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欣平时白天都在学校,到了晚上才会回来,她偶尔会让我晚上陪她出去散散步,透透气。我瘸了一条腿,走路不方便,只能在崇明公寓旁边转悠。所去的地点,也不碍乎花坛,社区活动中心,还有后面的那个人工湖。”
杜克施道:“这些地点理论上都不可能存在重大安全隐患。你在想想看,你们还去过哪里?”
“还去过哪里?存在安全隐患?”胡翰寻思着。终于,他的身体一颤,眼中也泛出光芒。
杜克施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道:“是哪,快说。”
胡翰咽下唾沫后,瞪大眼睛道:“我在这里很少出门,几乎不认识任何邻居。而黄欣为人活泼,喜欢和熟悉的人说笑。为此,她也想带我去见见其他邻居,只是我不想这样子和她一同出现在别人面前。她理解,便没有为难我。只有一个邻居,我和她见过不少次。”
正是因为胡翰的自卑不愿意和黄欣一起出现在邻居面前,加上两人都是夜里出来,所以,警方在调查黄欣的背景时,也是没有发现黄欣和胡翰的关系。
说到一个邻居,杜克施问道:“是谁!那个邻居和安全隐患有什么关系?”
“黄欣和十九栋101的刘奶奶关系不错。刘奶奶人也挺好,所以黄欣带着我去过刘奶奶那两三次。刘奶奶是一个人住,最近她的记忆力有些下降,经常忘记关煤气。之前就因为煤气泄漏,差点酿成大祸。”
刷的一下,杜克施马上将手铐铐在胡翰的手腕上,且将另一边直接锁在了床上。
“你先老实在那待着。”
正欲离开房间,杜克施手机又响了,扫了一眼号码,他接通后没等那边开口,直接道:“十九栋101!”
“额,这么巧,我也刚好查到那里!”虞雅婕道,“我问了一个老住户,她说黄欣和101的刘奶奶有接触。而刘奶奶那确实是个大隐患。”
“应该就是那了。我现在就过去。记住,切记不要打草惊蛇。黄欣如果正在101屋内,那她随时可能对刘奶奶产生致命伤害!你自己说的,懦弱者心理引申!”
第17章 唯一的机会
懦弱者除了偶尔的冲动,大部分情况下是不会对他认定比自己强的势力对抗。胡翰和黄欣策划这次犯罪行为,他们的起始行动也仅仅是在幼儿园绑架毫无威胁的小孩。这其实多少说明,他们本身就不是犯罪的料。他们内心并不强大,仅仅是因为一时的冲动,才决定产生报复犯罪。
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黄欣已经无路可退,她知道全城的警察此刻都在搜捕她。懦弱的她更加不会在这一刻选择对*者报复,因为她害怕,胆怯。然而,这类人员的心理中却存在一种特殊的现象,便是懦弱者引申。比如,踢猫效应。
踢猫效应是指对弱于自己或者等级低于自己的对象发泄不满情绪,而产生的连锁反应。这种反应的核心便是,本身不敢对抗比自己强势的人,却只能通过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而找到发泄点,即使这个比自己弱小的人本身是无辜的!
人的不满情绪和糟糕心情,一般会沿着等级和强弱组成的社会关系链条依次传递。由金字塔尖一直扩散到最底层,无处发泄的最弱小的那一个元素,则成为最终的受害者。
那现在,谁才是最弱小者?显然,黄欣找到了刘奶奶!一个独居且记忆力严重下降的老人,对于黄欣来说是毫无威胁,且极为弱小的存在。即使刘奶奶的是无辜的,然,这会的黄欣已经散失了理智,她只是在找一个可以发泄的渠道罢了。
杜克施和虞雅婕悄悄的靠近19栋101。这会的屋内没有灯光。杜克施透过月光从窗户偷偷看去,见在卧室之中,一个女人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正抬着头看着床上的老人。
老人显得很悠闲,靠在床上轻轻锤着小腿,时不时还把旁边的苹果片放到嘴里。屋内有些对话,但是声音很轻,完全听不清楚,只是从两人表情判断,对话的内容轻松温馨,因为老人时不时还会张嘴发笑。
气氛并不紧张,绝对不像想象中的危机。然,杜克施和虞雅婕都清楚,这只是表象。黄欣的情绪看上去稳定,但是,对于已经全城通缉的她来说,只要有一丁点的刺激,便马上可以在她认定最弱小的刘奶奶家中完成最终报复发泄。因为,这会的刘奶奶便是踢猫效应中最弱小的一环猫,黄欣只有踢上猫一脚,从而在这个连锁反应中才能找到存在感。
“你有没有闻到气味!”虞雅婕敏锐的察觉到什么。
“煤气!”杜克施当然看见了厨房,“刘奶奶用的是那种老式煤气灶和煤气罐,没有报警和自动关闭功能。屋内没有打开灯光,看来黄欣已经决定了在这里闹事。”
“那怎么办!刘奶奶有危险!而且此刻一旦遇到明火,可能就会爆炸!”虞雅婕心中焦急。可是如果按兵不动,屋内的煤气会让两人煤气中毒,最终也会丧命。
同归于尽,玉石俱焚!黄欣不敢找强势的人报复,而最终只是和她认定的弱小者死在一起。同时,她还带纸条给胡翰,估摸是想让胡翰也过来看着她走完最后一程。
因为屋内已经有煤气,所以,贸然闯入,一旦遇到明火,又或者让黄欣直接点火,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会的虞雅婕神情高度紧张,她甚至在思考如何善后了。煤气爆炸,这可不是小事:“得想办法将黄欣引出来!”
