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有个屁用,就算它真是咱也不能怎么地,我又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我白了他一眼,“你懂么?”
李越愣了一下,紧接着摇了摇头。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我暗叹一声,回过神来重新审视着这几道略微有些诡异的线条,目光反复在那些狰狞的纹理上游走着,一遍又一遍。
突然,我猛地一拍脑门儿惊叫道:“嗨,瞧我这脑子,这哪儿是什么花脸,分明就是八卦么!”
“啊?”
“啊什么啊,要不是被你误导那么一下子,我早想明白了。”我伸出食指在这个符号上比画着,“你看看它的结构,大致上就是一个三环套月的圆。”我着重又点了点两边,“再看这里面,左右各三道,中间被分隔开,一共六条纹路两两对应,这不就是‘坤’卦么,你再想想咱们现在是在什么位置,明白没?这么简单的事儿刚才愣被你搅和跑偏了。”
李越耸耸肩膀:“那也不能怨我啊,我又不太懂这玩意儿。再说了,你不老早就算出这几道门的位置么,还用跟这儿忙活半天数圆玩?”
“那不一样,”我对着掌心哈了口气,兴奋地搓了搓手,“早先我以为这八道门里面的生门肯定得是跟这些记号有关联的,而且没准儿生门还不止一个,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情况没那么复杂。”
“那咱……现在往哪儿走?”李越左右看看,一脸茫然地愣在我旁边。
“正西。”我带着李越按顺时针方向走到下一个门口,“八卦里‘兑’卦主水,大利西方,咱们刚才就是从水里进来的,而且整个洞穴也都依水而立,走这道门应该错不了。”我说着,特意又用探灯照了照门左边石壁上的符号,见从里到外依次是两个整圆和一道被切成两半的水波纹,正应了“兑”的卦象,于是就更加确信。
不过李越还是有点忐忑,他伸着脖子往门里面看了看,问道:“哥,你这个靠谱不?走‘兑’门就一定能对喽?”
“放心,”我紧了紧身上的背包慢慢提一口气,“应该错不了,否则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
话还没说完我就抽着鼻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顿时尖锐的回音在空旷的四壁间飘荡起来,仿佛一个个鬼魅的呼号,刺得人胸口不由得一阵紧缩。
我皱着眉头朝四周看去,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异样的东西被我的喷嚏声所惊醒,借着黑暗悄悄潜伏在了我心里一个没有被注意到的角落。
“怎么了?哥?”
“啊,没事儿,没事儿。可能是刚才在水里有点着凉。”我假借着揉鼻子的机会琢磨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想不出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到底出自哪里。“不要紧,走吧。”
我反复咀嚼着心中那点异样,跟李越一起慢慢走进了门后面的甬道。
周而复始(上)“唉,不说还真不太有感觉,被你那么一提好像我也觉得挺冷的。”
李越把手电筒夹在腋下,双手抱肩揉着肩膀,“还有刚才身上被那帮杂鱼咬的,这会儿也痒得厉害,你说那玩意儿不会真有毒吧?”他把手伸到衣服里面,不停地挠着后背。
我心不在焉地瞟了他一眼,无奈道:“我说你有谱没谱?说没事儿的是你,说有毒的还是你……”我拧了拧冷冰冰的衣服,随手在肚子上的伤口上抹了一把伸到他眼前,“瞧见没,流的血还是红的,应该没大碍。”
“哦,那倒也是。不过这底下还真冷得跟个冰窖似的。早知道就他娘的多穿点了。”李越尴尬地笑了笑,仰起脖子一个劲儿地抽着冷气。
“早知道?早知道咱还不来了呢,这黑咕隆咚地费了大半夜工夫现在才刚入门。”我打个哈哈抱怨道,“我说你别走那么快行不?宁停三分不抢一秒,安全第一,你不知道啊?”
李越打了个哆嗦:“走得快暖和,再者说谁刚才吵吵着费了半天工夫才刚摸进门来着,我这不给你争取时间么?”
