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想出了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临摹出两副一模一样的画来,其中一副交给雇主,而另一幅,他打算自己留下。
可是,他失算了,那副来历神秘的古画,不是那么好临摹的,每次画到一半,都前功尽弃。
那姓方的雇主,催的特别急,甚至下了最后通牒,若是在三天内,他还不能完成,那对方就是找别人。
为了留住心爱的古画,画师没日没夜的临摹,在连续两天两夜没睡后,他终于成功了。
可临摹出的这副画,是要交给雇主的,他自己还想留下一副。
所以,他不顾身体状况,继续加班加点,可凡人之躯,哪能几天几夜不睡?
最终,他临摹到一半的时候,一口鲜血喷在半成品上,就那么猝死在画铺中。
可能因为心有牵挂,也或许别的什么未知原因,他的灵魂,并没有被接引入阴界,而是继续游荡在画室。
他看到了那位姓方的雇主,来取画时的惊骇模样,也眼睁睁看着,对方把自己的身躯,拖到野地里活埋,更看着对方,拿走了他的心血。
他很想阻止,可是无能为力,因为他根本就碰不到对方。
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在阳界飘到,灵魂越来越虚弱,直到快要魂飞魄散的时候,意外附身在一个纸货店的纸人身上。
那纸货店老板也是个怪人,一眼就看出那个纸人的与众不同,说了一句:这也算是缘分,你就安心待在着吧。
从那以后,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画师就附身在纸人身上,无法动弹,被放置在一个阴冷的角落里。
纸货店老板因为年纪大,病故了,儿子接了班,手艺不精,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便打算把店铺转让出去。
就在店铺转让的钱一夜,画师意外发现自己能动了,他偷偷摸摸离开了纸货店。
现在离他死去,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沧海桑田,物似人非,就连曾经风光一时的阮家,都烟消云散。
他还惦记这那副古画,那画就像有种魔力般,一直在吸引着他,并不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淡。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纸人,并不能在人前出现,说起来也是他运气好,居然遇上了一个好心的老道士。
老道士教了他基本的修炼术法,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昼伏夜出,吸取日月精华。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在经历了一次雷劫后,他终于化身成人。
可以说,他是这世上最弱的妖,因为他只会最基本的吐纳术法,而且在化身为人后,体内经脉固化,彻彻底底沦为凡人。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他心心念念的,还是那副古画,哪怕他因为那副画,已经死过一次,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了几百年。
等他从山中走出来的时候,世界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山下的盘龙镇,他几乎认不出来了。
还好,他有谋生的手艺,重新做起了画师的行当,一直在暗中寻找古画的下落。
当他得知,那副古画最后落在方家手中,他改名换姓,化名成方老庚,想要混进方家,想要再次看一眼那副画。
然后,他很快就打听出来,方家手里的古画,已经被献给了大道祭。
他远远看过大道祭,知道对方法力深厚,自己没可能从对方手里得到古画。
但就在这时候,他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那就是他当初临摹的那副古画,落在阮家后人手里。
再后来的一切,就如老方头的一生,他找到了阮家后人,并且取对方为妻。
在外人看来,这是贫穷但幸福的一家,可他们不知道,方家的孩子,都是偷偷领养的,画师也不爱现在的妻子,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那副古画。
第9卷 盘龙古镇“飞升” 第三百九十六章 老街探秘
听完老方头的故事,我久久不语,最终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对方平凡的外表下,还隐藏这样离奇曲折的经历。
虽然有些可怜他,但是他的一些行为,我还是很不认同的。
“那么说起来,你的爱人,也不是死于难产吧?”我叹了口气问。
“自然不是,我姐姐是抑郁得病而死,都是他害得。”阮姓女鬼修咬牙切齿地说。
