,反倒显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坠落下来。
头颅身边的血气被朱砂彻底包裹,然后烟消云散,她两个眼珠子都化了,伴随腐肉掉落下来,我大步追赶着,跳将起来,双手上的法印还未消散,便从后拽住了那截血糊糊的肠子,将这玩意倒拖回来,如那铅球一般,狠狠砸在了地上。
大片血花四溅,她终于无力再反抗,摇摇欲坠地跌落了下来,犹如一坨被烧焦的烂肉,黑色的烟,袅袅升起,伴随着一股古怪的呛人煤灰味道,充斥我整个鼻腔。
她的内脏吧唧了一下,抽搐着,也给朱砂腐蚀掉了许多,不再如同之前那么血腥了,而是被火焰烤焦之后散发出来的怪味,我跳上去,一堆乱踩,她头颅破了,变成了血沫子,内脏也在“滋滋”冒着烟,很快就融化了、消融了,变成了一弹浓墨色的尸液。
地上只剩下一撮头发,也给我用打火机点着了,并非是我残暴、冷血,而是这飞头降给我带来的刺激太大了,我生怕遗留下一丁点的祸患,导致她又卷土重来。
最终这飞头降被我整治得只剩一滩尸液,而我也在大喘气,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掏空,艰难坐倒在了地上,四肢还在无力地抖动着。
冷风吹来,带走了一切,破庙门口的白雾渐渐消散,夜里露出一片澄净的星空,我抬头,望着重新浮现在我眼前的一轮明月,内心却堵得相当难受。
好端端的一个少女,却给人炼制成这么恐怖诡异的玩意,那个隐藏在背后的阿赞法师,究竟是有多么狠毒的心肠,才会对一个无辜的少女下手呢?
这世间,泯灭天良的修行者大有人在,我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句话,所谓修行者,就是与天争命的不乏狂徒,为了达成自己心中的“目标”,就可以毫无顾忌地罔顾人命吗?
我在心中拷问自己,答案是不能,无论这家伙究竟是谁,只要他做了恶,干了太过伤天害理之事,就必要要遭受到惩处,老天是公平的,天道好轮回,举头三尺有神明,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一团怒火深深地涌入了我的胸腔,我站在冷风之下,深深吸入了一口夜风中的凉气,到了此刻,我反倒不再那么急着逃走了,心中十分好奇,也想要见一见这位躲在暗处操控一切的家伙,看看他到底还有多少能耐,能够将我和张小饼留下来。
寒风袭来,惊悸犹如潮水般褪去,此刻倒映在我内心深处的,却只有平静,我回头,望着出现在高速路尽头出的那一道黑色声音,然后缓步走向了他,说阿赞法师?
他点头,然后对我拍了拍手,说是的,想不到中原一脉,居然涌现出了这么多年轻高手,看样子我也老了,这飞头降能够被你如此轻易破解,倒是让我很意外。
我说你太谦虚了,只用了七天时间,就能够将一个无辜少女炼制成这么可怕的降头,恐怕整个东南亚,能够达到你这种境界的法师已经屈指可数。
他说不,这飞头降之所以能够形成,倒并非只是七日之功,我事先可是做足了准备,备了许多功课呢,方才能够让她有如此成就,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药引子,所以迟迟没有动手炼制罢了,这女孩并不是什么好材料,将我这么多心血都消耗在她身上,着实有些浪费了!
他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脸色异常平静,好似在述说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如果不是知晓其中内幕,恐怕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如此凶残毒辣的飞头降,是出自眼前这个干枯瘦弱的小老头之手。
我说然后呢,一个无辜的女孩被你弄成了这个样子,你心里就当真没有一点波动?他残忍地笑了起来,说哪里,这些都只是小场面,身为降头师,第一个要达成的基本要求就是心狠,你不能理解这其中的乐趣,我并不怪你。
我冷笑,说阿赞法师还真是厉害,心黑手狠,真是枭雄本色。
他说哪里,你谬赞了,我只是一个独居山野的老人,一辈子潜心于研究降头术的终极奥秘,只可惜,国内资源有限,我才会不远万里,奔波到了这个地方,本想借助老周的雄浑财力,帮我培育出树妖的精元,却没料到会被你个黄毛小子抢占了先机。
第363章 生死争斗(上)
我说你培育树妖的目地又是什么,据我所知,树芯的精华部分固然是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可身为一个人类,却是没有办法轻易取用的,难道只是为了炼丹吗?
