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中梁低声道,“动作和表情还有那种旋律感再掩饰也会露出破绽,她要不是太聪明,学的恰到好处,要么一切都是装出来的,连踩我脚什么时候踩,踩几下合适都是算计好的。”
“她的拇指食指连接处,以及食指两边一定有过茧子,后来被磨掉了,还做过护理,那是常年使用枪械磨出来的。”
霍中梁点点头:“你真细心,这点我是没发现。”
“她为了更像白妮,手已经做过一些处理,但这种细微差别,也许只有我们女人才能分得清。”
“那真正的白妮……”
霍中梁瞥了一眼搂着媳妇转的飞起的柱子,忍不住叹口气。
“白妮的母亲,孩子恐怕都是已经遭了毒手,我故意说你叫人给白老太太送过药,她没有提出反驳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这些事你根本没做过,她不了解原来的情况,又没问过柱子。”
霍中梁握住叶限的手稍微用了点力:“都是我的错,因为我柱子才被人盯上。”
“你是铁板一块,只能从你周边下手了。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坏人的错。就像那入内雀说的,东洋人会占领中国,你的龙老师也好,这女人也好,都不过是那些人的棋子,过来打前站的,沪城到底有多少他们的人还不清楚。”
可恶。霍中梁心里一阵悲凉,看着柱子现在有多开心,他就有多无奈。
有一天柱子知道这个女人是假的,青梅竹马的白妮已经被人害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叶限轻轻在他手心挠了一下,脸上露出妩媚的笑容:“轻松一点,既然人家要放长线钓大鱼,我们就任凭他们钓好了。顺着那线,将放线的人一网打尽。”
以此同时,柱子搂着白妮转的开心,笑的合不拢嘴。
“妮子,你这腰可真软和,过去可没这么软。”
白妮瞪他一眼:“过去,过去,咱们刚成亲那会我怀着孩子呢,能软到哪,后来又回老家这么长时间,我怕还真怕你被沪城的大小姐们迷花了眼睛,看不上我这乡下人呢。”
“哪啊,你今天不比任何人差,别看叶小姐穿的好看,她……她还嫉妒你呢。”
“嫉妒我?叶小姐嫉妒我?开什么玩笑?看人家多洋气多好看啊,我有什么好被人家嫉妒的。”
“你这手多细多嫩啊,她还说你手粗,这不是嫉妒是啥?”
“你啊,人家是正经大小姐,那手嫩的跟水豆腐似的,你摸着我手不觉得粗,人家摸着就粗了呗。”
柱子点点头:“你说的也是,哎,妮子,这样看着那比过去还高了点呢?过去你才到我耳朵这。”
俩人跳舞贴的近,柱子察觉到两年多不见,妻子竟然长个子了。
“都说生孩子是鬼门关,走的好了能抻开点,我是生完娃就高了点,可惜……那娃娃也是个没福气的。”
白妮一想到死去的孩子,眼圈就红了。
“不提了,咱不提这些憋屈事。只要咱俩好好的,将来咱们多生几个,你喜欢男娃还是女娃。”
“哎呦。”白妮被柱子踩了一脚,疼的轻声叫道。
柱子急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很少来跳舞,总觉得不自在,妮子你可真聪明,才学会就跳的那么好,还踩不到我的脚。”
话音刚落,白妮就狠狠地踩了他脚一下,柱子龇牙咧嘴:“你这是报复。”
两对身影在舞池中擦肩而过。
叶限和霍中梁是情意绵绵,低声细语不知说着什么。
白妮仔细分辨,一时间有点愣神,差点和另一对舞伴撞在一起。
柱子急忙搂着妻子:“想啥呢,我都说了咱们不想以前,只想以后好好过日子,开心点。”
白妮挤出一丝微笑,心里却在想,刚才那姓叶的女人好像提到了城防图,姓霍的会和这个女人说什么城防图吗?
她早就被教导,霍中梁的女友是个很神秘的女人。
“我们的情报机关也查不到这个女人以及她身边那个伙计的来历。你要记得,你用美人计对付霍中梁是无用的,那个女人能完全控制他。”
“这照片上看也不过如此吗,我就不信我比不过这个女人。”那时的她一脸不服气,做间谍之花最恨被人说她不如某个女人,这可是天大的耻辱。
“不要小看别人,你的任务就是做好那个副官的妻子,好好笼络住这个人,他是霍中梁身边最信任的人,霍仲梁是不会对他有任何提防的。”
“嫁给那种大头兵啊,呵,这人比姓霍的可差远了。”她吐了个烟圈,随手将柱子的照片丢到一边。
“你和白妮长得有些像也是天照大神保佑,经过医生修饰后完全可以以假乱真。云子,记住,不要逞能,不要去试探你够不到的东西,你要做的是稳扎稳打,做一个笨拙的乡下女人,赢得你丈夫和他长官的信任。”
想到这里,看着在灯光下笑颜如花的叶限,白妮心想我哪里比不上你?凭什么长官就要这么说?
