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一直忙着找剧组,都没好好参观。她挺感谢高景行把她拉停下来的。能忙里偷闲,享受一下生活,挺好的。
高景行懒懒地问:“刚刚看到了吧?”
刚刚的表演?邬阳点点头,说:“挺好看的。”
高景行说:“你看看他们多专业。我要是导演,绝对会找这样的人做群演,而不会找你。”
唉?她刚刚结束了被门卫大叔怼的命运,居然就迎来了保镖大叔的怼!而且还是她自己的保镖。
“无知,导演才不会管群演这么小的事情呢。我刚刚已经问到了,把群演介绍给剧组的人叫群头!”邬阳气鼓鼓地大步往前走。
她按着那位好心门卫的大叔地指点,来到了影视城右侧的外墙。果然,她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墙边蹲着一群人。
邬阳凑过去,问:“你是来当群演的吗?”
一位阿姨操着当地口音说:“这都是来当群演的。”
旁边一位大叔说:“屁!俺是演员叻。”
阿姨不屑的说:“哟,还演员叻。现在的小鲜肉演员十七八岁就演男一号叻。你都多大年纪啦?你这辈子也就是个跑龙套的。”
大叔被怼的满脸通红,梗着脖子说:“我大气晚成。”
阿姨不理他,转头问邬阳:“小姑娘,你多大年纪。”
邬阳:“十八。”
阿姨:“真年纪,你还有希望。你这女娃长得也白净,说不定真能混出头叻!”
邬阳被夸得心里直乐,眼睛笑地眯成了月初的月亮。
阿姨又伸头问高景行:“你呢?你多大年纪?”
邬阳连忙摆手,说“他不当群演,他是陪我过来的。是我的……朋友。”
邬阳没有说高景行是她的保镖。一个跑龙套的,还请了保镖,这太奇怪了。
阿姨脸上露出了仿佛知道了什么的八卦表情,说:“你们两个……”阿姨眼神从高景行扫到邬阳,“你们两个耍朋友?”
邬阳见她误会了,忙摆手。
阿姨露出媒婆似的笑容,说:“哎哟,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都早哦。不过叻,你要是当演员可不能谈恋爱,哪有这个年纪的小花旦谈恋爱的呀。粉丝会脱粉的。”
邬阳不好解释,只能尴尬地笑笑。
高景行倒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之前在影视城里,他还有的逛、有的看,现在这蹲在墙角,可真是无聊透顶。他干脆一屁股坐下来,双手交握放在墙上,手枕着头。他准备就这样睡会。
他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就听到人群里一阵骚动。
邬阳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所有人都往前围了过去。她站了起来,左蹦右跳的才在人缝里看到,人群中间站着一个人。
中间的人喊着:“要十个人,五男五女,演太监和宫女。”
“我!”、“我!”、“我!”……
“别吵!”站在中间的人显然挺有威严,他话一落音,人群就安静了下来。接着他抬手点了几个人,“你,你,还有你,带上牌子,跟我走。”
没点到名字的人又重新蹲回了墙角。
邬阳抱着脚看着那人的背影,想:原来这就是群头。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群头又出现了。邬阳这次变机灵了,一个箭步赶在了最前面,冲在了群头面前。
“八个工人,男女不限。你,你,你,还有你。”
群头点完人,这次依旧没有邬阳的份。
他们蹲在墙角,一直等到饥肠辘辘,太阳下山。
高景行睡了醒,醒了又睡,背沿着墙面一点点往下滑,最后跟烂泥似得瘫在了地上。
邬阳都不记得群头已经出现几次了,每次她都站在群头的正前方,可是群头每次都能完美地错过她。
眼看着天都要黑下来了,她着急地向群头自荐:“我,我,我,我什么角色都可以演。下次有角色可以考虑考虑我吗?”
群头斜眼看了看她,问:“新来的?”
邬阳狂点头。
群头皱着眉,摩挲这大拇指跟食指,问:“新来的就要懂规矩。”
邬阳看着他那手势,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数钞票的手势。
要钱?
邬阳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掏出了钱包,挤出微笑,说::“懂,懂,懂!”
群头不客气地抽出几张票子,说:“懂规矩事情就好办。明天还在这等。我明码标价先给你说清楚,我帮你接角色,钱呢我要抽一半。”
邬阳欲哭无泪。但也只得连连点头。
群头走后,邬阳像一只霜打的茄子,有气无力地推了推高景行,说:“我们回去吧。”
高景行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问:“你接到了什么角色?”