他摇头,说丹鼎之术并非我所擅长,至于我的目的,你也不必追问。我又说道,“还有个问题,我倒是很好奇,你既然懂得飞头降的操控之术,自然也该晓得,炼制他人成为邪降头,不过是本末倒置,飞头降最恐怖的地方,还在于将这降头术作用于自身,倘若你真有那样的决心,将自己炼制成飞头的话,恐怕这世间能够阻止你的人少之又少,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他一脸唏嘘,摇头说本来的确有此打算,但可惜的是我在泰国仇家众多,一旦将自己也炼制称飞头降,必然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难保不会被仇家找准机会,打我个措手不及,两难之选,我只好选择一个比较稳妥一些的方式了。
我说哦,然后呢,这树芯已经被我炼制承担,给了小鬼服用,现在我是那也拿不出来了,你打算怎么做?
他指了指我胸口的槐木牌,说我此行便是为她而来,既然你拿不出树芯,倒也无妨,只要将这鬼妖灵体交给我,你我之间的恩怨,便算是两清了。
这话他之前讲过一次,只可惜却被我断然回绝,如今飞头降被毁,只剩他孤身一人前来,却仍旧说出这么大言不惭的话,正是让我好笑,说阿赞法师,对你而言,我怀中这小妖精,不过就是一个玩物,用来达成目的的“材料”而已。可对我而言,她却是我的亲人,朋友,你觉得,我会舍得把自己的亲人交给你来炼制吗?
他笑了,说修行本来就是逆天而行,要想攀登绝顶,就必须懂得抛弃物外,这种复杂而无聊的感情,不过是低等生物情绪的一种积累罢了,像你这么聪慧的小朋友,又怎么会想不通这一点呢?
我也跟着他笑,摇头说不然,修行者说到底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感情,倘若为了获取力量就断情弃爱的话,那人,又和畜生存在何等分别,哪怕让你登上绝顶,天下第一,你也不再是个人,而是魔。
他大笑,说成魔有什么不好,苍天不仁,弱肉强食,才是人之本性,偏偏有这么多圣母,打着欺世盗名的旗号,非要讲究什么仁义之心,在人世间编纂出这么多条条框框来压抑人的本性,小子,你若想变得更强,就学一学我,若是舍得将你身上这鬼妖给练了,自然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我摇头说你心中的道,与我不同,我的道在于人间,在于亲情,正是因为想要保护身边值得珍视的人,所以才赋予了我继续修行下去的动力和勇气,这种本末倒置的做法,根本就不在我的考虑之中。
“既然如此,那便把她给我,让我来替你享受这成果吧!”他说着,忽然抢前一步,身子诡异地拉近了和我的距离,当头一把黑沙洒来,腥臭难当,暴雨如瀑,漫天都是黑压压的铁砂,其中散发着无数焦灼的气息。
这黑沙拉长的黑布足有三四米,这么近的距离,我未必能够挣脱,当即用脚掌剁在地上,丹田中一阵旋转,继而一股气劲强流爆发出来,将这黑沙阻挡开来。
玄门中三教九流,修炼的法子也是千差万别,据我说知,这降头师也和养蛊一般,并没有太大的实战能力,可以凭借的,只不过是通过秘法炼制出来种种邪物,譬如飞头降,又譬如,眼前这漫天洒来的光幕。
我疾步错身,往后暴退了五米有余,刚刚脱离黑沙的覆盖范围,脑后却又有一丝锐风响起,回头之际之间一大片央央的黑沙卷地而起,竟然连天形成了一片潮水般的乌云,朝我兜头笼罩而来。
我心中巨震,暗道这老东西果然不简单,这一手操控毒砂的手段倒是鬼神难觅,或许是他在和我交谈的时候,就已然在暗处布置下了陷阱,我到底还是太大意了一些。
想到这里,我一拍胸口,后背雷击木剑爆发出一长串的嗡鸣,徒然间迸射起来,被我一把抓过,手腕翻转之间抖出了满手的电光,一剑挡开眼前的黑幕,并不与背后袭来的毒砂硬接,而是咬牙前冲,将身法展开到了极致,一剑朝着前方猛然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