“所以这张字条可以用了!”杜克施打量了虞雅婕,道,“你的手速如何。”
“你想强攻!”
点点头,杜克施道:“利用这张字条可以让黄欣将门打开,但是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我们两人需要同时第一时间冲进屋内,我控制黄欣,而你则马上去关掉煤气,并且打开窗户。一旦我们不能第一时间进入屋内控制黄欣,则黄欣会利用明火制造爆炸。”
咕噜,虞雅婕喉咙不由自主吞咽唾沫。当初孤身面对绑匪的枪口,虞雅婕就体验过一次生死一瞬间,这次却要和杜克施共同应对可能的煤气爆炸,更是让她心跳不禁加快。然而,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黄欣已经将煤气打开,所以,如果不马上行动,屋内的刘奶奶,以及周边的居民都会有危险。
“只能这样了!想要救人,就得冒险。”
“呵,你要想好了,一旦煤气爆炸,就算你死不了,你这张让人垂涎欲滴的脸蛋和诱人的身材可就毁了。”
一把抓住杜克施又想摸自己柔腰的猫爪,虞雅婕狠狠瞪了一眼:“都这会了,你还不老实。我做警察的第一天就想过各种危险。而且,要死我也得拉着你做垫背。”
“哇哇哇,你是说死也要和我死在一起?你这是表白吗?”
真是拿杜克施没办法,这家伙永远一副没正形的样子。虞雅婕已经算是心理素质不错的啦,但是和此刻还在谈笑风生的杜克施相比,她真的知道什么叫没心没肺了。
时间不等人,玩笑归玩笑,杜克施还知道现在要做什么。他和虞雅婕摸到了门口,杜克施弯腰将那张字条从门下塞进了屋子,随后,他冲着虞雅婕做着手势,示意是否准备完毕。
虞雅婕压着手,示意等她的号令,微微闭上眼睛,她在脑海中将屋内的环境模拟了一下。刚才通过窗户,她已经了解从正门到厨房的路线。如果正常行为,自当不用认真模拟。然而,他们只有一次机会,且这次机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深呼吸,轻轻捏着拳头,在脑海中将行动路线模拟完毕后,虞雅婕做出冲刺准备,微微点头后,示意杜克施可以敲门。
“你确定!”用口型示意出这三个字,杜克施手已经放在了门上。
点点头,虞雅婕再次摆出OK的手势。正如她说过的,做警察的第一天,她就想到过各种危险。而如今的场景,是一个警察不能回避的!群众有危险,警察不冲上去,还有谁冲上去?就算是没正形的,平时爱占便宜的杜克施,也不是没退缩吗。
咚咚咚,房门终于传来敲击。这声敲击,让虞雅婕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只是在她的目光中,杜克施竟然还是面带笑容,就跟去串门一般的继续敲着门。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心中不禁感叹,虞雅婕却不敢分心。
里面传来一声谁啊的询问声。
但杜克施并不开口回答,只是依旧轻轻叩击。这很正常,一来,只要杜克施开口,则会露馅。二来,胡翰本来就很少串门,宅在家中的他存在一定的交际障碍。所以,杜克施和虞雅婕都清楚,即使是黄欣询问是谁,就算是胡翰本人,他也会选择首先不说话,只是继续敲击。
如果在平时,黄欣当然会继续询问,直至胡翰开口。只是刚才,杜克施已经将那张字条塞进了屋内。
现在的一切前提都是黄欣并不知道胡翰已经被警方控制,所以,当黄欣看见那张字条后,她只会想到门口的是胡翰。于是,在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同盟者时,她会冲动的将门打开,那个时候,便是杜克施和虞雅婕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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