我摇摇头,抬起探灯冲他胸口晃了晃,又摆到一边:“得了,你跟我争我不跟你争,咱好歹也先看看这墓主人是什么来头,毕竟现在进了人家门,不摸摸底细心里总不踏实。”我不自觉地挠挠大腿,脑海里蓦地闪过了刚才心底的那股异样。
“得得得,听你的。”李越放慢脚步随着我往甬道两边看去。黑暗中一幅幅古老的艺术品在微弱的灯光下幽然划过,却没有给寒冷厚重的空气带来一丝波动的迹象。
通常来说,留存在地宫里的文字和图画都是以记录墓主人的生平事迹和丰功伟业为主,间或还会夹杂着一些诸如陵墓建造过程或是寄托了墓主人某种期许的神化场景,然而现在我们眼前的壁画上面,却只有一排排大同小异的铅灰色炉子。举着探灯放眼望去,此时整条甬道就如同素描画展的长廊一般,只不过诡异的是,这次绘画展览的主题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毫无特色的八卦炉。
“我说咱哥俩儿别是闯到太上老君的阴宅里头了吧?”李越歪着脖子看了一圈,忍不住调侃道,“怎么这么多破炉子?而且明显这画画儿的水平也不行,我瞅了半天就没见有啥不一样的。”
我摇摇头没说话,把光线聚集在墙上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相似的图案其实并非都完全相同。
“不对,角度不一样。”虽然知道李越看不懂,不过我还是跟他轻轻念叨了一句,而后便没再理他,自顾自地依次地扫了过去。
壁画上所画的炉子是道教用来炼丹的八卦炉,造型十分普通,质朴无华的外表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每一幅画的炉壁上都篆刻着代表不同含义的八卦铭文。这应该就是当初画师按照不同方位作画的结果,而现在它们也成了这些貌似相同的壁画之间唯一的区别。
除此之外,即使是缭绕在八卦炉上弥漫不息的青烟也都仿佛是被同一阵风拂过一般,纷纷飘向一个方向,惟妙惟肖得仿佛在下一秒就能透过重重黑暗,飘洒进这沉闷的甬道里。
我看着这几缕缥缈的青烟,眼神一时间不由得就有些涣散,然而一个熟悉的声音却还是适时地将我拉回了现实。
第8章 八卦门(3)
“什么的角度不一样来着?”李越促狭地望着我,“这会儿光线太暗,瞧不太清楚。”
我愣了愣,揉揉眼睛笑骂道:“靠,真不知道你那几年怎么跟南爬子混的,八卦都不认识,还敢出来倒斗儿。”
“其实我们吧……主要都是凭经验。”
“得得,”我咂么咂么嘴,懒得跟他扯皮,“不认识就不认识呗,无所谓。”我指着一幅幅壁画上的标记简单解释道,“无非就是那八个字儿,‘离’、‘坎’、‘震’什么的,分别对应了八卦炉的八个面。实际上也没什么意思,没准儿是墓主人对这东西有啥特殊爱好,跟咱关系不大。”
“嗨,我就知道,这玩意儿向来都没啥可看的。”李越胡乱瞟了两眼,心不在焉地说。
我无声地笑了笑,扬扬下巴示意他先跟我往前走:“看不看的,心里好歹有个底,安全第一么,在地下多看看总没错。”
正说着,我突然就发现前方被灯光点亮的黑暗中慢慢浮现出一道门的轮廓。湿冷的空气软绵绵地从门外飘了进来,刺得人浑身上下不禁一个激灵。我提了提神,三步并作两步跟李越一起穿过门去,却又在下一秒同时从嘴里发出两声低沉的惊呼!
出口这边的场景,分明就和我们进甬道之前是一个模样!面前一汪死寂的潭水静静地流转在洞穴中央,黑暗中散发出阵阵冰冷厚重的气息。八道石阶触手般深入其中,静静的仿佛已经与水面融为了一体,而在它们后面与之相对应的洞穴壁上,赫然正是方才我们看到过的那八道拱门!
“这……咱们不会又走回来了吧?”李越咧着嘴,倒抽了一口冷气,手中的手电筒急急地来回晃悠着,想把这周围再看得明白些。
然而此时的情景却再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了,一切似乎都和我们方才经历的一样,不过……我眯起眼睛四下张望了一圈,果断地摇了摇头:“不对,这不是咱们刚才来过的地方。”
李越惊疑地啊了一声,扭过头用询问的眼神望着我:“是么?你怎么知道?”
“别忘了,咱俩人从水里上来的时候,可把潜水服都脱在石头台子上了,还有当时你屁股底下那几条死鱼,可你再瞧瞧这儿,什么都没有。”
我随口解释着,慢慢往旁边挪了两步,拿起探灯看了看石壁上对应的八卦符号,见正是与“兑”相反的“震”位,心里面一时间大为安定,只觉得比刚走出来的时候要轻松不少。
还好没有原路返回去,毕竟方才我们俩人可都是一路直行的,这要是迷迷糊糊地在不经意间又折了回来,那才真叫出鬼了。
“哦,没回去就好,没回去就好。”李越闻言点了点头,语气不由得缓和了许多,“那咱现在还接着按原来的位置走?”
“不妥,”我望着水面思索着,心里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一般来说这八卦中的生门向来只有一个,而且生门里面的路通常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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