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知道了。”虞兮不爽的撇了下嘴。
“就当是这个意思吧,你把信息分享给我,我也告诉你另一条也许有用的线索。”钟离故意买了个关子。
虞兮心中好奇,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何丽萍和徐卫城的口供,以及案情讨论会的内容告诉了钟离,虽然这么做肯定有些违规,但实际生活中又有谁能完全守住秘密呢?更何况也不是什么机密信息。
钟离听后点点头:“窦书全借钱这条信息佐证了我的发现,我关注并查看了他的关注对象,无论微博还是贴吧,几乎都和棋牌有关,再加上他到处借钱,我有理由怀疑他好赌,而且是个老赌棍。”
“三十好几的人,到现在还没有结婚,还住着学校的公寓,估计也和赌博有关。”虞兮一脸嫌弃。
“看来案子的关键还是钱,明天你查一下他的银行记录和财政状况,及时将信息告诉我,走,现在我们去另一个地方。”钟离说完伸手拦下了路边的出租车,不由分说将虞兮拉进了车里。
虞兮很不满,甩开钟离的手蹙眉道:“这么晚了上哪啊?”
“师傅,有间旅社,就是医学院东侧马路对面拐角的那间旅社。”钟离对的哥说。
的哥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立刻露出我懂的暧昧表情,什么都不问一切尽在不言中。
“旅社?你想干嘛?警告你,我可是警察!”虞兮立刻警觉起来,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逻辑,自然而然想歪了。
“诺。”钟离带上医用手套,从另一只手套里掏出一枚钥匙和一个明显有环状突起的方向小包装袋,不用问,任何人都知道这是什么。
“啪!”清脆的耳光声从出租车中传出,车明显晃了一下,显然的哥也被吓得不轻。
……
下车的时候,虞兮的脸还是红的,倒不是因为羞愤,而是因为尴尬,钟离的脸也是红的,而且是单面红,巴掌印子还能看见,幸好没有肿起来,否则估计明天都消不掉。
“谁让你不说清楚的?挨了打活该!”虞兮是坚决不肯道歉的,她又没有错,凭什么道歉?
“你给我说清楚的机会了吗?好好动脑子想一想,我们才认识一天,我可能……”钟离没有说下去,瞪了虞兮一眼道,“算了懒得理你,窦书全被拘走的时候没来得及换衣服,钥匙和套子都是从他兜里找到的。”
“你怎么知道钥匙是这家旅社的钥匙?不是他家或者办公室或者宾馆的钥匙?”虞兮也避开话题不想谈刚才那一耳光的事。
“你真的需要好好锻炼观察力,你们陆队的观察力比你强多了。”钟离捏着钥匙齿举在虞兮面前,“从材质和造型可以看出,这不是一把防盗门钥匙,而医学院教师公寓的门都是防盗门。从齿痕的磨损程度可以看出使用很频繁,时间很长。注意钥匙柄上的胶布,以及胶布上面圆珠笔留下的数字,办公室钥匙可不会有这种标记,宾馆钥匙绝对更加高档甚至会使用门卡。使用这种老钥匙并以胶布编号的一般都是小旅社,由于旅社又称钟点房,入住退房周期很快,所以开房的人一般不会将钥匙扣在钥匙链上,而会单独放置以免麻烦。”
“好吧,就算是旅社的钥匙,你怎么确定是这家旅社呢?”虞兮抬头看了一眼旅社的牌子,她很清楚全国大学周围都有类似的旅社,专门为大学生提供便宜快捷安全的娱乐环境,她毕业的大学也不例外。
“我找那些经常去旅社的同学帮忙识别了一下,很快就匹配出了结果。窦书全明明有公寓,却还要花钱来开房,这显然不正常,而且他都落魄到了四处借钱的地步,哪还有钱折腾这个?”钟离又拿出那个四四方方的小包装袋晃了晃。
虞兮故意不看那玩意:“也许借钱不是为了赌博,就是为了这个呢?”
“也有可能,不过正所谓事有反常必为妖,反正暂时无路可走,查一查也没有坏处。”钟离道。
“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叫我来当挡箭牌的。”虞兮彻底明白过来,她是警察而钟离不是,钟离没有侦查权,弄不好不但证据无效还会触犯法律,所以钟离才会拉上她。
“可以这么理解,还等什么,走吧?”钟离说完率先朝旅社走去。
虞兮气得直咬牙,重重跺了下脚才愤然跟上,这人情商到底有多低,如此明显的语气和语境,他怎么就听不出来呢?
