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澈,没什么,就是家里最近有点事情。”
我眉头一皱,这小子家里出事了?我心里有些慌,语速也变得有些快,声音极为小声但是很急切的问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是哥们就赶紧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于什么念头问出的这句话,或许是对于这个在这里唯一的朋友比较珍惜。
张培依旧将头埋在桌子上面,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脸色有些发白,绝对是不正常的白,两个眼睛早就失去了平时的神采。
“没什么大事。你就别问了。”
听了这句话,我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心里憋的慌,这个狗日的,出了什么事情直接说出来不就得了?藏着掖着,到底有没有当我是朋友?想到这里,我突然发现,即使我知道了又能如何,三叔和爷爷都不在这里,我能帮张培?
我心中有些失落,叹了口气,声音很低的说了一句……
“不说就算了,亏我还当你是我朋友。”
我说了这句话之后,看到张培埋在桌上的脑袋动了一下,我叹了口气,转身就要往回走,就在这时,我正好与张培旁边的女孩四目相对,这玩意及其凶狠的看了我一眼,我心中一震,接下来我差点吓的摔倒了地上,因为,她就那么在我的眼前突然消失了。
我身子一阵僵硬,尽全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自己的座位走去,突然,身后传来张培有些颤抖的声音。
“王澈,你真想知道的话,放学在校门口等我。”
我回头一看,他正抬头看我,而且面上全是无奈和迷茫。我摸了一把自己胸口,然后狠狠的点了点头,小声的骂了一句锤子,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很多年前某货说过的一句话,“就让老子来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歪乎名堂。”
剩下的几节课,那种浑身冰冷的感觉消失了,不过我总觉得依旧心里渗的慌。张培旁边的那个女孩自从在我面前消失之后就没再出现过,只剩他一个人在教室角落里没精打采的坐着。
终于等到了放学,我几乎是提着书包就冲出了教室,然后就在校门口等着张培。
学校的学生像是出窝的蜜蜂,一股洪流一般的冲出了学校的大门,我肯定不敢这时候去做什么中流砥柱,而是闪到了一边,眼睛则不断的在密密麻麻的人流中寻找着张培的身影。
终于,那个穿着破旧衣服的身影出现在远处,我喊了他一声,同时挥了挥手,他也看到了我,就向着我走了过来。在这个过程中,我仔细的看着他的四周,看看那个东西是否依旧在他身边。还好,都是一些比较正常的学生。
“王澈,你真的想知道。”
这货走到我面前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我叉,你不会后悔了吧,我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
张培点了点头……
“好吧,我们边走边说。”
说完我们就要一起朝着他打沙石车的地方走,突然,张培停下了脚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脸上露出及其不自然的神色。
我心中一慌,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顺着他的目光就看了过去,熙熙攘攘的人流,全是放学回家的学生的背影。
我有些弄不明白,说道……
“赶紧走吧,路上跟我说说。”
就在这时,我眼睛一瞟,似乎前面人群中的一个女孩回头对我咧嘴笑了一下,接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就遮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心里又是微微一抽,过后又想着是否是我眼花了。
“王澈,走吧。”
我和张培走在街道上,我故意把速度拖得很慢,同时也在等着他开口。
“王澈,你相信有鬼么?”
