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掀开盖子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有那么一瞬间我闻到这股臭味还以为自己是在开棺,尸臭都没这么臭。
木板箱一透光,一个男人往暗影里躲了躲。一阵稀稀落落的响动,他动了动以后污秽恶臭的气息更加厉害了。我胃里瞬间翻江倒海,差点没吐出来,我实在忍无可忍用冻僵的手捂着鼻子。
在箱子找不到光的地方,一张脸缓缓地抬了起来,头微微偏着,一头凌乱的长发中露出一只蓝灰色的眼睛。
“你能出来了吧。”我忍着恶心,在想实在不想拉他一把。
就听那个好听的嗓音说:“我不能见阳光。”
他说话的时候从纠结污秽的长发中露出了很清秀的下巴和薄嘴唇。一阵风吹来,他又往后缩了缩,身上穿得一层一层像兽皮一般的东西,已经脏得看不清楚颜色。整个人就是一堆臃肿的尸块。
“那怎么办。”这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才明白他们刚才表现的倒算全都是害怕,不过,仅仅因为他很脏,也不在于退缩到这种程度。
我把箱子的盖合上,让他等会,我先去问问其他人。
我想找秦子涵也没用,不如找“皮夹克”。“皮夹克”正好在分发弹药,我问他讨了五发子弹,问他:“我把箱子打开了,他说他怕阳光。”
“皮夹克”抬眼看看我,说:“你拿衣服给他蒙上,别让他见阳光不就行了,我这正忙着呢。”
都不愿意干的活儿就叫我做。我拿了一件登山服,和一件披风打算给他穿上。
阿珞在后面叫住我,说:“你千万别靠他太近!小心他又使什么花样!”
对于阿珞的警告,我觉得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这个人不就是臭吗,干嘛搞得像对立的敌人一般。屎也是臭的,你还不是一样,每天都要拉。
我那个衣服递给他,木箱子很高,我踮起脚伸着头才把衣服递给他。阿珞在后面发出一声警告的尖叫。不过,我没理会她。
我有了准备,所以伏在木箱上的时候是闭着气的,可是一靠近木箱眼睛没法闭起来,必须睁着的,不知木箱里到底有什么,我的眼睛被刺激的很痛,几乎要留下泪来。在泪眼朦胧里我好像看见一直金色的蜈蚣爬进他的身体里。
那浑身发臭的男人说:“你站远一点。”
我把衣服抛给他,就离开后车厢,跳到雪地上。
我一落地,阿珞便拉着我转圈看看我有什么一样没有。我问:“怎么了?”
她说:“我们回车里再说吧。”
分完装备以后,那个男人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骑在了马匹上。哑巴和瘦猴远远地骑在后面。我们一行人又上路。
回到温暖的路虎越野车里,刘裕景忙不迭地问阿珞,为什么大家的反应都这么过激,好像很怕那个很臭的家伙。
阿珞说,这个人是五年前秦承志从藏地的雪山深处带回来的,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头。当时,他会被秦承志的发现,是因为雪山上的秃鹰们成群结队的在半空中盘旋,而成群飞翔的秃鹰下面围着的就是这个人。
秦承志之所以会带上他离开雪山,因为他在出来的时候算过一卦,路上会遇到贵人。信则有,不信则无,所以秦承志顺手救下来这个人。
正文 第227章 矛盾初现
不料才走到半路上秦承志就把肠子都给悔青了。这奇臭无比的男人杀了他一个手下。
没人看见这个手下是怎么死的。这个手下前一天的傍晚,用皮带抽了那个男人一下,当时手指尖就被不明的虫子咬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人发现死在床上了。死状骇人,浑身都是血淋淋的,像被人扒了皮,身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到处都是出血点,在咕噜咕噜的冒泡泡,就好像尸体没有被煮熟就在内部开锅。
发现尸体的人一看,正有无数的虫子从尸体中冒出头。
当年许多人要求秦承志杀掉他,但是秦承志没有同意,而是把他秘密的安置在雅安附近的宅子里。这些年他从未出过雅安,但是组织里有弟兄下斗中了尸毒,或者被墓道里的僵尸咬了,他都能给治好。
“他可以解尸毒?”我吃惊地问阿珞。如果能求他解了尸毒,再找到齐雨箬和老周,一切都还有可能!我立马感觉到就冲这一点,这次没有白来。
“对,他可解尸毒。他本身就是个毒物,一身都是毒,时常把他的虫子放出来溜达。”阿珞扁扁嘴巴。
刘裕景插话道:“我们刚来那会郑姐你就是在楼上和这个怪物吵架吗?”