“我没想到会这样,确实欠了她们姐妹一条命,所以还给她也没什么。”老方头面色平静。
“你现在终于想通了,不再沉迷于那副画?”我好奇地问。
“我累了,每天都要伪装成一个普通人,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不会衰老的事实,还要想方设法,让自己一天天变老,这一切的一切,都太累了。”老方头语气带着几分沧桑。
我有些同情地看着他,说实话,久远的寿命,是大多数人求而不得的梦想,可放在老方头身上,却只会让他加倍的孤独与寂寞。
他心愿已经达成,可在达成心愿的过程中,让一个无辜的女人,受到了牵累,还因此赔上了性命,想来他的心里,绝对不好受。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方不需要安慰,他活了这么多年,没有看不破的世情。
倒是那姓阮的女鬼修,这时的神色,有些奇怪,愣愣地看着老方头,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又面带微笑。
我盯着对方看了半晌,心有所悟,或许,这就是因爱生恨的例子吧。
老方头长的不差,而且前生是个画师,知道如何去发现美,身上带着几分艺术气质,这对于小镇上的女人,是很有吸引力的。
想起初遇时,对方那一副邋遢的农家老头样,我心有所悟,他或许是真活的累了。
老方头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他现在一点都不显老,神色平静,望着姓阮的女鬼修。
“我这一生,有两件事情,是最内疚的。”老方头望着对方说。
“第一是欺骗了你姐姐,第二,就是那天如果我坚持送你回去,你或许不会意外落水身亡。”老方头神色真诚地说。
姓阮的女鬼修神色变幻不定,愣愣回望着对方,最终恨恨一咬牙,闪身消失在原地。
我看着年轻了许多岁的老方头,还真有些不习惯,见那阮姓女鬼修一去不回,心里哭笑不得,想着就算没有自己横插一手,最后关头,对方多半也会自己放弃的。
“女人心,海底针!”我在心里叹息一声。
老方头回转过身,面带苦笑,说:“你我萍水相逢,可你却救我好几次,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你毕竟也修炼了好几百年,怎么就像个普通人一样,没有一点自保能力?”我有些疑惑地问。
“在我爱人去世后,我心里特别内疚,也不想再不老不死下去,便封印了自己的能力,况且我本来也不强,只是活的久而已。”
老方头话还没说完,脸上就开始出现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下去。
“怎么回事?”我有些担心的问。
老方头不介意地笑了笑,说我不用管他,估计他没几年好活了,不过有件事情,他得提醒我。
我疑惑的问,他有什么事情要提醒我。
老方头说,是关于大道祭的事情,他这次和阮家小妹一起过去,就是为了证实心中猜测。
我想起老方头,和外面昏迷的阮家小妹,一起进过密道,他这样做,多半有自己的原因。
“你一定要小心,我觉得那个大道祭,来历比我还要古怪。”老方头神色凝重地说。
我神色一愣,没想到对方说的是这事,那大道祭是个借尸还魂的家伙,我已经知道了。
老方头见我有些不以为然,继续说:“我怀疑他非人非鬼非妖,而是一种灵!”
“灵?”我瞳孔一缩,灵与人鬼妖都不同,是器物中诞生的生命,非常稀有,也非常的难对付。
“你为什么有这种判断?”我十分不解地问。
之前一直以为,对方是借尸还魂的阴鬼,可对方那一手堂皇浩瀚的雷术,让我心生疑惑,鬼类绝对是最讨厌雷的。
如果对方是灵,那又另当别论,不同的灵,有不同的特性,有些器物之灵,生来就会操控雷霆。
老方头说到灵,让我想起了魂玉铃铛的器灵阿馨,可魂玉铃铛,前段时间,被赖先生借去了,也不知他拿去做什么。
我们现在说的灵,与魂玉铃铛里的器灵,有几分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同,便如狗与豺的区别,一个天生温驯,一个野性十足。
“我观察大道祭很久了,怀疑他就是那副古画中,诞生出来的灵。”老方头语气肯定。
“你确定?”我目光一凝,感觉老方头说的事,有些不可思议。
老方头自负一笑,说:“若论到对古画的了解,除了那位绘制古画的大师,我可以说是最了解古画的人了。”
我没有说话,对方这话说的很在理,他为临摹古画而死,的确称得上最了解古画的人之一。
“而且,我感觉对方,和我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好几次遇到危险,都与那人有关,可不知道为什么,每到关键时候,他又会放我一马。”老方头皱眉说着。
老方头的话,让我心中一动,联想到钱串子说的那个地点,一种不可思议的可能,浮现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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