这货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心里一跳,不过瞬间我就点了点头,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征程。
“我相信,狗日的肯定有那些东西,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
第37章
张培停了下来,然后看着我,接下来似乎很是疲倦的说了一句……
“我家可能遇到鬼了。”
接下来张培就给我说了他家最近发生的事情。
张培是他爸爸的大儿子,但他没有妈妈。
或许我是他在这学校里唯一的朋友,他把自己的出身告诉了我,他是他爸爸出去混的时候跟村子里的一个窑姐生的,他妈生了他就把他丢在了他家门口,然后走了。他从小没有吃过一口他母亲的奶水,所以现在看起来头发都还是焦黄的,明显的营养不良。没有妈他从小就过得很苦,张培说出这些的时候声音很平稳,似乎在说一件不关自己的事情一般,但是我却看到了他的手,自始至终都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角。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索性没有说话,就继续听了下去。
这事还得从他的妹妹说起,也就是我之前听说过的那个。
张培的妹妹是他爸后来又找了一个生的,就像那个算命老头说的一样,他妹妹出生在七月间。张培说他妹妹比较怪。出生后几乎就没怎么哭过,而且后来有些大了也不爱说话,一家人也都觉得奇怪,一开始以为是自闭症,也带去检查过。医生说这不是自闭症,可能就是有些内向。
说来也奇怪,他妹妹学会说话叫的第一声不是爸爸妈妈,而是哥哥。而且没事就喜欢往张培身上粘,张培从小就没有妈,他爸要长期到城里来做工,几乎是由他奶奶一手拉扯大的,后来的后妈对他也不是很待见,他后妈嫁给他爸之后也是长期跟着他爸在城里做工,就把妹妹丢在了家里,由张培和奶奶带着。所以张培很是宝贝这个妹妹,但却一直有怪事发生在他妹妹身上。
他妹妹经常不见,害的一家人都到处找,每一次都是在屋里或者屋子周围的某个很隐蔽的角落里面蹲着,也不说话,听到叫声也不答应,家人问她什么事情她也不说,只有一回张培用自己不理她来让她说,她才告诉张培,说躲起来是因为有人要打她。
他妹妹从小体质就弱,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发烧之类的,有一次她妹妹晚上高烧,张培和他奶奶赶紧送她出去输液,半夜回家的时候,她硬是不肯进门,不管张培奶奶怎么说她都不进去,张培她奶奶要把她抱进屋甚至还被这孩子咬了两口,又气又急,不管怎么问她都不说话。
后来他妹妹长到了五六岁左右,有一次在街上玩,被摩托压断了腿,张培一家人那是彻底的慌了,她妹妹被送往手术室的时候已经是神智极为的不清醒,一个劲的说着胡话,张培和他奶奶陪在她的担架车旁边,跟着医生把她往手术室推,她一个劲的挣扎,不断的指着走廊说,“不要打姐姐,不要打姐姐。”
当时他妹妹的腿已经被压断了,折弯的很恐怖,张培很是心痛,医生说他妹妹已经是精神恍惚,情况十分危险,他看了看他妹妹指着的前面走廊,那里空空如也,哪里有人,谁知这时他妹妹突然抓住他……
“哥哥,那几个老头要打我,姐姐不让,他们就打姐姐,姐姐打不过他们。”
因为听了医生的话,张培没有在意,只是不断的安慰着她,然后和他奶奶目送着她进了手术室,他爸妈已经是离开去借钱了,就只剩他和奶奶两个焦急的等在手术室门口。
半夜的时候,张培是被冷醒的,他奶奶已经是在外面的椅子上睡着了,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于是就把一副脱下来盖在了自己奶奶身上。想着妹妹还在里面抢救,再加上冷,张培就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突然,他似乎听到一阵哭声,迷迷糊糊的看到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蹲在走廊上哭。张培说他感到很奇怪,也就走了过去,问那个女孩为什么哭,那个女孩没有理张培,只是把埋在两个膝盖上的头一边摇一边继续哭。
就在这时,张培觉得自己背后似乎有人,然后就转身,只见几个面色阴冷的老人正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几个老头穿的衣服,都是那种死人才穿的寿衣。张培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就从座位上坐了起来,才发现他刚才是做了一个梦,而自己一直都睡在医院的椅子上,奶奶也睡在他旁边。
张培长舒了一口气,刚才的梦实在恐怖,背心都被冷汗打湿了,张培反过手去擦了擦自己背心,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原来他的衣服此时正盖在睡着的奶奶身上,而自己却只穿了里面的背心,想到刚刚的那个梦,看着幽静的走廊,张培只觉的背心发麻。连忙把奶奶叫醒,也不多说话,拉着迷迷糊糊的奶奶就到值班护士的窗口前面,然后在那里坐了一晚上。
后来他妹妹的腿被接上了,他家里也因此欠下了一笔钱,不过一家人倒是觉得人比钱重要的多,那个撞了他妹妹的摩托车已经跑了,不过能够他妹妹救回来,他爸和后妈虽然心里难过,但也是谢天谢地的。
他妹妹已经清醒了,张培就在医院照顾他妹妹。因为他老想着那天晚上的那个梦,又联想起她在担架车上说的话,就挑了个时候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开始她不开口,后来张培问的多了,隔段时间就问,他妹妹也慢慢的把实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