第三十章 车祸(一)
周六清晨,韩子铮从学校走出来,他打算去孟家接自己的侄子侄女。在知道大哥还有个儿子之后,他高兴极了,因为韩家只有前任大嫂的一儿一女,还都守在乡下,现在韩子铮觉得浑身都有了力气,一定要把侄子和侄女们好好养大成人。
现在韩家的三个孩子,两女一子,目前都暂时在孟家生活。韩子铮薪水不高,但还是有点骨气,不想让自己家的侄女侄子们寄人篱下。于是和学校商量,花钱租了一间宿舍打算给孩子们住,昨天又和那位孟大小姐联系了,那位大小姐电话中话说的很难听,但最后还是同意他去接孩子们回家。
“只要你接的走,由奢入俭难啊,韩教员。”孟小姐是这么说的。
他走出学校时候拎着个公文包,看门的老头笑呵呵地打着招呼:“韩老师,出门去啊。”
韩子铮答应着,老头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好了,那些事就别再提了,上面告诉你一切按照原来行事。”
韩子铮点点头,又看了眼公文包,迎着灿烂的朝阳走出门去。
看门老头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摇头,叹口气,拎着扫把开始哗啦哗啦扫着落叶。
韩子铮走了一会,在一个早餐铺子吃了两根油条喝了一碗豆浆,他觉得浑身都有了力气,为了侄子侄女也得会好好活着。
他走过一个拐角,忽然从对面过来一辆自行车,那车子直冲他而来,吓得韩子铮急忙跳向一边,恰恰这时候一辆卡车开过来,他这么一跳,正好跳在卡车前面,卡车躲闪不及将他撞倒在地,从他身上无情地碾过。
“压死人了!”
周围的人都大叫起来围过去看。
骑自行车的人见状,吓得蹬着车子就跑。卡车司机跳下车,看着满地血泊,嚎啕大哭起来:“大兄弟你咋往我车上撞呢。大兄弟你醒醒,你可别害我。”
围观的人有人看到刚才一幕,纷纷点头说:“是啊,是这个人跑过来,你也不是故意的。”
“那怎么行,杀人偿命,这人总是他压死的。”
“喂,你是警察还是法官?压实又不是杀人不是故意的。”
嘟嘟嘟嘟!有巡警吹着警笛跑过来。
叶限和白妮坐着的黄包车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叶限略带不耐烦,今天秋高日爽,这太阳晒得她老大不舒服,想早点找个咖啡厅喝点东西,和这个白妮逛的脚杆都要断了。
“好像是前面封路了,小姐。”车夫回答道。
另一个车夫放下车子,跑前面打探完消息跑回来道:“是前面有人被车撞了,正在等警察过来。”
“那就过不去了?”
叶限用扇子挡着明晃晃的太阳。
车夫点头:“真是没办法,已经封路了。不过……可以走着去。”
说到走着,白妮已经跳下车:“叶小姐,那咱们就走几步算了。”
叶限满怀怨念地付了车资,跟在白妮身后,看着她扭动的腰身一阵腹诽。
这女人太讨厌了,进了百货公司就装作好像什么都没见过一样,这是个什么呀,叶小姐。那个是什么啊叶小姐,哎呀叶小姐,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她就是故意的!
叶限狠狠地想着,就听着前面白妮惊叫道:“啊,太可怕了。”
叶限顺着她叫声看过去,那被撞的人已经被巡警翻了过来,头部血肉模糊,但叶限认出那正是韩子铮。
巡警正爬在他胸口,听他心跳,又伸手探探鼻息:“没用了,送医院也没救了。”
卡车司机戴着鸭舌帽,一身蓝布褂子,这是很标准的司机打扮,他叫道:“我怎么这么倒霉,我好好的开车,那个人忽然就冲上来,这可不赖我啊。”
巡警严肃地问:“姓名,你是哪个公司的?”
“我叫林阿毛,是给码头开车的。”
“码头上的,你这撞死了人,要和我去警察局。”
叶限看了死去的韩子铮尸体一眼,满脸血污的尸体睁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天空,叶限心里叹息:“你这是死不瞑目啊。”
“让开让开,警察,警察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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