“是啊。那天我正好看见一条蜈蚣从他门缝里爬出来。”阿珞说。
她再怎么厉害还是个女人。女人天生就对虫子比较敏感,更别说是那种有毒的虫子。
这个怪人一定很危险。但是一想到有机会可以救齐雨箬和周卫国,我的内心立即收到了鼓舞,一路颠簸的劳累也减轻不少。起码眼前有了一丝丝曙光。
我给他送衣服的时候,看见他身上披着很多兽皮,臃肿的堆在身上,在兽皮的下面偶尔看见他的衣裳,似乎是一件藏袍,勉强隐约可见暗绿色的底料。
我问阿珞:“他是藏族人吗?”
阿珞想了一下,说:“不是,从未听说过他会说藏语。他很少说话,你不问他,他就不答。他仿佛从天而降,我们都弄不清楚他是哪里冒出来的。”
“这么臭的怪人,谁要和他主动说话。看他一眼都要忍着厌恶。”刘裕景在一边补充。
我感觉这个人并没有柳昭那么冷淡,就冲他刚才看我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不过就算他比哑巴更冷淡,就算他是个粪坑,为了齐雨箬和周卫国我都得跳。
后来的几天里我一直偷偷观察那个怪人,他始终带着病态,佝偻着身体,不过他从来没有要吸过氧。
我们的车上都带着氧气瓶,一开始进藏区的时候,时常会觉得难受要求吸氧。
在扎西冈的小镇上,我们休息了几天,算起来从我们出来到现在一路休息外加秦子涵拖拖拉拉的行进已经过去了二十余天。有些地方的积雪已经渐渐融化。
现在完全靠着浑身发臭的怪人带路了,他被放出来几天以后,没有刚出来的时候那么臭了。我估计我们已经过了古格遗址,看来我们的目的地并不是阿珞之前说的古格遗址。因为阿珞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还要再往西走,再往西就要到克什米尔境内,我们莫不是要偷越国境线?
不料到了扎西冈以后,发臭的怪人又让秦子涵下令往南开了二百多公里。这里的景致突然变得完全不同,路上更加荒凉,周围没有人烟。不断有新发芽的小草,钻出冻硬的土壤。附近的积雪已经连不成片了,只是东一块西一块的堆着。幸好风不大,望向天空是很清澈的蓝。
我们的速度明显缓慢了下来,因为路边出现了从地底下露出的大量木桩,“皮夹克”说有些像是古墓的遗址,据说塔墓就是用这些木桩奠基的。
地貌的变化有时很让人咂舌,这里八十几年前还是水草丰美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些刺眼的枯草,远方渐渐褪去皑皑白雪的褐色山峦显得分外狞厉诡异,让人不敢多望。
曾经这里气候环境适宜,人们在此留下来灿烂的文明。现在也就剩下这些残垣断壁。每回一说可能有斗在下面,刘裕景就很兴奋从车里跑出来,但是后来又发现不是的。几次一折腾,刘裕景就像狼来了中的山民,不愿意再相信这里有斗了。
我们在荒漠和山里兜兜转转,最后谁都说不清楚究竟到了哪里,这个地方地图上根本没有。为此秦子涵大发雷霆,要教训带路的怪人,但是那个人坚持自己走的路是对的。最后大家面面相觑,谁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们已经进入了无人区。车队和马匹一路飞驰在一望无际的荒凉雪原上,气候条件非常恶劣,我为我自己能撑到这份上也是非常吃惊。车子和马队离的非常远,高原上的小种马虽然耐力极佳,但是速度根本比不上路虎越野车,我们的车辆只能开开停停。
进了无人区唯一的好处便是他们不再看管我,因为我一个人即便逃跑,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无水、无食也是死路一条。
丝丝昨天晚上睡觉前已经和秦子涵大吵了一架,这一路上他们吵架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因为她实在无法忍受每天晚上都要睡在帐篷的毛毡上,早上起来又没水洗脸。
睡在帐篷里一点都不暖和,夜里冻得背上的皮都快掉了。丝丝说,在这个没人的鬼地方,吃没吃,喝没喝,她已经好多天没有洗澡了,一到晚上浑身都是冰凉的,感觉自己快死了。
他们吵架的时候其他人都在周围,但是现在完全没有人费心去劝架,连续好几天在没有人烟的地方搜寻,几乎没人再有精力管闲事。连一向爱打圆场的“皮夹克”也只是象征性的发出几声无力的劝解,就由得他们去了。
阿珞一到晚上就一遍一遍的数压缩饼干、矿泉水和各种罐头,盘算着我们可以依靠这些食物和水活几天。到睡觉前还要再数一遍。当丝丝和秦子涵吵到,食物匮乏的时候,吓得阿珞又多数了一遍压缩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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