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人朝藤萝遮荫的地方望去,就听到那边有人喊:“找到小赵了!”
小赵就是失踪的三个人中的一个。他在队伍中不起眼,中等身材,中等长相,唯一独特的是有一对大招风耳朵。
几个人脚步凌乱的把不满二十岁的小赵抬过来,放在一块高地上。那个土坡上长了很多箭竹,几个人抬着他不容易过来。
胖胖的队医气喘吁吁的跑过去,三两步爬上高地,摸了一下还昏迷不醒的小赵的脖子,就冲我们这边大叫:“把医药箱拿过来,他还活着。”
秦承志身边的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冲上去抬人,队医在前面大叫着让我们让开,一路把小赵抬到帐篷里。
现场很胡乱,我有心想看一眼那个受伤的人,但是给人群挤到一边。只看见他脸上血糊糊的,左边的那只招风耳朵赫然被撕出一个大豁口,已经没了,从侧面看过去就是一个洞。
等我挤过去的时候,看见帐篷大开着,队医已经给小赵绑上了袖带,血压计也到位。队医给他贴上电极片,用上输血器。我才知道队医的帐篷里面居然有怎么多医疗设备,连需要冷藏的血浆都有。他们一定还带了发电机,否则没电那么这些用电的仪器都成摆设。带这么多装备显然负荷过重,和我们以前那种轻装简行完全不一样。这么重的负荷,队伍里一定有不少挑夫,到时真的找到斗,照目前这个配置,也不是人人都能下去的,起码要留一半人在地面上。
我在外面看队医抢救小赵,没多大一会小赵就被救回来,血压已经稳定,就是人还昏迷不醒。
队医说,他的伤口遍布全身各各处,都是动物撕咬后参差不齐的牙齿痕迹,从伤口的迹象表明是犬科类的动物袭击所导致。
秦承志等不及他自己醒,要求队医给小赵注射针剂加速他醒来。队医也照做。
小赵醒了以后,秦承志第一个问他怎么回事。我在帐篷外面听墙角。小赵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值夜,他内急去上厕所,结果肚子不好,所以就蹲地拉稀。快拉完了,发现原本应该和自己一班站岗的唐臧、刘十八都往森林深处走去。
森林里黝黑一片,即便头上带着战术射灯也没法看清很远,他只听到一个很含糊的男人声音在说话,简单的重复一个词语。
小赵冲唐臧和刘十八大喊,但是依旧只剩他们远去的背影,那两人像压根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小赵上厕所的草丛离营地有几分钟的距离,如果他马上回去报信,唐臧和刘十八就要走远找不到。看着他们头上的射灯光线逐渐远去,小赵把心一横就跟上他们。然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摔倒了。
说完他就问:“另外两个人回来没有?”
他看看秦承志他们,显然从他们的表情看来唐臧和刘十八没有回来。
我听到他说,听到林子里面有人在叫喊发出重复的音节,心里就是一激灵,想进帐篷问他个详细。
但是秦承志在里面问他:“为什么不大声呼喊?”
他说:“当时,我离他们也就十几米远,怎么喊他们都不回头,以为他们发现什么就跟上去看看,后来我就摔晕了。等到我醒来的时候看见他们把我往这里抬。”
秦承志马上就问抬他回来的人:“你们在哪里发现他的?”
边上人回答:“离这里不远,大约往西北走一刻钟就到了。”
秦承志立即就叫发现小赵的人带路,他匆匆带了一队人赶往那里。
他们走了以后我才往帐篷里去。小赵虽然受伤被咬掉半个耳朵,但精神还可以,失血过多的他脸色有些苍白。
我问他:“你这伤怎么弄的?你不是说摔倒在一个坑里面?但是这些伤口明显就是动物咬出来的。”
小赵看看我,不说话,只是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队医。他不认识我,所以对我有所保留,不愿意告诉我。尽管他受伤不轻,但是依旧对我保持警觉。
那个有些胖的中年队医说:“这是先头和少爷一块进来的。”
小赵眼里的警惕才放松下来,说:“老板也问过我,我完全记不清楚,最后只记得自己应该是摔倒了。”
我仔细端详他的脸,他的伤口主要在胸口以上,头面部的伤痕触目惊心。血肉模糊的脸和耳朵让我没敢仔细看,尤其他的耳朵被咬的仅剩几丝肉,耳朵余下的部分勉强挂在脑袋上。这些表面的伤痕就算了,最要命的是他胸口的一个口子,深到可怕,瞟一眼连骨头茬子都能望见,但他没有觉得疼痛。
他们大概给他注射了不少杜冷丁之类的止痛针剂用来麻醉神经的知觉。小赵的表情很木然,没有痛的哇哇大叫,等一会儿药效过去,可有他受的。
以他这样的伤口,袭击他的动物完全有能力至他于死地,可为什么又留下他的活口?
