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屈指朝我抓来,我迎着它而上,差点避不开它的指爪。我刚想用砍刀还击,没想到它另一爪又上来。我几乎躲无可躲。幸好我有准备,伸出打火机燎烤它,它骤然缩了爪子。
我看出来了,周围都是阳光,只在这一角落没有直射的阳光,我想要将它驱赶出来拿到糯米,可能性很小。我只有消灭它才能拿到糯米。
我打不过它,往后急退几步,它也没有追来。它老在那里挪不动窝,可怎么办?
我再次尝试和它交锋,提着砍刀便往前冲,它虽然受困于角落,但动手的速度却极快,我的砍刀没有到它的面门,它的手抓已经到了我脖颈前,我甚至能感受到它手指上带来的腥臭的风。我想要把它引出角落,让它在阳光下灰飞烟灭,可我却没有这个本事。
我第一万次的想,要是柳昭在这里就好了,他肯定有办法。
山风带着呜咽,像负伤的野兽,它穿过屋子的每一处缝隙和破碎的窗户,把脸藏在屋子的阴影里。
我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办法接近僵尸分毫,恰当的做法应该是退出去连房子带僵尸一块烧了,可我不能这么做。口袋里的朱砂已经不多了,还要留着保命,撒一把朱砂是否能将僵尸逼出角落?
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它缩在角落里是惧怕阳光,那我就让这个屋子里到处都是阳光,让它逃无可逃。
我从背包里摸出了一面镜子,就是普普通通的镜子就行。它能反射阳光到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我掏出镜子找好角度,对着僵尸就是一通猛照。那阳光经过镜子的反射一样十分炙热,突然照到僵尸的脸上居然升腾起一阵青烟。就像那种铁板上在烧烤牛肉,只不过烤的不是牛肉而是垃圾。刺鼻的臭味在屋子中弥散开。
僵尸发出类似于人的嚎叫,想要躲闪到边上,但等待它的是更为灼热的阳光。
今天真一个好天气。
这东西没有智能,只会到处乱窜,不一会全身各处都冒起了青烟。它出了角落,到处都是阳光,它四处乱撞,没多久就倒地抽搐,再没有起来过。阳光还在它的身上产生作用,它持续冒着青烟,已经不足为惧。
我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背上已是冷汗淋漓。我冲到僵尸先前待的角落中,拼命的扒起那个米袋。
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糯米,自然激动到双手颤抖,好不容易颤抖着解开米袋,那白花花的糯米倾泻留到地上。我望着这些白花花的糯米,激动的几乎要喜极而泣。
张仪有救了,张仪有救了。
我忙把米袋的口子重新扎起来,但在扎口的时候,我发现这一袋糯米的梗粒子怎么不一样大小?
我重新打开口子,抓了一把糯米在手中仔细看。这糯米的粒子长短不一样,好像有两种长短,我把那长粒子捡出来,仔细一看,心凉了大半。那长粒子的根本就不是糯米,而是普通的大米。
正文 第640章 拖入黑暗
这家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为什么非要把糯米和大米掺合到一块。这户已经死绝,可害苦了我。除去张仪身上的尸毒非得纯糯米才行,不能掺一点杂质,如果掺上了其他的米,即便混在一起吃下去,在大量的米中混合了糯米一样起不了效果。
我负气甩掉那糯米和大米混在一起的米袋,走出去重新寻找能救张仪的糯米。万一我找不到糯米怎么办。这样想着,起初我只是稍微有点不安,身上泛起鸡皮疙瘩,后来越来越觉得可怕,浑身发抖,四肢冰凉。
我不能失去张仪。我不愿意失去唯一的朋友,就这样孤独的活在世间。
我又一连搜索了三户,都一无所获。我心里快急死了,这时天又阴沉。在十一月灰暗的天空下,落叶的寒风吹刮着我的脸。吹的我越发焦灼。
村子里很荒凉,即便在人没死之前就已经很荒凉。不少的屋子看上去已是多年无人居住,历经多个严冬、酷暑,屋檐、门框上的砖头已经松动,而且长满青苔和地衣。屋子正面的墙上有一道道裂缝,犹如皱纹铭刻在被人遗弃的墙上。屋前的台阶也裂开,长满荨麻和荆棘,连着门框就是一道通往死亡的门。
满目疮痍的屋子,更加凄惨可怕的是它的窗子,没有窗帘,空荡荡的,连玻璃都只剩破碎的。一间又一间的废弃空房间,让人从外面都可以感受到它别样的阴沉,就像死人的眼睛瞪得老大,却很空洞。
在屋子的周围,曾经种菜的院子已经荒芜。从前的菜地长满了蒿草,院子的小径也被野草吞没。秋天的风凄凄,如诉如泣,刮来几片枯叶,更显得萧瑟。
面对着凄惨的景象和风的呻吟,我木然站了一会。心里被一种恐惧支配,那是一种缓慢的折磨,先给我希望,再让我失望,当我拼命去努力终于找到时,却又如掌中流沙握不住。