哪壶不开提哪壶。邬阳耷拉着脑袋,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
高景行打站起身,清醒了一点。看来她一个角色都没接到。
他并不安慰,只默默的走在旁边。年轻人嘛,总得接受社会地一两次教育才能长大。
邬阳垂头又丧气,她这一天,一分钱没赚,倒是花了不少钱,门票钱、给群头的钱,还有中午的吃饭钱……他们中午一人就吃了一根烤肠,结果景区物价,一根烤肠10块钱!
她这人生的学费可真贵!
哈雷奔驰在马路上,夜风吹在脸上,有些凉。邬阳为了给低沉的自己打气,哼起了歌。
“难免曾经跌倒和等候,要勇敢地抬头……阳光总在风雨后,要相信有彩虹……”
高景行跟着哼了几句,突然问:“你知道有种天气叫梅雨季节吗?”
话落音,邬阳觉得夜风都不凉了,她气血上涌!这是在诅咒她迎不来人生的晴天吗?!
她明天就要结束她人生的阴雨天,造一个大太阳,亮瞎高景行他丫的!
第9章 报警
高景行和邬阳回到家,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邬阳现在只想洗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上一觉。一开门,她便急急忙忙的换鞋。
高景行站在门口等她先换好。他抬头扫了一眼房间,脑袋里的神经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
屋里的情况不对,有其他人进来过!他记得很清楚,走之前,他房间的门是关着的。
他猛的抓住往里奔的邬阳,将她提溜了出来。
“你干什么……”
“别说话。”高景行打断了邬阳的话,他压低了声音,神情严肃。
邬阳立马止住了声音,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我先进。你把手机拿出来,发现情况不对就立马报警。”高景行低声吩咐道。
邬阳瞪大了眼睛,不敢出声,点了点头。
高景行抄起门口的扫把,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厨房、卫生间、房间,他把一个个门全部打开,最后是邬阳的房间。所有的房间门都被打开了。
果然,他房间的窗子开着的。看来人是翻窗进来的。
他将所有角落都巡视了一遍,没有发现人,看来人已经走了。他这才招呼邬阳进来。
“怎么啦?”邬阳依旧不敢提高声音,还有些害怕。
高景行指着房间地板上一排隐约可见的脚印说:“应该是进贼了。”
邬阳蹲下身,才看清,那大概是男式解放鞋的脚印。
“不要破坏脚印。去看下你的东西有没有少。”高景行说。
“哦。”邬阳立马去房间查看。
高景行首先去看了客厅的几个箱子,从邬阳房间搬出来的那几个箱子。他仔细检查了一下,箱子全都密封完好,没有破损的痕迹,他这才放心下来。
接着,他去房间随便翻检了一下。他明显发现抽屉、床头柜以及搭在床头柜上的裤子被人翻过。
旁边房间的邬阳检查完之后说:“我的抽屉好像被人翻过,但是东西没少。”
高景行的东西也都在,唯一少的是床头柜裤子口袋里的100块钱。那是他昨天从邬阳手上敲来的咨询费。
嘿,这“不义之财”来得快,去的也快。
看来小偷这趟亏本了。
虽然并没有丢多少东西,但高景行还是报了警。一般小偷不会只作案一起,如果不早点抓到人,很有可能会再次作案。并且入室盗窃很有可能发展为入室抢劫甚至入室伤人,不可控性很大。
警察很快就出警了。警车开来,来了两个警察。其中一个是严鹏,高景行的前队友。
高景行看到严鹏有些意外:“怎么是你来?”
严鹏:“正好值班。有热闹看当然要来看,居然有人偷东西偷到你头上来了。你都丢了啥?”
本来,这种情况,是不需要严鹏出警的。可是他听到高景行的地址,就主动赶了过来。原本是担心他的人身安全,现在看到他好好的站在面前,也就放心了。放松下来,便跟老友开起了玩笑。
高景行眼皮都没抬,说:“贵重物品,一百块钱。”
还真是贵重物品……
邬阳从高景行身后探出头,笑着跟严鹏打招呼:“严警官好。”
“你?”
“我们见过的,我叫邬阳。”
严鹏想了一会一会才记起来,这不是那天在警局见到的小丫头嘛。
“你来找高景行?”严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