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道:“看来那个公主,什么都跟你说了。”
“嗯。”我应了一声,接着就见血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饶有兴趣地打探着屋里的装饰,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狼妖和血狐来了他俩要住哪?
玉姐也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说:“我在城郊还有处宅子,就让他俩暂时在那休息,而且离得近,有什么事情也好相互照应。”
血狐也伸了个懒腰说:“其实对我来说住哪都一样,只要不让我住牢房,就算是睡在大马路上都好。”
我点了点头,跟于姐说:“其实咱这要是有个院子就好了,就跟姚二爷那边一样,没事还能在院子里聊聊天,下下棋,总这么憋着,迟早得憋出病来。”
“怎么?这么快就想你的小美人了?”
玉姐怪笑地看了我一眼,说:“人家可是在这里足足陪了你半个月,也是该去道声谢了。”
“半个月?”
我不自禁地摸了把下巴,才发觉自己竟然长起了胡子,赶紧跑到桌子上拿起玉姐的梳妆镜对着自己一看,顿时傻了眼。
头发全白了。
“怎么样,有没有被自己帅到?”
玉姐笑着来到我身边,帮我拿着镜子照在脸上说:“少了分稚嫩,多了些沧桑,兴许红鲤就爱你这样的。”
我当时就苦着脸,看着玉姐道:“我头发是怎么回事啊,会不会要死了?”
玉姐一听立马伸出葱葱玉指在我脑袋上弹了一下,没好气道:“以后不许说死不死的,可能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吧,但是应该不要紧,你要是不喜欢染回来便是了,紧张什么。”
血狐也在一旁说道:“我也觉得白头发配胡子更有男人味儿了,就别染了。”
正说着话,就听见门外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小友果然洪福齐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
随着说着的声音,龙老大拎着大包小包的迈步走进了屋,我赶紧站起来迎了上去,却看见龙老大在见到我时微微一愣,接着竖起大拇哥,咧了咧嘴道:“帅!”
我干笑了一声不知道该做何解释,接过东西请他入座之后,就见龙老大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眼,淡淡地点点头说:“好啊,红光满脸,精神焕发,看来恢复的不错嘛。”
玉姐这时在一旁接道:“这半个月里龙老大可来了不下十趟了,一直都很关心你的伤势。”
我感激地看了龙老大一眼,就发现他此时的目光正落在血狐身上。
血狐一头红发此刻随意地搭在双肩,散漫地靠在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目光不时地落向门外走过的行人,本是妩媚惊艳的面孔上,倒多了一些儿童的贪玩之色,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而龙老大则好像看她看入了神,眼皮子连眨都不眨,我跟玉姐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才见他反应了过来,干咳了一声道:“小乙好福气,身边个个都是顶尖的绝色美女,真是羡煞旁人呀。”
我笑了笑,转念问龙老大,这次找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是说冯夷坟那边有了消息?
龙老大点点头道:“不错,我安插在那边的探子传来消息,说是冯夷坟已经有了下落,但是并不在十八里铺。”
“那他们在那废这么半天劲干吗,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么?”我不解道。
龙老大叹了口气说:“话虽如此,可是十八里铺那个地方却是找到真正冯夷坟的线索所在,现如今各方出动,怕是晚了,你我连个肉香都闻不着啊。”
我皱了皱眉,其实现如今我对那个冯夷坟并没什么兴趣,但却难免对这种神址产生好奇,便下意识地问道:“真的冯夷坟在哪?”
龙老大眯着眼睛说:“十八里铺水底下那玩意儿其实是冯夷的衣冠冢,里面最值钱的东西已经被人捷足先登,成为了他人的囊中之物,只不过在临走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水下壁彩,却是记载了真正冯夷坟的位置。”
听了龙老大的话我和玉姐对视了一眼,心知最值钱的东西说的肯定是黄河河图了,只不过连一个衣冠冢都埋着此等神器,真正的冯夷坟里,得有啥?
可是以我和玉姐现如今的状态,就算是有天大的宝物,恐怕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成都,想了想正准备决绝,就听龙老大说:“小友可曾听说过黄河胆?”
黄河胆?
我隐约间有些耳熟,突然想起来老黑好像跟狼妖说过这个词儿,而且似乎跟我还有什么关联,立马看向龙老大问道:“什么黄河胆?”