距我们离开村子到现在竟然还不到短短的一日一夜,我却带着张仪几经生死。张仪的好饭菜和那个温暖的家似乎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
我摇摇头,希望能驱赶不好的想法。毕竟事在人为,我还没有到山穷水尽。
又搜了几间屋子,还是没有找到可以救命的纯糯米。这里也是糯米的产地之一,为什么家家户户都没有糯米。我想了半天,可能是我搜寻的方向搞错了,我不应该在房间里搜。
很多人家都有地窖,通常储藏粮食和蔬菜都在地窖里。要找成斤的纯糯米,最好是去地窖里找。可我没有找过地窖,因为地窖里有危险,大白天尸傀很有可能会躲在地窖。地窖最适宜尸傀的躲藏。王守义家的地窖里就藏过僵尸,白天要说绝对照不到光的,那就只有在地窖里,地窖绝对适合新生的尸傀藏身。
我要下地窖,可地窖里会有尸傀,而且可能藏了不止一个。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时间不等人,我甚至能感觉到每每多过一秒钟,张仪的危险就多一分。我重新整理朱砂、墨斗线、符灰,又用枯木扎了火把。准备妥当后,我才扎紧自己的鞋带,掀开地窖的盖子进入地窖内。
我一路沿着房屋搜索,到要下地窖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村子的中部。此刻我下的地窖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不过干净不臭,甚至能看见成捆的白菜堆在地窖的入口处。
我下到地窖口。这地窖不深,只向下挖了一米不到。我没有冒然深入,只在地窖口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腐臭味,似乎没有危险。
我用火把探路,放在身前守护,唯恐僵尸会从黑暗里看不见的地方跳出来。没走两步火焰居然减小了。我望着自己扎的火把,没毛病啊,怎么会火突然小了。旋即,我感觉到双眼发花,心跳的激烈而快速,并且还气喘。
这个地窖常年不通风,可能下面缺氧。我急忙退出来,火把恰恰在此时熄灭。回到太阳下,我松了一口气,刚才一个不小心差点把自己憋死。火把熄灭以后,怎么都点不着了,而且周围也没有合适的树枝供我再扎一个火把。
我在地窖边等了一会,觉得下面的通风应该够了。为了应对可能再次发生的缺氧,我擦亮了打火机,一手打火机,一手砍刀再次下到地窖中。
这一次我走得极慢,时刻关注着打火机的火焰大小。地窖经过两次通风后,氧气充足,火焰再没有变小的情况发生。
前面一片黑暗,我几乎看不见路。打火机的光在黑暗的地下太微弱。仅能照亮脚下的一点路。我往前斜行,过了一会,我停了下来,准确地说,我感觉自己可能已经走到了底。
那里漆黑一片,寂静无声。我用力嗅了一口,空气中有一种不明的味道。
正当我准备辨别黑暗中那股不明的味道是什么,从边上伸出一直可怕的手,紧紧地攥着我的手,它的指甲极长,深深嵌进我的肉里。我吃了疼,没拿住打火机,打火机掉地后就熄灭了。周围只剩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急忙回头,想要跑回去。远处有一块圆圆的亮光,那是我下来的地方。我朝那个亮光没命的跑去,没走两步就被什么东西绊倒。
太黑了,我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但我知道绊倒我的东西不是好东西,我拿着砍刀狂乱的对着后面挥去,在毫无章法的挥舞中,我砍到了一个什么,我不确定,因为尸傀不会流血,没有任何液体飞溅到我脸上。
摔倒的时候扭到了脚,我想站起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这时候我才害怕,为了自己而害怕。如果我死在这个黑暗的地窖中,这里是不是我的坟墓?坟墓是安静的地方,而我死在这里只是堕入地狱,永远没有轮回,因为我会沦为魂魄不全的僵尸,然后跑出去不断的啃食其他人或者被消灭。
我的脚好疼,可我不顾疼痛,走不动就在地上爬。一直冰凉的手爪握住了我滚烫疼痛的脚腕,迟钝的把我往后拖。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撕心裂肺般的恐惧和疼痛。我用没受伤的脚踢蹬只那抓着我的手爪。
没有用!没有用的,它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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