旅社老板是个中年人,穿着大背心大短裤,手里还拿着把扇子,看见钟离一个人进来,都懒得起来,一边点鼠标一边随口敷衍:“都满了,去别地吧。”
可是,看到紧随其后的虞兮,旅社老板腾地就站了起来,甩开鼠标放下扇子笑眯眯地问:“要住宿吗?还有两间空房,都是单人间。”
不知为何,虞兮总觉得此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猥琐甚至还有点兴奋,让她本能感觉到厌恶。
钟离打量了一遍店老板,拿出钥匙道:“这是你们旅社的钥匙吧?”
“是我们这的,14号,咦开这房的不是你吧?你哪来的?”旅社老板记性还不错。
“少废话,警察!”虞兮懒得纠缠,直接掏出警官证亮在旅社老板面前,绷着脸喝问,“老实交代这间房是不是一个叫窦书全的男人登记的。”
“哎哎哎,我查查我查查……”旅社老板吓了一跳,连忙翻出登记册,哗哗哗翻了好一会才道,“不是不是,是个女人登记的,登记时间是6月1号,到现在都还没有退房呢。”
“女人?”钟离和虞兮面面相觑都吃了一惊,异口同声道,“谁?”
“何丽萍。”
法医死亡事件 第十五章 法医死亡事件 十五
何丽萍?
真是个出乎预料的答案,不止虞兮惊呼出声,连钟离都愣了一下,通过钥匙顺藤摸瓜,本以为能查出些关于窦书全的新线索,谁料结果却查到了何丽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是何丽萍开的房,钥匙为什么会在窦书全手中?何丽萍明明有家,又为什么要开房?难道两人之间有染不成?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在窦书全和何丽萍的口供中,都完全没有提到过对方,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位警官,有什么问题吗?”旅社老板问,说完又上下打量了一遍虞兮,小声说,“您真的不住宿?看在警民一家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五折。”
虞兮还沉浸在吃惊之中,并没有听清后半句:“没,我们找的就是她,你们这里监控录像保留多少天?清晰度如何?把录像给我我要带走调查。”
听了虞兮的话,旅社老板面露难色:“这,这个……”
“怎么?有什么困难吗?”虞兮问。
“警官同志,实不相瞒,我们这的监控探头不久前坏掉了,一直忘了修,所以……所以录像什么的实在拿不出来。”旅社老板尴尬挠挠后脑勺呵呵赔笑。
虞兮眉毛登时就挑了起来,好不容易发现了可能很重要的线索,却在监控环节彻底断掉,这不是给她找不痛快吗?
“警官同志您可别发火,我们这小本生意赚不了多少钱,你们动不动要求我们装几个摄像头,我们哪折腾得起啊?”旅社老板不待虞兮开口便抢着给自己找理由。
虞兮本想发火,却被钟离拦住。
“我们先去房间看一看,给我们带个路没问题吧。”钟离道。
“没问题没问题。”旅社老板这回倒是挺爽快,立刻带着二人上楼,片刻后在14号房门口停下。
钟离开锁推门,将虞兮让进来后又把门关上,旅社老板隔着门板听了片刻,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便摇摇头下楼去了。
直到脚步声远去,钟离才放下比在嘴唇上的手指,开始四下打量整个房间,眼神表情非常专注,一串串无形的文字在脑海中浮现,有的飘起被存入记忆殿堂,有的则瞬间破碎被清除出去。
“不需要穿鞋套吗?”虞兮怕破坏可提取的脚印。
“没事,戴手套就行了,这间房子里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窦书全和何丽萍有染,你告诉我都有哪些。”钟离说着掏出医用手套递给虞兮。
“我来告诉你?”虞兮愣住,短短一天之中,她已经不止一次见识过钟离敏锐的洞察力和推理演绎能力,与刑警在常年工作中积累的经验不同,她相信钟离属于天赋异禀加后天培养,她还相信如果钟离将来从事刑侦,一定会做出令人仰望的成绩。
可是,现在钟离竟然让她说,这是几个意思?想看她出丑吗?虽然在学校学过不少理论知识,但理论与实际运用截然不同,真到了现场她唯一的感觉就是蒙圈,完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别去管那些理论,你是刑警,早晚要养成自己的侦查习惯和手段,而现在恰恰是很好的实践机会。”钟离道。
“你在为我考虑?”虞兮竟然感觉有点感动,尤其在遭遇挫折自艾自怜之后。
可惜,感动并没有持续几秒钟,就被钟离的下一句话生生击碎:“嗯,和我合作,你不能太弱。”
虞兮差点气的吐血,再次给钟离打上高智商低情商的标签,哼了一声开始检查,首先检查的目标毫无疑问是床,很快双眼放光有了发现,捏起一根长发和一根短发道:“这根长发的长度、发色以及曲度都和何丽萍的头发很相似,既然开房登记人是何丽萍,那就应该是她的无疑。这根短发无法判断是不是窦书全的,需要做DNA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