龙老大嘬着牙花子说:“就是不知道啊,金门那边在发现这幅壁彩之后将消息直接传给了大佛头,大佛头只说了个黄河胆,便将手底下的人倾巢而出,去寻找冯夷坟的下落,就连身边的几个亲信掌灯也都派了出去,这么大的阵仗,对于沉寂了上百年的黄河金门来说,可是前所未闻啊。”
我听了有些微微动容,将目光落在了血狐身上,血狐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有话不能明说,便按下心来看着龙老大说道:“冯夷坟的位置在哪?”
龙老大皱着眉头,道:“壁彩中没有指出具体位置,却提示说这个冯夷坟好像是活的,一直在黄河水上漂流,想要找到它就必须先找到一个划船点灯的老头,只要找到这个老头,答应了他的条件,他便会带你去冯夷坟,并帮助你取得里面的宝物。”
我一听直接愣住了,这他娘的不是去九狱九泉么,然后狐疑地看着龙老大说:“你确定是在黄河上?而不是其他的什么河?”
龙老大十分肯定地点点头,说:“我确定,因为图上所指,这个老头只会在出现过大屠杀的河域出现,其中有幅图中记载了一场发生在黄河惨烈战役,规模之大,恐怕远超过官渡之战,只是史书上从未记载,这就很奇怪了。”
我心里开始有些砰砰直跳,深吸了口气,问龙老大:“你怎么知道那场战役就是在黄河上发生的?”
“因为图上有字,是书契,也就是犹言文,曾在殷墟旧址中发现过这类文字,被记下出来之后找到许多铲子行的老古董联手翻译了三天,才读懂了上面上面内容。”龙老大道。
我没有开口,看着龙老大盯着我一字一句说道:“黄河古战场。”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千年之战
黄河古战场。
我心头猛地一跳,可是转念一想却又不太对,既然这画上的文字是出自殷墟,那么卫君瑶却是汉朝时人,二者怎么可能会同时出现在一起?
而在这时,龙老大沉吟了片刻说道:“现如今黄河金门四大佛头齐齐出动,我感觉应该不止单单是为了冯夷坟那么简单,很有可能和他们死守黄河不走的秘密有关。”
“秘密?”
我诧异地抬头看了龙老大一眼,就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说:“黄河金门当年死的死,散的散,留下的这些人抛弃本就握在手中的功名利禄,守在黄河边数十载,其居心,深不可测啊。”
我攥了攥拳,问龙老大道:“关于引渡的老头,有什么线索没有?”
龙老大说:“正在查,按照水下壁彩的线索,只需要查到这些年黄河流域有没有出现过大规模死伤性事件,然后分头去找,接着蹲点,应该就能找到那个引渡老头。”
我点点头,龙老大多余的也没说,只是让我尽快考虑,随即告辞转身离开。
等龙老大一走,我连忙将房门紧闭,看着血狐道:“那个黄河胆到底是什么东西?”
血狐捋了捋肩上的红发,轻声道:“准确的来说,它并不是个什么具体的东西。”
“那是什么?”我疑惑道。
“是一种象征。”
血狐沉吟道:“有关于它的秘密只有少数几位九狱城主以及九泉府的大人才清楚,其他的都是道听途说,但是其对整个九狱九泉的影响却是毋庸置疑的,千年前曾因为它在黄河古道爆发过一场令整个九狱九泉生灵涂炭的战争,在那场战争里流淌的鲜血足足染透了九条河流,三天三夜都没有流尽,天地暗淡,日月消光,所有的城狱被踏成了废墟,就连九泉府也都被付之一炬,若不是到最后剩下的四大城主联手九泉巡河白大人趁势偷袭敌军大统帅,斩断了其首级,一击毙命,恐怕现如今的九狱九泉,早就换了另一片天。”
听了血狐的话我愣了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呢喃道:“九泉巡河白大人?”
血狐点点头,说:“正是你白家的先辈,所以到时至今日,九泉巡河这一职在九狱九泉中的地位一直超然脱俗,就连九泉府,都得让他三分薄面。”
“可是……”
我咬了咬牙,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那晚梦境之中血流漫天的场面历历在目,卫君瑶断颅跌落悬崖的画面更是入骨三分,这一切都与血狐所说的千年之战不谋而合,可是为什么斩断卫君瑶头颅的,却是白家人?
我深吸了口气问血狐:“被斩首的敌军统帅,是谁?”
血狐摇摇头,道:“有关于那场战争所流传下来的细节很少,很多事情只是知道个大概,真是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恐怕你得亲自去问尚存下来的那四位城主,或者直接问你白家的先人了。”