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发现,我冤枉了她。
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有人趴在我胸口,水瓶里的水被未知的力量喝掉、东西没人动就被打碎。我清楚的记得,友珊自燃的前几天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她变得很焦虑,不断的告诉我们好像有人在跟着她,喝掉了她的水,打碎了家里的东西。我们当时都没有重视,认为是她记错了,或者弄错了,完全没有把它们和手上的……”
我父亲记到这里就翻页了,我也翻过去,可是后面的那句“我觉得呼吸很困难。”和前文的内容对不上号。
手上的什么东西呢?记号?物品?还是其他。
我扒开两页之间书脊,发现这里面被人撕去了好几页,变得没头没尾。
接下来的内容,勉强让人读懂,还是他的那个噩梦:“一到了晚上,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我感到肌肉松弛,骨头像肉一样软绵无力,肉像水一样溃不成形。我浑身无力,萎靡不振。我连自己都无法控制意力。我甚至无法做决定,好像什么东西在决定着我,我唯有服从它的意志。”
“四月二十日
我大概在十二点的时候睡着了,可是一直都有一种朦胧的焦躁不安。我睁开眼睛,还是躺着不能动,开始我没注意到什么,忽然间,我桌上的那本合上的书自己打开了,并且在一页一页的有规律的翻动。周围没有一丝风,因为是春天,窗户也没有开。”
没有了。日记记到这里就没有了,后面又全部被撕掉,看上去像是一把被扯掉的,扯得干干净净,从大力撕扯导致有些变形的笔记本最后一页的封皮来看。撕笔记本的人扯得时候十分干脆,没有一丝犹豫。
残留日记的最后一部分记述的地点就是在家里,在这个桌前,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多疑的往后看看,家里还是很平静,一如很多年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难道说四月份的时候家里已经渗透了某种神秘而可怕的力量?
当时以为临近毕业,很多同学都退宿找工作,我也是其中一员,那个时候我是住在家里的。白天去实习的公司上班,下班到家也要六七点了。那段时间的夜里没有任何异常,我爸他一直不太说话,可是当时我认为是他一向如此,本来他也不喜欢说话。那时候他已经活在恐惧里了吗?
正文 第23章 再读笔记(3)
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今年的四月三十号,他说,要出去办一件事,大约两个月左右就会回来。我和他之间从来只有他说什么,我听什么,一向没有商量的余地,就算我当时多问一句,他也会装作没听见或者大声的呵斥我。
六月三十日,约定的时间到了,他还没有回来。我原先实习的那家证券公司,不是很喜欢我,况且近几年的股市都不太景气。公司开出的条件对于被雇佣者极度的苛刻,工资是按天算的,日工资是80元一天,必须做满两个月,每天都不能迟到、不能早退跟别提请假,随后才是三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间工资八折,并且所有保险和金都要自己缴纳,公司可以随时辞退你,所以我最后也没有打算继续留在那里。离开那家证券公司以后我就没有再去找工作。
我丝毫没有人生理想可言,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对于未来充满了迷惘。原本打算和我爸商量一下,去他朋友开的古董店上班。我从小就很喜欢古玩,这样也能顺带混过这一个夏天,却不料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我爸回家。
我放下日记本,环顾四周,自从我爸失踪到现在,这里一直我一个人独居,并没有异常的情况。我想,这种异常只发生他一个人的身上。或者说,发生在十年前和那些人有关。
我把所有的信息在一张白纸上罗略了一下,画了一个表格,得到了如下有用的消息:十年前,我爸和日记中的友珊、方知、张老师等等人去了一个地方,发生了一件事情。随后,在他们第二次去某个地方的时候,“它”出现了导致了张老师和友珊的离奇死亡。至此,我爸他们才开始正视“它”。又过了几个月,父亲他们好像找到了一种方法,让“它”不见了。可是今年“它”又出现了,所以我爸失踪了。
可是,我妈和他们做的事情毫无关系,为什么我妈也会失踪,为什么“它”消失了十年之久,再次出现的诱因是何?