我不是秦承志没有特权,所以在我问了几句以后队医就把我轰出来,理由是他的一些不致命的伤口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好,伤口必须都清洗缝合,否则会感染,到时这条命一样留不住。队医已经等在边上随时准备拿鱼肠线给他缝上伤口。
队医将我轰出来的感觉非常的刻意,似乎是做个外面巡逻的人看的。而且这个男人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出帐篷的时候小赵还在找自己的护身符,他被抬来的路上,我看见他的护身符在进营地的时候碎裂摔在地上。是一个玉石的人像,玉雕挂坠上刻得既不是观音也不是如来,而是现代道家的祖宗——太上老君。
正文 第324章 挑拨离间
等我从里面出来,想去看看丝丝和阿珞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忽略了一点。秦承志是离开了,但是他的儿子秦子涵还在营地,这里他剩他最大。自从他老子来了以后,这几天他都安分守己没有来打搅我。说实话,这是他老子来了以后唯一带给我的好处。
我刚从队医的帐篷里钻出来,准备进阿珞住的帐篷——阿珞的伤势比较稳定,所以移出队医的帐篷。才打那边拐弯,秦子涵就不期而至,嘴里叼着一根抽了一半的雪茄。我不想看见秦子涵,所以凝视着他来的反方向,希望他能识趣。我现在没心情和任何人闲话家常。
不过,这一次他上来既没有动手动脚,也没有说带颜色的话,他甩开了跟着他的人,迈着腿踱步到我面前,我等着他一开口就把我吓一跳,他说:“你看什么呢?”
秦子涵自从他爸爸来了以后就失去了话语权,没有活动的时候只能在营地里面溜达。他爸是这里的老大,所以他也没法对别人吆五喝六,无聊只好来找我。我看了他一眼,他的双眼凹陷,黑眼圈越发深了。我转过脸去,说:“我在看森林里的魑魅魍魉。”
他盯着我的脸,认为我在胡说八道,“好看吗?”
我点点头,说:“比你好看。”
他把脸凑过来,小声说:“我来找你说正经的。你还不打算跑?找到宝物以后我爸会要你的命!”
我望那边,看着我们说话的人朝张望了一眼,说:“我连这小小的营地都跑不出去,周围的人都盯着我。即便我能回到来时的王宫,我怎么回去?我一个人可跑不出无人区的。”
“别说你不知道那三个人的下落。”他凑得更加近,“你去找他们不就行了,让他带你出去啊。当然,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套取柳昭等人的下落,反正我爸爸早晚能找到他们。”
我怀疑起了他的目的,难道他想通过我找到柳昭、伽陵、吴牧之?我说:“你错了。我和他们并没有你们所认为的那么亲密。我真的不知道柳昭人在哪里,我想这点你爸也知道,否则他怎么会一次都没有问过我柳昭去哪里?如果我真的那么重要,他们早就带上我了。”
秦子涵皱了下眉头,说:“伽陵和我爸说过你是开启的钥匙,可是为什么他们逃走不带着你去?”
“我怎么会知道别人的心思。还有,你真的认为柳昭会逃走?为什么毫不怀疑他们是遇到危险才和我们走散的?”
“得得得。破坏你心中小柳儿的完美形象了吧?也许我应该告诉你,他是多么卑劣的一个人?嗯?”他冲我一挑眉毛,活脱脱一个纨绔少爷的模样。
“我没空听你胡扯!”我扭头打算走。
但秦子涵一副预料之中的样子,他在等我发怒,仿佛对我的喜怒哀乐很感兴趣,他自己迫不及待的说开。
“柳昭这个人从小生活在孤儿院里,和我们完全不一样。他和他那个生下来腿就畸形不能见人的妹妹——小抈就是在孤儿院里认识的。当时,我爸好心要收养他的时候,他就和我爸提条件要带着他那个残疾妹妹,那时候他也就十岁的样子吧。孤儿院巴不得甩脱这两个麻烦的大包袱。这个柳昭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很能闯祸,经常欺负比他小的孩子,还偷看护的钱。”
我本来是不想听的,但是因为秦子涵说的是柳昭小时候的事情,而我对他的了解太少,不自觉的就被他的内容吸引过去。我忍受着秦子涵讨人厌的长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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