也许,找到我爸去过的地方就能接近真相,就能知道我爸他们在躲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望着四周的墙壁,线索总是写在书里,摆设里的,不会写在墙壁里。
我拉开床头柜,发现里面基本没什么东西,空落落的放着两卷餐巾纸,最底下一层放着一个不常用的帆布包。
房间里的东西虽然不多,橱里的衣服也没几件,但是相当的乱,书只是随手一摞、衣服也只是一大堆塞进大橱,上次长马脸带人来搜东西,回来我也没心思好好整理,就随手一塞。
我拉开柜子,开始翻找有关的本子,报纸,照片。我捏着我爸穿过的衣服,一角都不放过。不经意的小细缝都有可能是藏东西的地方。
一寸一寸的翻找。幸好我家没钱,我爸住的房间不大一共也就十六个平方米,以前我总觉得那个房间很普通的,今天觉得它哪里都不对头。
我的注意力被一本发黄的直排版书吸引过去,它发潮泛黄,一翻一股发霉的味道。可惜这本看上去有点故事的书,是一本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世界名著,整本书上没有明显记号,第35页上有一滩污渍,看上去像是谁把酱油汤撒上去的。
我把翻过的书放在书桌的左边,随着左边的书越堆越高希找到答案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瞎忙了一个上午,我从犄角旮旯里搜罗了一堆废纸、废书本,搞的自己灰头土脸像个收废品的。我准备洗个手,吃点上个星期去超市买的速冻饺子,准备下午再继续翻。
边吃饺子,边心里在瞎琢磨,我爸会把重要的东西藏哪里,家里虽说就这么屁股一点大几十平方米,但是能藏东西的地方太多了。说不定我爸还会凿墙藏东西,干他们那一行的说不定脑子里全是些奇思妙想。
丧家之犬,我心里头腾出这个词来绝对能说的上我一直以来的精神状态。以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着,像个被人抱在手里的宠物狗,有我们这一代人的迷茫。现在想为了找我老爸而活着却处处受人白眼,碰一鼻子灰,就像一条没主人的流浪狗,看尽周遭人突变的嘴脸。
我揉揉以前没怎么干过活的肩膀,以前我爸老是说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真让老头子说着了。
我真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要不是碰上了那个古怪的青年“三白眼”,鬼知道我在墓道里怎么活下来的。
当我再一次直起腰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我又埋头苦干了五个小时,这次没有老板发我工资我却干的全心全意,中途没喝水也没休息,终于整理出可能有用的东西:
一叠放在信封里的照片,我老爸没习惯放在相框或者相册里。一本讲术数的书,一本讲风水的书,我小时候看过的《藏经》,最后一本是破的连封面都没有的书,什么内容没来得及看,一本印着美女的画册或者说是写真集,三月份、四月份的各色报纸。
这几本书一看就没有多大的价值,怪不得上回长马脸他们不在意这些东西。上回长马脸和他的手下就拿走了钱。
没什么价值的东西,我发起愁来。我随手翻着装照片的信封,照片没有分类,同一个信封里,有发黄的老照片也有小时候我们一家三口照的。
我翻了半天,除了我们家几个亲戚,没见过的人我看不出谁是谁。我试图从里面找出那些于此有关的人,比如日记里反复提到的友珊、方知等等,但是毫无进展。
又白忙了一天,都是些没有东西,找不到线索等于白搭。我失望至极,一屁股坐在地上,刚好坐在爸爸那本宝贝日记本上,那本本子居然很不经坐,在我瘦削的身材下被坐穿了。
不,不能算坐穿了,应该说是坐开了。
2015·扫黄打非·净网行动正在紧密进行中,阅文集团将积极配合相关部门,提交资料。
请作者们写作时务必警醒:不要出现违规违法内容,不要怀有侥幸心理。后果严重,请勿自误。(已有外站作者,判刑三年半)
正文 第24章 再读笔记(4)
我拿起那本封皮被我毁坏的本子,发现它和魔术师的布口袋是同样的原理。
魔术师常常会在暖场或者大魔术的间隙表演这种空口袋来东西的小小障眼法。拿一个黑布口袋,展示给观众看,让观众从视觉的误差上以为这个口袋真的是空的,说穿了就是里面有个夹层而已。
我原先不知道笔记本的塑料封皮里可以有夹层,就像你以为蛋糕已经吃完了,打算扔掉装蛋糕盒子的时候,发现盒子是双层的,里面还有一层蛋糕的那种吃惊。
我小心翼翼地慢慢撕开因为时间久远而有些发脆的塑料封面,一张薄薄的纸贴着内里的封面露出一部分来。我的心也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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